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东院的欢乐,西院的失望气氛中,慢慢地走着,东院的大喜日子将近了,都闻得到喜庆的味道了,可是,媳妇的肚子还不见动静,霍老三渐渐地失望了,整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起来。
“唉,也许就这个命吧!”
老婆子这时又不合时宜地发起了牢骚,也是,看着东院,怎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你个不识好赖的东西,儿子废了,留住媳妇就不错了,还整天的找事,哪一天人家走了,有你哭的。”霍老三气得大骂起来,婆婆的声音立刻变小了,也许,她也怕媳妇真走了。
雨竹默默地收拾着家傲的衣服,他们哪里知道,雨竹心里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东院忙活起来了,思琦来的次数也多了,也许要结婚,自然地显出一副主人公形象,碰到需要帮忙的,还亲热地招呼着雨竹帮忙,毕竟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雨竹姐,你看,我买的床,好看不?”城里人住惯了床,是不会住炕的。
雨竹笑着说:“挺好的,”
“还有,你们做的新被子,我们用不上,新婚的夫妻谁不是一条大被子,看,这是我和家驹前几天买回来的,漂亮吧!”思琦幸福地展示着自己的每一件和家驹共同拥有的物品,脸上洋溢着对婚后的向往。
雨竹总是一脸微笑,平静地看着这个幸福的准新娘,还有这个温馨的新房,好像也跟着思琦融进了两个人的幸福时光里。
“你看,雨竹姐,家驹说什么也不照结婚照,这个倔驴,没办法,还真的按你说的了,把在上海的一张放大了,先凑合着吧!”思琦无奈地挂上了刚拿回来的结婚照,那是在上海外滩上的一张合影,思琦偎依在家驹的身边,家驹的脸微笑着。
真的很般配,也很幸福,雨竹心里在想。
看着思琦快乐的笑脸,雨竹不舍地看着她,其实雨竹早就把她当作了妹妹,这么长时间的接触,雨竹感动着思琦的善良和仗义。
拉过思琦的手,有些难过地说:“很想和你继续在一起,但我得离开了。”一句话使思琦大吃一惊,“怎么?雨竹姐,你要走?为什么?”
“呵呵,难道,我不应该走吗?”雨竹反问着思琦。
“应该,早就应该走了,可是,雨竹姐,我舍不得你----”说着,思琦竟有些难受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该散的筵席早晚也得散,想我了,可以去沙金沟找我。”雨竹也舍不得思琦,动情地说着。
窗外,家驹的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听到她要走,应该高兴,可心里怎么会如此的难受,一种恐惧涌上心头,难道这不是自己希望的吗?
家驹听不下去了,他有一种冲动,冲进屋子里,对那个女人说:“别走了,好不好?”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转身离开了院子,来到了经常去的河边,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抽着,想着什么------
每天看着家里忙的热火朝天,他麻木了,难道就这样走下去吗?家驹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和思琦的婚姻了。
对思琦,家驹的心里始终是喜欢的,喜欢她的性格,喜欢她的豪爽,但,那是爱情吗?
每次怀疑的时候,家驹总是模了模头,自嘲地想,嗨!大老爷们,还整什么爱情啊!矫情不?不讨厌,就得了,反正爹妈喜欢,人不都这样活吗?正事还顾不过来呢!接下来,家驹又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去了。
这些天,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家驹凝视着刚挂上的结婚照,不知不觉,思琦的脸慢慢模糊了,怎么会变成那个女人了,家驹揉了揉眼睛,哭笑起来,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女人,真他妈不知好歹。
呵呵,人家讨厌还来不及呢!怎会稀罕你,可是,看着看着,思琦的头像还是一次次地模糊了。
明天就是家驹的结婚大喜日子,雨竹从心里怕点什么,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家驹的眼睛,感觉他总是有话要说,但她怕,怕家驹张口说话,每次看到他,都快速地躲闪着,
是一种什么感觉,雨竹说不清,还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收拾好一切,雨竹从屋里拿出了一个提包,走向了东屋,对着炕上的老两口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说到:“爹,妈,我想回家住一段时间,你们照顾好家傲吧!”
简单的几句话,霍老三的脸跟着痛苦起来,酸楚地说:“想好了,走吧!想回来,我们还欢迎!还有,爹-----对不起你,”说完,扭过脸去,不忍再看了。
他不愿多说什么,说多了,自己会反悔了,硬着头皮答应了,就得让人走。再说,这几天不是没考虑,与其勉强留住人家,不如痛快地给人活口,他怎么不知道,雨竹这样的孩子,是留不住的。
婆娘不知道啥意思,摆出了婆婆谱,很不满意的说:“怎么,说回娘家,就回娘家,谁允许了-----家傲怎么办?”
“先闭上你的臭嘴,这件事我说了算。”霍老三拿出家长的威严来,婆娘立刻蔫了。
雨竹环视了这个呆了将近三年的家,留恋地看了看一切,转身打开了房门,走出了院子。
此时的家傲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大喊了一声,雨竹在门外怔了一下,狠了狠心,还是迈出了脚步。
天要阴了,看了看远方的道路,雨竹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就这样盲目地走着,趁着东院的人去出差,雨竹选择了今天离开,因为她不愿看到思琦的不舍,更不愿看到那个人的怜悯目光,那样,她会舍不得的。
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对不起!雨竹在心里默默地说,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思琦说,还是对家驹。
天更阴了,雨竹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