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三媳妇住闺女家去了,家驹每天回来的很早,有事没事的隔着墙头还和三叔说几句话,但眼睛不停地扫射着屋里,晚上,家驹竖起耳朵,只要西院有什么动静,他会马上起来,去墙角听听。
想想自己的样子,是那样可笑,这哪是大老爷们做的事啊!简直像个农村听声的妇女,神经起来。好在家驹自己睡一屋,要不然,这样折腾,霍老二两口子不定怎么想呢!
晚饭后,霍老三看着雨竹收拾好,正往西屋走的时候,“扑通”一下朝雨竹跪了下去,一看老公公这样,雨竹吓得不得了,连忙喊着:“爹,你怎么了?快起来----”炕上的家傲已经睡熟了,即使醒着,他什么都知道。
“媳妇,爹有事求你了,你答应爹吧!我给你磕头了,呜呜----”霍老三可怜巴巴地在那跪着,还不住地磕着头,雨竹害怕起来,脑子里想到有公公调戏儿媳妇的事,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爹,你怎么?”雨竹颤抖着说。
“孩子,你别害怕,这事中就中,不中咱以后不提好吗?”霍老三先稳住了儿媳妇,接着说:“孩子,你嫁到这家,我们对你咋样?
“很好的,爹。”
“家傲这样,爹愁啊!咱农村人活着为了啥?不就是传宗接代吗,可是-----爹眼看黄土埋半截了,却在我这绝后了,我死不瞑目啊!”霍老三边说边呜咽着。
“可是,我不能和你爹那样缺德,硬逼你,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守活寡,”雨竹丈二模不着头,疑惑地看着公公,到底啥意思呢?难道要放我走,雨竹心里不由得一热。
霍老三好像准备好了稿子一样,流利地说着:“我想放你走,但有个条件,你先别生气,刚我也说了,中就中,不中咱依你。”
“爹,到底啥事?你说吧!”雨竹看着跪在地上的公公,着急起来。
“家傲这样子,你不能守一辈子,这样太苦了你。只要你给留个孩子,我们立刻放你走,以后与我们老霍家没关系了,行不行?”
雨竹听到了霍老三的话,简直想大笑,呵呵,孩子,家傲这样子,怎么有孩子。接下来的话使雨竹大吃一惊。
“我想好了,找个愿意借种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怀上了,村子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你看,怎么样?”霍老三狠了狠牙,还是说了出来。
呵呵!不像我爹那样,难道这个法子不缺德吗?雨竹气得脸都红了,怔怔地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爹,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还是人吗?”
雨竹哭着说:“我只想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呆着,活着,这样你们都不容我,难道,真的逼我死吗?呜呜-----”也许雷子怡那件事情的委屈还没有褪去,想想此时,自己竟落到如此下场-----越想越心酸,雨竹的哭声也越来越凄惨起来。
“好好,媳妇,咱不哭了,算爹白说,赶明爹给你出手续,你就走吧!”哭得霍老三也抹起了眼泪,心软了起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雨竹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自己面前,眼里流着浑浊的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雨竹的心碎了。
回想起这一年多来,公公对自己的种种,雨竹是充满感激的,说心里话,这个公公比自己的亲爹还要好,自从嫁过来,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自己,重活从不让自己去做,为了自己,婆婆还挨过他好多次打------往事一幕幕涌了上来,雨竹的泪流的更多了。
霍老三接着还在继续地演着苦情戏:“你说,我能不着急吗?东院你兄弟眼看也要办喜事了,来年人家一定会抱个大孙子,爹我羡慕啊!老天爷,你可怜可怜我吧------”
自己这样活着,没什么意义了,随便吧!想想一个嫁过人的女人,还有什么节操,怎么和人思琦一样呢?在别人眼里不就是一个换媳妇的东西吗?怎么都是活着,还是对得起人的活吧!
“爹,你起来,别哭了,我考虑考虑-----”雨竹心灰意冷,淡淡地说。
一听有活口,霍老三连忙改口:“闺女啊!这事就我们爷俩知道,那个人模黑来,模黑走,你也不看他,省得以后见了不得劲,你走了,有个孩子给我们留个念想。”雨竹听着公公的话,心里悲苦起来,这个念想,可真能想得出啊!
万念俱灰的雨竹就这样答应了霍老三的要求,接下来,可够霍老三忙活了,他要好好考察人选,既然家驹那里说不通,算了,虽然遗憾,但想想那双愤怒的眼睛,霍老三就哆嗦。
哼!一棵树吊不死人,只要是从我老霍家媳妇肚子里出来的,谁敢说不是我老霍家的种-----
抬头看了看天,虔诚地祈祷着,老天爷啊!保佑我霍老三有孙子------
突然,天上掉下了几滴雨点,好像是为那个可怜的女孩流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