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陕西一个偏僻的小镇上,简陋的派出所里,雨竹见到了那个孩子,年龄,脸庞和小镇很相似,但仔细看他的眉眼,雨竹绝望了。
“不是小镇,儿子,你在哪?小镇-----”再一次的打击,让雨竹崩溃了,她喊着小镇的名字,晕倒在家驹的怀里。
“对不起,很抱歉,我们这条件有限,来不及做血液确认,又让你们白跑一趟。”派出所的民警抱歉地说。
“没关系的,谢谢你们,这个孩子怎么办?”家驹指了指旁边有些惊慌失措的小男孩,尽管是陌生人到来,但孩子的眼中有着期盼的目光。
看着孩子,家驹心里一阵暖流涌了上来,心底的父爱在悄悄地滋长,也许小镇此时也在无助地等待着,是那样的无助。
“这个可怜的孩子,我们可以带走吗?”家驹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这个不行,你们放心,我们在等待家属认领时,会寄养在条件不错的同事或老乡那里,时间长了,我们会送到省里的福利院。”民警解释着。
当雨竹在家驹的搀扶下离开时,背后突然有一个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雨竹一怔,脚步停了下来,转身飞快地抱住了那个孩子,是啊!这个可怜的孩子,多么像自己的小镇,多么希望回到妈妈的怀抱,雨竹为自己刚才忽略这个孩子而后悔着。
“家驹,我们把这个孩子带走吧!小镇也会同意的,我们给他找个哥哥,好不好?”理智的家驹轻轻地掰开了雨竹的手,轻轻地说:“我们还不行,孩子要等待亲生父母来认领,他一定会找到妈妈的,相信我!”
雨竹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那个带着希望的地方,她忘不了那个孩子,特别是那双无助的眼神,还有那里的贫穷与闭塞,突然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旅途的劳累,暂时代替了两个人的悲伤,雨竹闭上眼睛,静静地思索着,这些天,突然的打击让她变得麻木了,没有思维,没有理智,完全疯狂了。
突然,她猛地摇醒了身边的家驹,带着颤抖的语调,激动地说:“家驹,小镇知道我的电话,他会不会给我打电话,他一定会的,是不是?”望着语无伦次的雨竹,家驹也高兴起来,他相信,小镇是聪明的孩子,一定会找机会联系妈妈。
“可是,家驹,他们不会让孩子碰到电话的,万一,他忘了我怎么办?怎么办?”雨竹又失望了,眼神也暗淡了下来。
家驹紧紧地抱着雨竹,不断的安慰着:“放心,小镇是聪明的孩子,他不会忘记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车子在前行着,家驹爱怜地看着怀中的女人,轻轻地为她梳理一下鬓角那有些乱的发丝,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无助的,带着恐惧的夜晚。家驹发现,自己的爱依然是那样的炽烈,即使这个女人瞒着自己有了孩子,他也恨不起她来。
“雨竹,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们共同来渡过难关,好不好?”轻轻地话语,让紧闭的双眼又湿润了。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飞机上的那个想法是错的,找不到小镇,也许就是对自己的惩罚,也说不定。有了可爱的儿子,为什么还奢望拥有这么好的男人呢,命运也许不允许自己享受爱情,为什么还贪婪地想要呢?
“小镇,妈妈只要你,我不再奢望什么了。找到你,我们就离开,不再让别人伤心了,妈妈真是坏人-----”
回到上海,已经是第二天了,家驹安顿好雨竹,连忙给思琦打了电话,这些天,真是辛苦她了,对这个女人,家驹只有感激和愧疚,唉,但愿下辈子再偿还吧!
“思琦,有一批贷款要下来,你赶紧去办一下手续,等我回来再开会决定它的方向,选场那边要加强安全措施------”
“好的,你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思琦永远是那样善解人意。
电话要撂的时候,家驹轻轻地说:“谢谢你,思琦。”
那边没有了声音,是家驹轻轻地挂掉了,这边,只留下嘟嘟的盲音,还有泪流满面的思琦。
一句“谢谢”听起来多么感动,但思琦讨厌这个词,多少年来,在家驹的嘴里最多的话就是这句“谢谢”,思琦听累了,听烦了。不知怎地,此时,这个词,是那样的刺耳,那样的讽刺。
“哼!竟然为一个女人,还有一个不知是哪来的孩子,公司都不要了,霍家驹,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的!”看着手中的文件,黄思琦嘴角轻蔑地笑了一下,接着拿起了电话,接通了银行经理的电话,她要有一个大计划,她要做出点什么。
这就是玩弄我黄思琦的代价。
天暗了下来,阴沉沉的,就像屋里这个女人的心一样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