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际 第84卷赴英游学

作者 : 蓝色天体

半个月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出发去英国的日子。学校报名参加英国游学的同学不少,可到最后真正交钱,可以成行的只有50名学生。尽管如此,这也是一个团费250万的可观群体。学校派了副校长童宜利作领队、另加四名辅导老师,外加一名旅行社的导游,一起56人的游学团队,在上午抵达了机场。一应手续俱全,到了中午,大家顺利登机。

坐在靠窗座位的兆芾,旁边坐着宝宝。月月想换这个位置,可宝宝没答应。两个女生还因此有点小呕气。正嘉和孙子坐开了,和别的同学坐一起。月月和周斌坐在一起,心里很有些别扭,可既然宝宝不肯换座位,她也就懒得再换别的位置了。满员的机舱里,很快就在空乘人员的引导下,安静下来。乘客们系好安全带,等待着起飞。每人神情各是不同。

当飞机抖动着开向跑道,取直高速滑跑,机头抬起升上天空后,机舱里响起可以媲美发动机噪音的嘈杂人声。兆芾能清晰的看到城市上空那团华贵的仙气,和几乎笼罩整个城市中心的五彩光晕。这就是仙气的伟大之处了。别的地方就淡然如常了。难怪那么多人被吸引过来。既使没有开天眼,有遥感卫星也一样可以观测到这团奇异的能量。正如冰儿所言,仙气、神魂,都不过是成分特殊的能量而已。只要是物质实体,就有被仪器发现的可能。对于科学而言,难题只在能做出怎样的仪器来。做不出来仪器扩展人类的感知,人类对世界的认识就局限在这个界限上。就好象仙界所处的折叠空间,虽然和行星是一体的,人类的感知和科技却都发现不了。世界是坦呈的。人类的感知却有限。兆芾一边思绪万千,一边放出一丝神魂在机舱内游历。很快就把同机的乘客都看了个遍,行李,托运的行李也是,乘务员也是,机长也没放过。当他尝试着让这丝神魂突出机外时,却不料刚一露出,就在疾风中溃散了。刺痛传来,兆芾眉头就是一皱。

怎么了?身边一直留意他的宝宝忙问道。

啊。没事了。

兆芾说话笑了起来,眉头自然又舒展开,一头黑油油的长发随着他左右摇头,纷纷飘洒着。两个人开始闲聊起来。兆芾一边和宝宝聊天,一边又分出一丝神魂在机舱内游走,观察众人。看到周斌摊开张世界地图,跟月月说航线的事,如果飞过阿富汗上空会有什么危险啦,黑海上空又怎么样啊,乌克兰上空又怎么样啊,局部战争,种族冲突,大国战略,在那里使劲扯,说的有鼻子有眼,把月月算是吸引了。孙子也和旁边隔壁班的女同学聊的老大劲。正嘉身边是一个男生一个女生,他两边都照应,三个人也聊的热乎。兆芾的一丝神魂还见有人在面前暗划十字,念神佛、求安拉的,是要满天的神仙,列祖列宗的英灵都来保佑飞行平安。机舱里的同学和乘客都是好人,劫机的事不会有了。空乘也都是呼吸平稳,心跳正常,一意飞行,偶尔玩笑,十分自然,也都是好人。剩下的就是飞机的可靠性,空中的气象条件,和其他的因素了。兆芾身为修仙之人,却不信神佑之说。别的不谈,这飞机又不是神发的。这都是人类的工程师设计,制造的。飞行员也是普通人经过培训后掌握了驾驶飞机的技能。地勤、场站引导,卫星导航,所有和飞行相关的技术环节都是人类制造的产物。能为这些产物负责的,自然也是人自己了。在这个层面上,兆芾觉得要感谢好些陌生人。一架客机飞起来,又平安落地,运送旅客快速跨越广袤的空间,其中凝聚了很多人的辛勤劳动,和美好愿望。天气条件确实有赖天意,似乎该向神祈祷了。兆芾想到这些,对事物的成败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对众志成城,天时、地利、人和有了更深刻的感悟。责任不在一个人的身上,责任在每个人的身上。神的责任也是有限的。自然包含一切,所有的物质、能量、信息乃至不知名的存在都是自然的一部分,生命体是其中的一分子,神也是。无论形式如何,都在自然之中。宇宙正是这样的一个自然世界。兆芾觉得捕捉到了点什么,却又瞬间消散了。他略显遗憾的神情,看在宝宝眼里就像是人累了。两人暂时歇了话题,接着各自看起椅背上的小电视。

到空乘开始提供晚餐时,天空和大地还是很亮。好多同学一点食欲都没有。不过兆芾还是一点不剩的把晚餐吃了。在近万米的高空逆地星自转的方向一直向西飞行,就会是这样。时差还会越来越明显。当飞机在法国戴高乐机场降落时,天色只是黄昏。好多同学睡眼朦胧,以为到了英国。当飞机再次起飞,越过英吉利海峡,降落在伦敦希思罗机场时,有同学欢呼起来,可响应的人不多。背着包走出机舱,顺着空中走廊到了灯光明亮的航站楼。

透过玻璃墙幕,看着眼前夕阳西下的机场,兆芾感觉到视野里的那一丝异国情调。他就背了一个随身的背包,十分轻便。有托运了行李的老师和同学则在转架前等候着行李上来。兆芾顺了顺双肩上的背带,低头看着地板,轻轻跺了两下脚。蓝色鞋面的休闲鞋穿着十分舒服。他陪在几个好朋友身边,不时看一眼外面出口处接机的人群。在视力不及的地方,他放出的那一丝神魂是大展神通,很快,附近的情况他就全然心中有数。但他并不多言。帮着宝宝从转盘上取下行李,再去帮月月时,却被周斌抢了先。看着周斌挑衅的眼神,兆芾让到一边,按照辅导老师的安排和同学们一起往外走,顺便帮宝宝拖着箱子。走在前面的月月噘着嘴,不时回头看他。兆芾也只好回她一个无奈的笑容。月月拿眼横身边的周斌,可人帮忙拖着箱子乐呵呵的往前走,想抢回来,人都不撒手。月月闹了下小情绪,也只好随便了。心中暗自想好,接下来必须争取和兆芾住在一家。

旅行社当地负责接待的是一个打扮入时的华人美女,自我介绍叫辛迪,把老师、随团导游和同学们安排到两台等候在路边的大巴上。同时又向带队的童校长询问兆芾同学是谁,童宜利一再强调叫他童老师就可以了。辛迪这才改口。兆芾察觉这个动静时,游荡的那一丝神魂也发现了在大巴后面停的一排轿车里,有一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熟人坐着。他立刻把事情都贯通了。童宜利听说普鲁登斯家已经来人接寄宿的同学,意外之余,也是拿出名单赶紧核对,同时让其他辅导老师照护同学们装行李,上车。在辛迪的协助下,童宜利灵活处置,在大巴旁办好了交接手续。叫来兆芾跟普鲁登斯家的管家班森先生去。临别没忘大家一起摄像留恋。特别的时刻,总有特别的意义。虽然不是头回带队了,但交接孩子到人手里,他还是十分谨慎。这录像,正常情况下就是个纪念意义。万一出了状况,就是铁的证据。随行辅导老师里,有一位就是专门负责摄像,拍照的。

同学们都看着兆芾背着包和校长还有一个外国人合影,接着就和大伙招手说拜拜,跟那洋人走了。正嘉和孙子立刻就问辅导老师怎么回事。他俩这一问代表好多人呢。辅导老师简单一说,算是稳定了同学们的情绪。月月一听,眉头就拧出个疙瘩。宝宝也好失望,不过想到明天就有集体活动,见面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也就安心了。周斌在诧异之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只要看到兆芾和月月不在一块,他就浑身舒坦。

班森拉开轿车的后门,兆芾从肩上拿下背包,不等班森接过去,就抱着包低头一溜钻进了车里,和莎拉坐在了一起。伸手抓了个空的班森,眼都瞪大了。但还是风度十足的提醒兆芾注意,帮着把车门关上了。他一上车,前后两台车都动了,三辆黑色的轿车拐上车道,从两辆大巴车旁,鱼贯而去,很快就消失在灯光闪烁的夜色里。大巴车里一直关注着兆芾动向的同学,都议论着那豪华的车队,盼望着自己也能寄住到一个好人家里。

轿车里,兆芾右手和莎拉的双手紧扣在一起。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着前方,没有说话。他那一丝已经习惯游荡的神魂此刻也被约束在车内,仔细观察着开车的管家班森,和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看似保镖的年轻壮汉。轿车内只有四个人。天眼里,两个壮汉都有和莎拉相仿的体晕,那是远异于常人的强盛光茫。而且,他还察觉到那年轻壮汉身上弥漫着强烈的敌意。如果不出意外,那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虽然是第一次出国,伦敦更是初来咋到,但看着越来越昏暗的夜景,车灯光柱单调摇摆的前路,兆芾知道这不是去市区的路,也不是去莎拉住的牛津。他的思绪从与莎拉重逢的喜悦中月兑离出来,开始考虑自己现实的处境。莎拉感到他手上一松,立刻就更加握紧了他的手,并扭过头来看他。兆芾也扭头看了莎拉一眼,咧嘴一笑是格外的甜。莎拉再也忍不住了,放开双手抱过兆芾就亲起嘴来。这么大的动静,惊的一向沉稳的班森都冒泡了,方向跟着一偏,车子在路上就晃了下。前后的两台车立刻询问。副驾驶位的保镖回了声没事。

兆芾完全沉浸在和莎拉的热吻里。那丝暂时失去控制的神魂也原地醉倒,落进了保镖浓密的发丛。似乎有所感觉的年轻壮汉,抬手向后捋了把自己褐色的卷发。前方,普鲁登斯庄园的大门已经可以看到了,那屹立在泰晤士河畔的古老城堡,也在夜空中露出了峥嵘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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