众人见这家伙的气焰,虽然心中不快,也只得纷纷取出腰牌,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得罪了地方邢捕,势必要影响办案。此时,桃红音没有穿邢捕的衣服,也未引起注意,也没将腰牌交出。
吴大才收了众人的腰牌,对众人说道:“一个时辰后,我便将腰牌还回,还请众位静候。”说罢,带着众人离去。
不知怎地,桃红音总是觉得事情不对劲。思索一阵,也没什么头绪。桃红音问道:“这些邢捕,会不会是假的?”
此言一出,屋中立即沉寂下来。那些人说有不少恶徒扮作邢捕,招摇撞骗,弄不好他们本身就是骗子。
有人说道:“不好,方才来的,正好是十个人,难道是十大银魔?他们收了咱们的腰牌,咱们办起案来势必会受到阻挠,这些奸贼也太过阴险了。”
众人闻言,更是慌乱起来,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如何是好。
众人中,唯有杜炎倒还冷静,说道:“这几人,绝不可能是十大银魔,不过可能是他们的手下或弟子。”对一个伙计说道:“你可认识方才几个人?”
伙计道:“那首领,我认识,是扬州本地的一名刑捕,叫做吴大才。不过我记得他原来是五品刑捕,不知什么时候晋升到了六品。”
众人闻言,才放心大半。
杜炎思索片刻,神色反而越发的凝重。
萨英宗问道:“杜大哥,还有什么不对的吗?”
杜炎说道:“若这些人真是官府的邢捕,咱们就更难办了。”
众人闻言,更是一惊,将目光纷纷投来。杜炎说道:“扬州官府此举,根本不是为了搜查假扮邢捕的罪犯,而是要有意将我等的腰牌扣押,若是拖上几日,咱们就错过了办案的时间。大家想一想,如果来的是个五品刑捕,我是不会交出腰牌的,这吴大才的六品刑捕,极有可能是临时册封的!”
听到此处,众人几乎都明白了。这扬州官府,是想将功绩据为己有,不让外人参与进来。有人不免骂道:“扬州使是不是脑袋进驴粪了,就单凭扬州一州的兵力,哪里敌得过十大银魔极其爪牙?”
杜炎却道:“众位说笑扬州使,自己不也是一样。十大银魔之中,最弱的是六级修士,众位哪一个自信能应付得来?”
众人闻言,竟都默不作声。他们每个人都是怀着勃勃的野心而来的,仔细一想,自己的确跟这十大银魔差距极大,与其说建功立业,还不是说是前来送死。
对于杜炎的话,桃红音是最有同感的,她亲身遭遇了公孙树,知道这些人的确是可怕的人物,若不是半路杀出个黑色的飞行怪物,她恐怕早已送了命。
杜炎接着说道:“为今之计,我等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对抗强敌。在下已经年过四十,早已无心于名利,将来擒住了银魔,也不会与众位争夺功绩,众位要是信得过我,不妨团结一致,总比各自被银魔歼灭强得多。”杜炎智慧过人,短短几句,便将众人收买。他此来是为了帮着萨英宗,自然不会争夺功绩。但他是六品邢捕,在众人之中为最高,一般人也不会想到,他是同为六品邢捕的萨英宗的助手。
众人果真被杜炎说的动了心,不少人纷纷说道:“大人所言极是,我等愿听大人吩咐。”
杜炎说道:“杜某承蒙厚爱,愧不敢当,为今之计,大家要做的,是先将腰牌取回,再做打算。在下在朝中有一些朋友,扬州使应该多少给些面子,或许能将腰牌要回来。不过也不排除方才那些人真是骗子,所以恳请各位赶紧去追那些人,若是找到,赶紧通知他人。”
杜炎不愧为相府谋士,将事态分析的明白透彻,安排的也井井有条,众人听了杜炎的话,立即离开了酒店,四下去寻找吴大才。
而杜炎、萨英宗、桃红音等人则奔着扬州府衙而去。
萨英宗赞道:“杜大哥果真是智慧过人,竟然这么容易便将这几十个邢捕拉拢过来,有了这么多人帮忙,事情便好办的多了。”虽是这么说,心里却很不服气,他绝难想到,一个看似鲁夫的锤修士,竟有如此高的智慧。
杜炎道:“公子过奖了,多亏了自幼跟殷丞相和季先生修炼,长了不少见识。”
众人上了马,不多时便到了扬州府衙。杜炎翻身下了马,对门卫说道:“在下有事求见扬州使,还望通报一声。”
门卫见来的是两个六品邢捕和五品邢捕,不敢怠慢,赶紧奔回去通报,不多时便回来,对杜炎说道:“几位请进。”
跟着门卫,六人来到府衙后厅,见厅中坐着一个白衣老者,身形魁伟,五官方正,仪表不凡,想必就是扬州使了。扬州使左侧,站立这一个蓝袍邢捕,身材精悍,腰间别着一把短斧。在扬州本地,等级最高的邢捕,也只有六级。此人正是是总捕头胡轮。扬州使右侧,则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体态婀娜,容貌娇美,一身长衫,手持一柄折扇,是一副师爷打扮。这扬州使倒是会享受,选了一个美人当师爷。在扬州使两侧,站立这两排五品地方邢捕,都是五级修士。扬州城中本地的五级修士,不是很多,当此祸乱之际,自然要提高戒备。
这女师爷的双眼,闪烁着一丝异彩,桃红音竟不敢与之相对。她环顾左右,发现同来的四个男子,竟都被女子的眼神吸引,一脸痴相。不由得想到:“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都这么,一看见好看的女人,都走不动道。”
扬州使见了几人,脸色微变,对众人说道:“在下扬州使韦大方,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六位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请先坐下,小做休憩。”
几人也不客气,各自寻了座位坐下。几个婢女端来干果点心之类,左右伺候。
扬州使对身边的师爷说道:“叶师爷,给几位贵客上茶。”
叶师爷,点了点头,提着一个小水壶走来。这水壶只有巴掌大小,叶师爷竟是用两只手提着,还一副很吃力的样子,众人见状,都深感意外。不禁想到,这位女师爷,连倒茶也要扮作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太造作了。扬州使有这么一个妖精侍奉左右,怎能吃得消?
这水壶中的水,只有两杯的量,若是给六个人倒茶,恐怕得折腾一阵子。
叶师爷先来到杜炎身边,将杜炎茶杯满上。随即又给萨英宗倒了茶,一双眼中却始终离不开萨英宗的脸,显然是被萨英宗的容貌吸引。
不觉间,桃红音的心里充满了妒意,转念又想到:“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妒忌?”此时,叶师爷已经来到她身边,目光仍停留在萨英宗哪里。桃红音心中暗笑:“你壶里的茶水已经倒光,又魂不守舍,必然出丑,看你如何收场。”
叶师爷回过神来,脸上微红,却并未在壶中蓄水,继续在桃红音的杯中倒去,竟然将桃红音的杯到的满满的。桃红音暗叫邪门,这么小的水壶,怎么能倒出三杯茶来?
然而,奇迹发生了,叶师爷又接连倒出了两杯茶水,茶壶仍旧没空。直到将第六个人的杯子倒满,她仍是双手提着水壶,很吃力的提了回去。
扬州使说道:“这是本地特产的茶,请各位慢用。几位到此,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凡韦某力所能及,定会鼎力相助。”
杜炎说道:“扬州使客气了,听闻贵州最近在搜查假扮邢捕的犯人,可有此事?”
扬州使韦大方道:“不错,最近时常有匪徒假扮邢捕,四处为祸,加上最近有十大银魔之乱,不得不加强戒备。”
杜炎道:“在下杜炎,有要事处理,还希望扬州使能尽快将我等腰牌还来,行个方便。”金锤修士杜炎,在邢捕界还是名气极大的,他没有拿相府来压扬州使,以免遭来扬州使反感,不利失态发展。
扬州使闻言,却一脸疑惑,问道:“杜大人所言何意,为何老夫听不懂,你为何从我索要腰牌?”
杜炎一听,暗叫不妙,听扬州使的意思,腰牌竟不在这里,问道:“方才有个叫做吴大才的邢捕,收了我等的腰牌,说要拿来校验真伪,难道此人是骗子?”
扬州使略感诧异,说道:“如此说来,众位是上了奸人的当了,我从未颁布这种命令,众位还是快些娶追捕这些人,要回腰牌。”
杜炎道:“既然如此,便不叨扰了。”转身带着众人便要离开,心中百般着急。若是那些假扮邢捕的人将腰牌毁去,事情就更麻烦了,为今之计,也只有盼着那些人能将腰牌追回了。身为邢捕,被骗走令牌,可是非常丢人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岂不沦为笑柄。几人都忧心忡忡,急着回去。刚走数步,却听见扬州使说道:“众位请留步。”
杜炎转过身来,问道:“不知还有何吩咐?”
扬州使一脸怒想,须发不住的飘动。“你们这群家伙好狡猾,本官险些被你们的骗过了。你们分明是假扮的邢捕,身上自然没有腰牌,却以寻找腰牌为由,故意来责难本官,真是无法无天。你以为这等小伎俩,就能瞒得过本官。来人,把这几个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