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恍然大悟,只要不是拆我的店,就放心了。
汪宁把我拉到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警官面前,给我引荐:“喏,这位就是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朱队长,也是这起案件从新调查的负责人。”
我抬眼一看,正是朱进聪,这小子前天在公安局里对我的态度可是非常恶劣,不过今天到是笑的挺和气:“老高,咱们又见面了啊。”
“是啊,朱警官,再次见到你,真是荣欣。”我也是客气的笑道。
“老高,上次你说要给周阿翠从新开棺验尸,现在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带你去开棺验尸。”朱进聪客气地说道,脸上的笑意也很亲切。但是这话我怎么听都得觉得怪,什么叫作满足我的要求?从新验尸不是调查所必须的么?
听他话说的古怪,似乎别有用意隐藏着什么,我又不由得多年了他一眼,果然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厮虽然脸上满是和气和友好的笑容,但眼底不但没有一丝笑意,还隐约有一丝怨毒的寒光。
这小子到底想干啥?不会是借此带我去验尸现场的途中,要害我性命吧?我之所以会冒出这个看似荒唐的念头,不是没有理由,至从那日我在县公安局报案时,朱进聪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不合常理的举动,就让我深深地怀疑,阿翠冤案是他一手制造的,他是故意隐瞒阿翠的死因。所以对我给阿翠翻案一事特别排斥。虽然在局长的指示下,他勉强从新立案了,但是他心中对我的怨恨已经埋下了。
后来我在回镇的路上,遭遇罗明富故意制造的人为车祸,我也深为怀疑,正是朱进聪打电话给了罗明富,后者才对我实施了一场有预谋的报复行为。
种种现象,都能充分证明,朱进聪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我才会猜测,等下去验尸现场时,他可能对我施于黑手。
想到这个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心里不由得有些犹豫,要不要跟他们去验尸现场呢?赤手空拳的话,我自信三两招之内,能将他摆平,但他可是警察,腰间还捌着枪呢,到时他真要是掏出枪来对付我,那么,我所要面临的危险,可就大大增加了。
不过我又觉得这个有点不太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还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他敢对我下手?也太无法无天,目空一切了吧。即便真要对我下手,也应选个最好没人能看到的偏避场所,而且也应选在晚上,那样才符合情理啊。
所以这个他可能对我下手的念头,只在我脑里停留了片刻,便被我抛之脑后了。所以决定跟他们去一趟验尸现场,作个见证。
“好啊,既然朱警官要带我去验尸现场见证验尸过程,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淡定地笑道。
我跟矮子凌打了句招呼,然后便上了警车,一行人,四辆车,浩浩荡荡向驶出镇圩,向埋葬阿翠的方向开去。
阿翠的坟墓位于镇圩西北方位一个山岗上,离镇圩有十来里路,那是一个重要的墓葬基地。因为我们宝江镇是个全国著名的旅游小镇,有着很严格的规划,不可以随便埋葬死人。整个镇谁家有人过世了,大都是在那个地方埋。所以镇圩有条马路直通那个坟场,虽然不是水泥路,但路面平整,开车去还是挺方便。
车子顺着蜿蜒的山道向坟场台去,这条通往坟场的山道,沿途没有村桩,因为这个地方特殊,除了冬至,清明,七月半这些传统的上坟祭祀时节路上有行人,平时基本看不到半个人影。整条三道安安静静,气氛显得有些诡异。不过也因沿途看不到人影的关系,而有一种静怡的美好氛围,加上沿途的风景山清水秀,在这样的山道上行驶,心情还是挺舒畅的。
路面虽然挺平整,但毕竟是山道,蜿蜒崎岖,司机也是安全起见,不敢开太快,一路都是慢悠悠地。
走了十几分钟,一半的路程还没都没走到,不过也不急,反正总共才有十几里的路途,速度再慢也花不了多久时间,而且我也没其他的事要做,就当旅游看风景好了。
我和汪宁同坐一台车,我们这台车总共有四人,除我和汪宁外,还有一位姓王的四十岁左右的司机和一位名叫安菜头五十多岁带路的村民。
汪宁对我四天前那个晚上在派出所打鬼的事,太为钦服,一个劲的称赞我,还说要改行跟我学法术抓鬼去,我直言不讳告诉他,你根本不是那块料。就那晚被吓尿的那副怂样,别说抓鬼了,抓人你都欠点,要是碰到个凶恶的歹徒,你八成也是个当逃兵的份。
汪宁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我的说法。
闲聊间,抬腕看了一下表,顿时大感迷惑,从镇圩上出来到现在都一个多小时了,总共才十几里的路程,别说开车,就是走路也早该到了。可是为啥车子却还没停?
我赶紧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看了下四围,不由得更为错愕,急忙断喝一声:“停车。”
司机猛的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呱吱一声停住了。
我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了下来,仔细一看四周,见此处是一片荒凉的平原地带,到处都是显露出地表的沙石和贫瘠的黄土,稀稀落落的杂草,在沙石和黄土之间,颓丧地耸拉着脑袋。像是戈壁沙漠,显得凄凉,萧瑟,充满令人心酸的无尽苍桑感。
宝江镇座落在江南,现在是六月份,在南方正值梅雨季节,不说天天下雨,也是隔个两三天就会下一次。江南大地受雨水的滋润,到处都是绿树成荫,枝繁叶茂。
刚才从镇圩上出来时,沿途都山清水秀,树木葱郁。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就变成了这副光景,青山绿水的丘陵没有了,郁郁葱葱的树木没了,变成了平原,变成了萧瑟又荒凉的沙漠戈壁。这也太吊诡了吧?
“老高,怎么走着好好的你突然喊停车,你下车是要做啥,是想方便吗?哎,我也真是急了,下去方便一个。”汪宁略有一解地嘟囔着,打开车门也下来了。
下车后,看到眼前这场景,亦是大为错愕,失声叫道:“这是哪里?”
“不知道。我可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我随口回道。
我家祖辈好几代过世的先人,都安葬在那个坟场,每年那几个传统祭祖的时节,都会上山祭祖,对沿途的地形地貌地理环境,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挺熟了,却从未见到有这么一荒凉的地儿。所以我真是懵然不懂。
“怎么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了?”汪宁极为费解地嘟囔着,把司机叫了过来,“老王,你是被鬼迷惑了呢,怎么把车开到这种地方来了?”
老王极为费解地挠着头,大惑不解道:“是啊,我怎么把车开到这种地方来了,不过这事也不能怪我,是安菜头叫我往这里开的,他是带路的向导啊。”
两人当即又把坐副驾驶座的安菜头拉了下来,质问他是怎么带路的。
而安菜头却是一声不吭,脸上也没有那种带错路后的自责表情,呆呆地站在那里,对汪宁和老王的斥问,罔若未闻。
我仔细看了他一下,见他眼神空洞,目光涣散,分明就是被鬼邪迷惑了心智,也就是中邪了。想要把中邪的人从神智迷失中摆月兑出来,方法很简单,那就是刺激他,说白了就是打。通过打的方式让它产生痛觉,让他那迷失的心智,因为猛烈的痛觉,而顿时清醒过来。
我当机立断,扬手给了安菜头一个大嘴巴子。
安菜头哎哟惨叫一声,浑身一抖,果然从迷糊中醒过来了。
“安菜头,你怎么回来,怎么把我们带到这里来了?”我开口斥问道。
安菜头瞪大眼睛四周扫了一圈,同样是大为错愕:“诶,这是什么地方,我明明是往坟场带的啊,刚才在车上时,我明明看到坟场就在前面。”。
“他马的,你这老家伙,我们派出所花两百块钱叫你带路,你却把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了,你是诚心耍我们不成?”汪宁顿时就火了,攥拳掳臂向安菜头走去,看样子是要教训安菜头一番。
安菜头吓的连连后退,我急忙拉住汪宁:“汪宁,这事不能怪他。”
“不怪他怪谁?就是他把我们带到这种鬼地方来的啊。”汪宁气愤地说道。
“不。”我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咱们这是遭鬼了。”
“什么,咱们又遭鬼了?”汪宁顿时浑身一抖,脸色刷的全白了。
我郑重是点头称是。
汪宁立即蹿到我身后去了,惊慌地抓住我的衣服,生怕我跑掉把他丢这里似的。
“这可咋办,这可咋办?”汪宁喃喃自语着,抓着的衣服的那只手,抖个不停。这小子,还说跟我学抓鬼呢。
这时蔡成林从后面一辆警车上下来,走上前来询问:“老高,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到目的地了吗?”
至从那晚我在派出所威武打鬼一事之后,蔡成林虽然没有像汪宁那样近乎崇拜我,却心中对我也是太为钦佩,称呼上也改了,不叫阿三了,而叫老高了,虽然他岁数比我大不少。
“咦?怎么到这种地方了?这是哪?”蔡成林也发现了不对劲,难以置信地问道。
我身后的汪宁,声音颤抖着说:“老蔡,咱们遭鬼了。”
“啊?”蔡成林失声叫道,看向我。
我点点头:“是的,咱们碰到鬼了。”
蔡成林的心理素质比起汪宁可就强太多了,虽然当得知遭鬼了的那一刻,也吓的不轻,不过很快他就镇守下来了,谨慎地问我:“老高,这鬼你能对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