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没生意,闲了几天,并不是闲着发呆,而是趁着得闲的空当,特意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黑驴蹄,将之血水清洗干净,凉干后制成了一个专门用于对付僵尸的利器。这也是得益于当日给马脚做法事时,它乍尸一事中得到了经验和教训,当时没有黑驴蹄和糯米,对付乍尸后的马脚,真是颇为费劲,回来我决定要制一个,于是买来黑驴蹄,制成了现在这个制尸怪的利器。
刚才在我意识到眼前这女子不是鬼时,我心里纳闷了片刻后,脑中便浮现出了一个名词:尸傀儡!
种种怪异的现象,让我思绪距焦到了尸傀儡这个名词身上,也只有尸傀儡,才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女子如此的诡异。她的体温不冷,不会像鬼那样,冰冷阴寒。她拥有超自然的能力,比如制造幻境,让我产生幻觉。她非同于人,身手格外敏捷利落,叫我的青铜剑怎么也捅不中她。种种现象都表明,她是一只尸傀儡。事实也证明,她的确是只尸傀儡,不然,我的黑驴蹄也就伤害不到了。
所谓尸傀儡,就是思绪和行动皆受人控制的尸体。制作尸傀儡的方法是,将刚刚死去的人趁热将其心脏挖出来。此时的心脏仍会脉动,是一颗活生生的心脏。将这个活生生的心脏用特殊的药汁浸泡,每天定时给这颗心脏施于咒语。而那具尸体当然是不能丢掉了,将其保鲜冷藏起来,古代没有冰箱,都是是挖地窖冷藏。现代有冰箱,更方便了。这颗用药汁浸泡的心脏,不间断的施于咒语一年之后,从药汁里拿出来,从新放回尸体里面,加上咒语的超然功效,死尸便会从新活过来,这便是尸傀儡的制造过程。
制作尸傀儡原本是茅山道法中的一种法术,茅山正道之后,此种邪恶的法术便被禁止和拼弃了,后来这种邪恶的法术便流传到了民间,被一些心里阴暗,心性邪恶的人所掌握。
尸傀儡虽然外貌和人一模一样,但其本质上仍是一具僵尸,所以黑驴蹄就成了它的天然克星。为何黑驴蹄能克制僵尸?这就得上升至神仙领域的事情了,当年的张古老打鬼除怪的威名远扬,而他的坐骑,正是一只毛驴。张古老骑着这只毛驴云游世界,碰到邪尸恶怪,都不用他亲自出手,毛驴便将邪尸恶怪踢死踢残了。世人们得知此事后,便纷纷用黑驴蹄对付邪怪僵尸。而冥冥中,张古老也往每只驴蹄中施于了神念,所以黑驴蹄便成为了僵尸的克星,用它对付僵尸最为有效,比糯米好使多了。
见这只尸傀儡被我的黑驴蹄制住,还受到了重创,我大为欢喜。再次扬起驴蹄,想要再给它一下,彻底结果它的性命。
这时这只尸傀儡突然尖叫一声,猛的向我胸口撞来,爆发力之大,仿佛笼中困兽作最后的殊死一搏。又仿佛濒临死亡前的垂死挣扎爆发全力的最后一击,一把将我撞的摔飞出去,啪摔在两三米开外,一时间痛的我都爬不起来了,摔的虽然不轻,但并非是主要的。主要是我的胸口被这尸傀儡狠狠地撞击,撞的我气血潘涌,几乎背过气去。
要是它趁胜追击继续攻击我的话,恐怕我有的罪受,好在这脏东西便抓紧时间赶紧逃命了,它愤怒地大叫:“高老道,我记住这笔帐了,到时老娘一定会回来找你算账的。”
尸傀儡说完,便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
我坐在地上,缓了会劲儿,便恢复过来了,一看四周的环境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样。那荒芜萧瑟,犹如戈壁沙漠的场景已经消失了,变回了原本的蜿蜒山道,和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地上也没有尸体,车子还在,四辆车安安稳稳地停在路,但车里没有声音。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到车前,见车里面的人,都完好无损,只不过全都睡着了。我打开刚才我所乘坐的那辆车的车门,将车里的四人一一摇醒、
“咦?怎么回事?我怎么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四人醒来后,都是一脸的茫然。
“我怎么知道,八成是你们昨晚熬夜了,太困所以才睡着了。”告诉他们真象,太过耸人听闻,他们八成会被吓到,所以我随便找了个半通不通的理由敷衍他们几句。
“我昨晚熬夜了吗?好像没怎么熬夜啊。”四人皆挠头不已,傻乎乎地嘀咕道
“好了,别纠结这事了,咱们去看看后面车上的人怎样了。”
我说着便下车往后面的车辆走去了,走近一看,情景和刚才汪宁他们一模一样,一个个都睡的香,我招呼着汪宁他们,所后面三辆车上的警察和民工统统叫醒。
众人醒过来后,皆是一脸茫然,纷纷议论为何突然睡着。当然议论来议论去,都议论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仍是只剩茫然。
在此过程中,我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了几眼朱进聪,这小子虽然也跟着寻根究底地议论,脸上也同样露出了茫然不解之色,但是从他那做作的神态中,我发现了一丝别有用心的狡黠,无疑他脸上的茫然和不解之色,都是装出来的。这小子心里有鬼,肯定和刚才那只尸傀儡存在着某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众人纷纷议论不休,看样子是没完没了了,我有些不耐烦地大声说:“好了,大家别议论了,反正咱们身体又没痛没痒,管他为什么睡着的,就当是睡了场午觉吧。”
心里有鬼的朱进聪当即接口说:“对,对,这有什么好议论的,不就是犯困睡了一觉吗?这是正常现象,大家别议论了。赶紧上路,办正事,开棺验尸要紧。”
大家停止议论,上车向坟场驶去。
此处离坟场已不远了,车子在山道上行驶了十分钟不到,便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众人来到阿翠坟前,朱进聪当下便招呼着大家刨土挖棺。我和警察及法医站到边上,几个民工便开始刨起坟包来。
刨着刨着,眼看就要刨平坟包露出棺材了,山道上突然由远而近传来一阵摩托车的嘟嘟声,一车嘉陵摩托载着两人,正山道的回镇方向朝这边迅速驶来。车速很快,片刻便到了众人面前。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女从摩托车上下来,我一看正是阿翠爹娘。
“住手,你们统统给我住手!谁敢挖我翠儿的坟墓,我跟她拼命!”却见阿翠她娘一下车,便疯婆子般的大骂着冲上前来,抢夺民工手里的锄头和铁锹。场面顿时大乱,刨坟工作被迫停了下来。
“老周,这怎么回事?……”众人都大感惊讶,纷纷质问阿翠她爹周银根。
周银根为难地说:“我们家属,不同意你们开棺验尸。”
“为啥?昨天通知你们家属时,你们不都同意了吗?”众警察不解是问道。
周银根有些理亏地支支唔唔:“这个……唉,总之开棺验尸这个事情,我们不同意了。”
这时汪宁站了出来,气愤地说:“周银根,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我们警察开棺验尸,是为了查明案件,因为你女儿的死可能不是意外烧死,而涉及到凶杀,我们找证据,这不都是为了你女儿吗?你甘心你女儿死的不明不白?”
“这,这……”周银根左右为难,犹豫不决了。
“不行!”这时阿翠她娘黄美凤大叫一声,然后四仰八叉躺到了已快要刨平的坟包上,紧跟着又大哭了起来,“翠儿,你的命好苦啊。这么年青,就被大火烧死了,死了也不得安生,下葬入土后,还要被刨坟挖棺,这世道怎么这么黑啊……”
汪宁说:“周银根,你们这是在防碍我们执行公务,是犯法的行为,知道么?快点把你老婆拉起来,不然我把你铐了。”
周银根一听是防碍公务,是犯法行为,他便怕了,急忙去劝黄美凤。后者却是大呼小叫地骂着,死活不肯起来。
汪宁不耐烦,招呼众民工:“你们这些做工的,别干站着,快上前去把这女人拉开。”
那些刨坟的工人便当即走上前去,强拉黄美凤。黄美凤反抗,于是双方开始抓扯撕扭起来,当中,黄美凤可能是被民工抓痛了,大喊大叫,还大哭了起来。
周银根看到老婆被拉扯的哭,红着眼睛大吼一声:“你们谁敢动我老婆,我跟他拼命。“说着便捡起地上的一把锄头,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式。
众民工不敢上前拉扯了,场面一下子僵持住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朱进聪突然开口了,他一脸同情地说:“老周和嫂子丧子不久,他们夫妇的心情我们能理解,既然他们家属不同意咱们开棺验尸,那么这事就缓缓吧。”
“要回去吗?坟都刨了一半呢。”众人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朱进聪摆了摆手说:“回去,回去,家属不同意,咱们总不难强行刨,这事以后慢慢做他们的工作,不急着非要今天开棺验尸。”
朱是这个案子的主要负责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大家也就没在坚持了,收拾家伙,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我站了出来,朗声说道:“等等。”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距焦到我身上。
我接着说:“辛辛苦苦来一趟,坟都刨平了,又回去,那就太白费功夫了。所以我觉得今天这个开棺验尸的工作,应该排除阻力进行下去。”
汪宁抬眼望我,费解地问:“老高,他们家属不同意,难道真要把他们铐起来?”
我摇摇头:“不用上铐,我有法子让他们改变主意,同意咱们开棺验尸。”
“什么法子?”众人同时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