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破玩意儿向我扑来,我赶紧丢掉手里那个已被烧毁的花圈残骸,蹿进灵堂里面,拿起另外一个花圈,用打火机点燃
拿着熊熊燃烧的花圈,我又从灵堂里冲了出来,向破玩意儿迎了上去。
马脚见我举着火把过来了,赶紧掉头就跑,我继续追,接下来我又追着它绕着灵堂跑开了。
马脚动作敏捷,我又举着个大火燃烧着的花圈,想要追上它真不容易,更别说烧死它了。
以这种局面纠缠下去不是个事儿,恐怕追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必须改变策略,用其他方法收拾它。
我脑子一转,心里便有了一个主意。赶忙冲站在一边,想上来帮忙又不敢,显得有些无措的德坤叔大声说:“德坤叔,你别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家去找个黑驴蹄来。”
“家里哪里有什么黑驴蹄子?大晚上的圩上都没有买。”德坤叔回答道。
“没有黑驴蹄,糯米总该有吧?”
“糯米倒是有,用来做啥?”
“你先别问用来做啥,赶紧回去拿一些出来,要快,我等着急用。”
德坤叔没再啰嗦,赶忙往家里跑去了。
他家离灵堂不远,片刻功夫,便气喘吁吁地跑回来的,手里拿着一个铝盆,里面装着半盆糯米,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三子,够不够。”
“够了,够了。”我急忙接过那半铝盆糯米,丢掉手里的花圈。马的,这回可以痛快收拾这破玩意儿了。
马脚这破玩意儿,见我丢掉了手里的花圈,便再次向我反扑而来,马的,来的正好。
我当即从铝盆里抓了一把糯米,扬手向马脚丢去。
马脚是不知道糯米是僵尸的克星,不躲不闪冲上来,被糯米劈头盖脸丢中。它身上顿时闪烁起一大片幽蓝色的火花,在夜幕衬托下,仿佛是电焊机焊铁器时般发出来的亮光,显得特别的醒目。
同时,马脚整个上半截身体,犹如被强电流通过了一般,不住地颤抖,张嘴发出一连串刺耳又痛苦的嘶叫声。
在其颤抖的过程中,身上的那些糯米粒,也都统统掉落在地上了。仿佛是电流一下子停止了一般的,它的颤抖也相即停止。
这回马脚可是真的吃到了苦头,再也不敢向我扑了,转身就逃。
我伸手进铝盆里抓了一把糯米,迅速追了上去。
想跑?哪那么容易。
我撒腿猛追,边追边将手里的糯米向马脚投去。
在我有力的投掷下,手里的那团糯米,像火铳里面喷出的铁沙子一样,带着灼热的气息,呼啸着划过夜幕下的清冷空中,满头满脸地打在前面的马脚身上。顿时,他浑身又闪起一片耀眼的幽蓝色火花。它立在那里,无法再向前逃跑,只是一个劲地颤抖着,发出一声紧过一声的痛苦嘶鸣。
我冲上前去,趁胜而击,连续抓出几把丢在马脚身上,一连串猛烈的火花肆虐过后,马脚再也坚持不住,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总算把这破玩意儿搞定了,灵堂里刚好还有两支花圈,我搬过来,架到马脚尸体上,想要点火把它烧掉。这时一团黑气从马脚的尸体上蹿了出来,在空中旋转着转了几圈,便化作一个形体,正是马脚死后变成的那只无煞鬼。
“三子,你他马的敢烧我的尸体,我跟你没完。”马脚瞪着我怒吼。
“不想让我烧掉你的尸体也行,马上回地府报道,乖乖投胎去。”我淡定地说道。
“他马的,我回不回地府投胎,关你哪门子闲事?”马脚愤怒地斥道。
“这闲事我就管定了,怎样?”我不屑地说道。
“他马的,老子掐死你。”马脚爆喝一句,猛的向我扑了过来。
我轻轻抬起脚,轻描淡写地一撩,马脚立即以比冲上来更快的速度倒飞着摔去,掉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还连续滚了几个跟斗,才止住摔势。
笑话,一只无煞鬼也敢在我面前耍横,这不是找死么。
将它撩飞后,我又向它走去,打算一次性将它整妥帖了,省得它以后再回来闹事。
吃了我一脚后,马脚也终于知道了,它这只无煞鬼,在我面前就是一只蝼蚁。于是见我向它走去,顿时吓的惊慌失措,急忙跑到德坤叔身前,求救起来;“爹,爹,求求你,快叫三子不别打我了……”
德坤叔唉了口气,看向我:“三子,虽然它不是好东西,但毕竟是我儿子,现在它人都死了,变鬼了,也算是上天对它作出了应有的惩罚了,你就放他一马吧。”
我点点头,示意德坤叔别说话,然后对马脚说:“马脚,要我放过你也可以,但还是那名话,我放过你之后,你必须老老实实回地府,别在阳间折腾了,怎样?”
“不,说好了给我买楠木棺材,最后却给我买的是最低级的松木棺材,我不服。”马脚大吼道。
德坤叔不知哪来的胆量,也可能是实在气极忍不住爆发了,突然扬手一个巴掌狠狠地给了马脚一个响亮的耳光。
打完后,德坤叔愤怒地大骂:“你这个鬼东西,我和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不但不懂感恩孝敬我们,还整天折腾我们,活着折腾,死了还要折腾,你还有半点良心吗?买副楠木棺材要两万多,我倾家荡产,也拿不出两万,你要我怎么给你买?你不是说我不买就要害死我吗?那好吧,你现在就杀了我甘脆,动手吧,反正老子活着也遭罪。”
这一通骂,顿时把马脚骂的有些懵,我本来还以为这一骂,会把马脚骂醒,骂的他良心发现,痛改前非。没想到鬼东西本性能改,沉默了片刻,当即又怒叫起来:“我不管,我死的太惨了,死后想要一副楠木棺材的心愿你们也不满足我,我不服,我不服……”
啪的一声,又响起了一记耳光声,这下不是德坤叔打的,而是我。
我一巴掌把马脚抽的晕头转向,随即怒斥道:“你这鬼东西,谁把你弄死了,你找谁算账去,折腾你自己爹娘,这算哪门子道理?”
马脚不怕他爹,倒是怕我,被我这么一通斥骂,倒是老实了,站在那里没有吭声,不知它心里想啥。
“是啊,群子,你跟谁有冤仇,找谁算账去,不要回来折腾爹娘。那副楠木棺材,爹也想给你买,但是真的买不起啊,你娘长年卧病在床,每天都要吃药,给你娘买药的钱,我们都负担不起,这借那凑,才够强维持。你就体谅一下爹娘的苦衷吧。”
德坤叔说着,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已挂出了两行清泪。看的我怪心酸的,差点就哭了。
马脚却是仍旧无动于衷,继续吼道:“我不管,老子就要楠木棺材,不给我买,我就继续折腾。”
我实在是愤怒到了极点,刷的从腰间拨出那把青铜剑,就要一剑捅死这鬼东西。
见我拨出了青铜剑,马脚顿时惊恐莫名,攸然躲到了德坤叔背后。
我追上前去要弄死它,这时德坤叔又挡住我了。说再让他劝几句,实在不听,非要继续折腾的话,就只能让这鬼东西灰飞烟灭了。
经过德坤叔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鬼东西终于作出了让步,答应以后不再回来闹事。不过也提出了一个要求,要德坤叔今年七月半鬼节那天祭祀时多给它祭品和多烧纸钱给它。德坤叔也答应了它这个要求,人鬼殊途的父子俩,最后终于相互妥协,化解这了场冲突。
“三子,总算把那鬼东西打发走了。”德坤叔感慨着说道。
我仍旧是余怒未消:“德坤叔,要不是你挡着,我非灭了那鬼东西。”
“它竟是我儿子,不忍看它灰飞烟灭,希望它能早点投胎,从新做人。”德坤叔伤感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帮着德坤叔一起把马脚那半截尸体抬回了棺材里面,从新将棺盖盖好钉牢。从新收拾整理了一番灵堂,然后我便回家了。当然了,回家之前,还是收了德坤叔的红包,这是我作法事的酬劳,应得的。
接下来几天没生意,一连在清闲了两三天,我倒不希望我的店天天有生意,那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没生意则已,一有生意,我就能大把进银子。
第四天上午,我正坐在办公室里,仍是思考着开分店的事情,隔壁店堂里的矮子凌突然大惊失色冲进办公室里,慌乱地说:“三哥,店门外,来了大批警察,说要找你。”
怎么回事,不由得也是吃了一惊。
从办公室里出来,穿过店堂里摆放着的棺材,出到店门外。果然,外面停了四辆车,其实两辆是喷有“公安”标志的警车,别两辆则是私家车。
有8九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有好几个扛着锄头和铲子,样子像民工似的人围在我店门前。
这阵状,让我仗二和尚模不着头脑,心想难不成要来拆我的店?不至于吧?
我正莫名所以间,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警察走了上来,正是镇派出所的汪宁。
“三哥,哦不,高阿三,你别慌,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是这样,禾湾子村周阿翠死亡一案,已立案从新调查了。今天一大早,县公安局的同仁来了咱们镇,要挖开周阿翠的坟墓从新作尸检。”汪宁和气地笑着向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