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尸体全身上下都已查过了,并非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法医们正纳闷。听到我的提议后,便再次从新检查起来,切入口着重放到了后脑部位。经过一番仔细检查之后,终于发现了后脑部位的那个洞口。法医们又将尸体的头颅打开,赫然发现里面的脑髓全没了。
法医们宣布这个发现后,众人皆是哗然,这证明了阿翠无疑是被害死的,都为阿翠的死感到愤愤不平。阿翠的爹娘哭的不能自己,我上去安慰了他们几声后,转而看向朱进聪,笑着说:“朱警官,周阿翠后脑有破洞,脑髓被抽走,证明她是被杀害的无疑。这下你不会再说她是失火被意外烧死的了吧?”
朱进聪神色显得很窘,局促地说:“当然不会,我们都是注重证据的,现在的证据基本可以证明周阿翠是属于他杀,之前我说她是意外死亡,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没有发现她后脑的伤口。”
是没发现还是被你隐瞒了?我不以为然地呵呵一笑,未再对此问题穷追猛打。转而说:“朱警官,在接下来的追查凶手一事上,你不会再出现什么工作失误了吧?”
朱进聪似乎知道我晓得他的什么秘密般的,故意要证明自己清白似的,一脸认真,口气坚定地说:“不会,不会,接下来追查凶手,肯定不会出现失误了。”
“这就好。”我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却冒出了另一句话,“天知道。”
朱进聪的神色突然又是一变,似乎这才意识到了我这个局外人无权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神色一厉:“高老道,我的工作,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我工作失误也好,不失误也好,全是我自己的事,轮不到你来啰嗦,懂么?”
朱进聪最后这两个字的语气和语调,显然是一种警告和威胁。我不屑地一笑,到目前为止,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小子和那个邪恶的饲养盅虫的术士,也就是阿翠被害一案的罪魁祸首有关系,说不定他们是一伙的。我心想你要是胆敢包庇这个罪魁,那么我绝对对你不客气,因为我必须找出这个邪恶术士。
我心中有一个猜测,这个懂盅术养盅虫的术士,和那个制造尸傀儡的术士有关系,说不定就是同一人。真要是同一个的话,那么性质更严重了,养盅虫害人和制造尸傀儡,都是我们正统道法法理中绝不能容许的事情。我作为一个正统道法传人,有义务有责任阻止这种邪恶的害人行为,我早已下定决心要找到这个术士,彻底毁掉他所有的盅虫和尸傀儡,这也是我身为一名正统道法传人应有的担当。
众人七手八脚从新将阿翠埋葬好,然后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等待调查结果,本来这事儿是警察的职责与我无关了,但因为我要通过警察的调查结果,来找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邪恶术士,所以对于调查的进展,我是比谁都急。
本来按我预料的思路,罗明富这个重大嫌疑人,被很快就被抓起来,结果却是好几天过去了,罗明富仍旧逍遥法外,安然无恙,继续开他的黑店。
于是我不得不上县局去询问,所得到的回答却是正在调查。我心想不对呀,我早就告诉过你们,罗明富是凶手,你们照着这条线索,调取监控录相,调查罗明富那晚的行踪,不是很容易找到他的罪证,将他逮捕入狱绳之以法吗?为何却是迟迟没有进展?
那天我又跑了一趟县局,亲自找到了主办警官朱进聪。这小子倒是挺客气,一脸友善的笑容,当我问到案子的进展情况时,他轻松地呵呵笑着:“老高,这个事情我们正在调查啊。”
“怎么还在调查?我都告诉过你们,凶手就是罗明富,直接把他抓起来不就得了?”
“不行啊,老高,凡事都得讲证据,即便他真的就是凶手,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们是不可以抓他的。”
“你们把监控录相调出来查一下,不就铁证如山了?”
“周阿翠家的那个村子周围都没有摄像头,要有的话,不早调出来了,不早找到证据将罗明富逮捕入狱了?”
“那你们把他找起来审他一顿,不就一清二楚了?”
“审过啦,我们前两天就传唤他来了公安局,对他进行了好几个小时的审讯,但是他说他没杀人,我们又找不到其他的证据,能怎么办?”朱进聪摊了摊手,“最后,我们也只能把他放回去了。”
“那咋办?”我郁闷了。
“还能咋办?只能是慢慢来,慢慢查啰。”朱进聪说着,冲了戏谑地一笑,笑容里显明带着一丝捉弄。
我心里禁不住骂了一句:靠。
朱进聪似乎也意识到了他那戏谑的笑容,已经把我惹恼了,可能他心中也挺畏惧我。于是立即收剑住脸上的戏谑,又恢复那和气又友好的笑意:“老高,其实对于这个案子,我所要遭受到的压力是非常大的,案子破不了,成了一桩无头冤案的话。我这个侦办案子的主要负责人的年终奖就没了,最主要的还会影响我的前途,所以对于破案,我是比谁都急,但是找不到证据,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唉。”
我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句,靠,少在老子面前装无辜,案子成为无头冤案才是你小子最乐见的事情。
从公安局出来,我心情非常郁闷。也没心情逛街游玩了,直接开车回宝江镇。一路上我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本来指望警察能把罗明富抓起来,然后从他嘴里撬出他背后那个术士的信息,现在看来,这个指望是要破产了。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但是这个突破口又该从哪里切入呢?我总不能把罗明富非法拘禁起来,动用私刑严刑拷打吧?
真心是郁闷了。
闷闷不乐地开车回到了宝江镇,晚饭过来,我到街上去逛逛,散散心。
热闹的夜市里,人流如织,俊男美女,霓虹炫彩,把这座古朴的小镇勾勒的越发风情万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不过此时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原因自然是因为阿翠的案子了,案子没进展,无法将杀害阿翠的人绳之以法,感觉有些对不起这个冤死的小姑娘,毕竟,我都答应了她,一定要帮她翻案申冤的。最让人感到悲催又愤怒的是,明明知道凶手就是罗明富,却因找不到证据,而不能法办他。
此外,一直乐观地认为,警察一定能从罗明富口里获得邪恶术士的信息,现在看来是泡汤了,要我自己去找线索,我可真不知道要从哪里切入。
种种烦恼的事情,纠缠在一起,在我心中发酵,让我的心情十分的低落。
我找了一间露天的凉水店,要了一瓶啤酒,独自一人,喝起闷酒来。
“哟嗬,三子,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有意思。”突然一个带着兴灾乐祸口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抬眼一看,是罗明富。这小子不请自来直接走到我桌子前,拉张凳子坐到我边上,嘻笑着说:“怎么,三子,看你这颓丧模样,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我懒得操~理他,继续低头喝闷酒。
这小子冲我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戏谑地笑着说:“有啥烦心事,告诉哥。”
我不由得有些火了,怒瞪着他:“肥子,你他马的少搁这烦老子。”
罗明富并未有多少收敛,依旧是满脸戏谑:“三子,你不说,其实我也知道,不就是为了阿翠那案子吗?听说你今天也去县公安局询问过此事了是么?”
“你怎么知道?”我顿时大感惊讶,“是谁告诉你的?”
罗明富嘿嘿一笑,得意地说:“这事我当然知道,至于谁告诉我的,这个你就不用问了。”
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朱进聪,你这狗日的。
毫无疑问,必定是朱进聪把我今天去过县局一事告诉罗明富的。
“三子,你一直觉得阿翠的死与我有关,对么?”罗明富戏谑一笑,“就算阿翠真是我杀死的,那又怎样?找不到证据,警察都不能把我怎么滴,你又能把我怎么滴?哈哈。”
罗明富得意忘形地大笑了进来,笑得浑身的肥肉狂抖。
我本来心情就不好,罗明富竟然敢如此戏谑我,尤其是他那得意忘形的大笑,更是令我一时间怒火难压,我猛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你他马的是不是肉痒找抽是不是?”
罗明富却毫无收敛,反而笑的更加狂妄了:“老子就是肉痒了,怎样,你有种打我啊。”
我真是怒不可遏,扬起巴掌就要抽飞他,这时凉水店的廖老板,一把将我抱住,赶忙劝我:“阿三,别冲去,有话好好说。”
“我他马跟他有个屁话好说,老子今天就要好好教训他一顿。”我挣扎着大叫道。
“阿三,千万别冲去,你把他打伤了,是要进局子,要蹲号子的。”
“不怕,大不了坐牢,我今晚也要好好教训他。”
“肥子他家有亲戚在省城做大官,你要真把他打伤了,后果肯定很严重,阿三,你听我一句话,别做傻事。”廖老板抱住我死活不放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道。
廖老板这话,也提醒了我,让我不得不考虑打了他之后,他若找到他那在省城当大官的亲戚,动用手腕来整我,那么后果的确很严重。而且极有可能,他今晚对我耍横不是临时起意的偶然事件,而是一场阴谋,是别有用心的故意挑衅,旨在让我发怒打他,只要我打了他,那么他就可以找到他那亲戚运用手腕好好整我了。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压制住怒火,放弃打他,不能落入他的圈套,绝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孬种。”见我放弃打他了,罗明富向我甩了个中指骂道。
我假装没看见,不以操~理。
罗明富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得意洋洋地迈着八字步走了。
望着罗明富大摇大摆的背影,我心里不甘地骂道,肥子,你他马的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好好修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