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到密报,说卫君及其夫人和公子朔合谋刺杀太子伋,于是做好万全的准备来救太子伋。
但事情万全超出了她的预料,不知道是公子朔聪明还是谁料定了会有人来救,她的人完全安插不进去。她刚刚上船时等了一盏茶功夫也没自己的人前来接应,既然她的人都安插不进去,那就说明这条船上的人,全在一个人的控制下!
这个人不是自己也不是齐二公子,因为今日齐二公子的一场自残戏码分明是在拖延开船的时间。他们的船与太子汲的船出发时间越接近,他换船的时间就越短。如果自己能安插人在太子汲的船上,根本不用这般大费周章。
是公子朔?不对,他的目的是杀太子伋,早在公子朔与太子汲调换的时候就该动手的,难道是早已杀了太子汲,公子寿留着刺客来杀?这样一箭双雕?好像还是不对,公子朔今年大约才十三四岁的样子,小小年纪不该有这么深的心计,也不该有这么毒的心肠的。如果有,那还真是可怕至极……
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还漏掉了什么……齐二公子,是怎么知道这场密谋的?在荼蘼谷遍布天下的情况下,应该没有其他人的细作能顺利探知传递密报的。如果没有,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而公子寿又是怎么知道?卫君会允许心善的儿子知道自己的恶行?难道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那么这条船到底被谁控制着?那为何迟迟不动手?是在等什么?
十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十月呢?十月是什么日子……
蓦地,她猛地起身!瞳孔紧缩,一阵寒意自脚底传遍全身。
十月是卫蒹葭忌日!
想到这里,无慕迅速冲出去,然而刚踏出房门,就感到浓浓的杀意!随之而来的是冰凉的剑锋贴近自己的颈脖。
“太子伋在哪里?”声音冰冷,似乎不管她说不说都会立马解决了她。
“在……”脑海里正飞速想办法月兑身,无慕刚一开口便听到头顶的甲板上传来一声——吾乃本国卫侯长子,奉使往齐。汝等何人,敢来邀截?
刺客一停,手下刚要用力,无慕却猛地一折腰,仰首躲过剑锋回身立马拉上房门。意料之中,刺客并不纠缠,急速冲出船舱。
这下无慕可犯难了,刚刚齐二公子带走卫寿就是这么带的?!难道……
“必死无疑”四个字浮现在她脑海,她想也未想,从袖中模出一颗药丸吞下……
甲板之上,华衣少年手执白旄,将右臂受伤出血的笑面公子护在身后,他们面前,是一批黑衣人和一批着装普通之人,黑衣人是来刺杀公子寿的,那批着装普通的,是刺杀齐二公子吕纠的。
卫寿强作镇定,但双腿不由的颤抖。吕纠脸上保持了雍容的笑意,看面前两批人的目光却冷似寒冰。
“小傻子,你这句话不仅救不了我,还会把你的命搭进去。”
“二舅,他们怎么会杀你啊?”
对于“二舅”这个称呼吕纠显然不大喜欢,抽了抽嘴角:“我说小傻子,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换称呼?换什么称呼?二舅?那要怎么换啊?换成纠舅舅?”
吕纠嘴角抽的更厉害,好一会儿才道:“你还是叫二舅吧……”
“哦,二舅,要不我掩护你逃吧?”卫寿瞄了一眼江面,想起什么,月兑口一句话差点没把吕纠逼得吐血,“二舅好像不会水来着!”
笑意终于挂不住,吕纠闷声对卫寿道:“你不要轻举妄动,等等找到机会就去找刚刚那位姑娘。”
很少见过二舅面不带笑的表情,卫寿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