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才、许柱、徐良三个人可都是石家寨的精英,不能不明不白的失踪,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石小南如何不气,正要下令立即向前行进,看一看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可转念一想,却发现自己对对手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带领弟兄们往哪里去,更别说找回失踪的弟兄了,石小南冷静了下来,对冯胜说:“冯胜,现在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你和小凤先去前面打探一下,到底劫走几个兄弟的是什么来头,如果可能的话,找到几个人,把他们带出来。”
冯胜点了点头,和小凤各带了一把步枪一把盒子炮,一柄匕首上了路,石小南焦虑的看着两个人远去,心中七上八下,冯胜、小凤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种感觉虽然不那么强烈,但却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他有些烦躁了,索性做到了一棵大树下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夫妇俩走了十几里的山路,渐渐看见了一条路,不算条大路,但足以过一辆重型卡车,两边有一些山地,但山不甚高,植被也不茂盛,但延绵很长,中间山路蜿蜒曲折,一眼望不到尽头,倒是一个伏兵的好地方。
冯胜和小凤隐蔽了下来,悄声问:“这地方怎么样?”
小凤看了几眼说:“不如黑云寨险峻,却有一条道路,可以藏兵,也可以埋伏。是个不错的地方,他们会不会在这里被埋伏的。”
“现在还不能确认,现在趁天还没有黑,咱们小心在路边的山地上看一下,看看有什么痕迹。”冯胜说着,小心的和小凤绕到了路边,沿一条小路向山上走去。
山上已经没有一个人,但土山包上却有着无数的脚印,只是脚印太过密了,估计得有几十个人。“狗蛋,快看,这里还有子弹壳。”
小凤捡起来一个黄澄澄的子弹壳,冯胜放在手心一看,心里咯噔一下:“三八大盖打出的子弹,这是鬼子的装备。”
“这里也有,这个子弹?”小凤奇怪的看着。
“猎枪,普通的猎枪,还有两颗汉阳造的子弹,够杂的。”
“那他们会不会出事?”石小凤神色一紧。
“目前可能不大,因为咱们没看见任何血迹,这么多脚印只看见四个弹壳,看来他们似乎并不想杀人。”
“他们不会是八路吧,听说八路的枪十分杂什么都有,有的八路正规军还没有地方部队的装备好。”小凤看着冯胜问道。
“不可能,最可能是土匪。”冯胜说,他的表情很紧张,因为如果是八路或者是国军,事情也许就好办了,如果是土匪,谁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底细,如果纠缠起来,可就麻烦了。“冯胜想了想说:“小凤,你回去告诉小南,让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我去侦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我跟你一块去。”石小凤说。
“不行,你回去告诉小南现在的情况,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慢慢向北前行,我会在路上留下记号,他们既然能打出三八大盖的子弹,肯定和鬼子打过,既然打过鬼子,那就好办了,我现在先确定他们的具体位置,再做打算。”
“那你要小心。”小凤说。
冯胜笑了笑,拍了拍肩膀,转身就走。
冯胜要找到对手的老窝并不难,顺着脚印他发现这些人,不过是一些散兵游勇,不像是纪律很强的部队,至少他们的脚印十分散乱,一点没有进退有序的样子,看来这些是土匪无疑了。
想到这里,冯胜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是土匪出身,自然知道,土匪是很排外的,这就是为什么张天龙内心深处一直不接受武云天、周铁虎他们,为什么会在兵败之后又恢复和黑云寨的名称,的确,当山大王多自在,都是自己人多舒服,如果多了一个领导,或者是多了许多外人,怎么都不舒服,哪怕外人和自己关系很好。
冯胜打定了主意,如果成不了朋友,至少不能撕破了脸,现在石家寨的大敌是鬼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树敌太多。
沿着脚印走到了一座山脚下,这座山和其他山没有什么区别,但他停了下来,因为脚印是想山上延伸,不用说,这些就是他们聚集的地方。
冯胜再次加了小心,不敢发出动静,也不敢走的太快,太急,他走的很慢,边走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生怕有什么暗哨,现在天已经大黑,借着夜色的笼罩,冯胜心里踏实了很多,一路前行,就到了半山腰。
突然啪的一声,一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坏了,被发现了。”冯胜一窜身,躲在了路边,把身子埋的很深。
“你小子开什么枪,吓老子一跳。”一个人骂道。
“不对呀,我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所以才开枪的。”另一个人说。
“人影?还鬼影呢,怎么疑神疑鬼的?”
“鬼影?你别吓唬我。”
“吓得就是你,你个胆小鬼。”
两个人不说话了,冯胜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黑影站在他们身边,黑影说:“怎么了,开什么枪?”
“好好像那里有人。”一个人指着冯胜藏得方向说。
“那里有人?你眼花了吧。”黑影有些不高兴了,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加了小心,他也不知道暗哨说的是真是假,但是上午抓的那几个人本事都不低,都不是一般的人,不知道会不会是鬼子派来的奸细,他把两个人骂了回去,自己也看了一会,也转身走了。
冯胜心中暗笑,“跟着他们,也许可以找到有才。”他刚向前走了不到实际步,忽然身后有人说话“兄弟,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冯胜刚想回头,冷冰冰的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冯胜连忙把手举过头顶,那人说:“转过头来。”冯胜老老实实的转过了头,忽然背后一记闷棍,冯胜倒在了地上人事不醒。
当冯胜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晃了晃头,还有些疼,他想舒展一体,才发现,自己被困得想个粽子一般,那还动弹的了。
“醒了,醒了,他醒了。”身边一阵喧闹。
冯胜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人,正在欢天喜地的看着他,就像看一个怪物或者是小丑一样,冯胜单枪匹马打探情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次是他最惨的一次,想到自己被捆了粽子,不觉得有些可笑,他越想越可笑,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大哥,这小子是不是被老白打傻了,咋还笑上了?”一个红脸大汉说。
“去你娘的,红脸你瞎说什么,我没用力。”高个子汉子气的脸色发白,这两个人脸一白一红,煞是有趣,冯胜看着这两个人,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
“完了完了,真打傻了。”红脸大汉摇着头说:“老大,这老白下手也忒狠了,把人打傻了,还怎么问,要是真是鬼子奸细倒还好,要是个好人,估计把老白卖了也赔不起了。”
“去你娘的,皮痒痒了,老子让你看看什么叫真傻!”高个汉子的脸更白了。
“好了,别闹了,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傻了,一个人就敢闯山寨,也不知什么来头。”坐在中间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汉子说。
两个人刚走向冯胜,冯胜大叫到:“我没傻。”这一嗓子来的可够突然地,吓得两个人倒退了几步,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冯胜用力一挺腰,站了起来,但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去,眼睛还有点点泪痕。
“嘿,你小子笑什么?”白脸汉子大声问。
“我刚才想到了一出好看的戏,忍不住笑了。”冯胜一本正经的说。
“什么戏?”红脸大汉问。
“华容道?”冯胜强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
“噗!”坐在当中书生模样的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老大,你笑什么,笑什么呢?”白脸大汉急的直跺脚。书生模样的人,捂着肚子笑完,直起腰说:“老白,你看过华容道吗?”
“当然看过,不就是曹*和关……”白脸大汉说道一半猛然明白了其中的奥秘。其他人也明白了,哄堂大笑起来。
白脸大汉也是个怪人,别人一生气,一半都是脸红,可是这个人不管是生气还是高兴,脸都是一阵惨白,而且越生气越白的厉害,真有点唱白脸的感觉。
他一见其他人把自己当做奸臣曹*了,莫名其妙被耍了一番,气不打一出来,忍不住指着冯胜骂道:“你个混小子,敢骂你白爷爷我,不想活了。”说着,拔刀就砍向冯胜。
“住手!”书生厉声喝道,这个文弱书生嗓门也不小,一边的红脸大汉也笑着说:“老白,你别生气吗,这曹*虽然不怎么地,可是也算是个名人呀。”“混小子,**痒痒了!”
书生苦笑了一声说:“好了。”然后,他的笑容消失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冯胜:“你什么名字,来这里干什么?”
“我叫冯胜,是湖北人,因为我有几个弟兄失踪了,我找我的兄弟,才误入贵宝地的,还望寨主见谅。”冯胜这几句话说的很文雅,书生一听,感觉到亲近了几分,他猛然想到了什么问:“你怎么有枪?”
“不瞒寨主说,我是鄂西石家寨的人,寨子被鬼子平了,所以我们才一路北上,却没有想到我的几个兄弟在找吃的时候,失去了联系,寨主可否知道他们的下落?”
“你们兄弟叫什么名字?”书生问。
“黄有才,许柱、徐良。”冯胜说。
“好,你们兄弟都在我这里。”书生说。
“那么请寨主把他们放了吧。”冯胜一听,心中顿时大喜。
“可是,你的兄弟不老实,伤了我十几个弟兄,这笔账该怎么算?”书生紧紧地盯着冯胜。
冯胜心中暗笑:“这帮笨蛋,居然被伤了十几个。”但他却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说:“可能是误会吧,我们只有几个人,怎么可能……”冯胜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见了书生脸色有些难看,也是,这么多人打几个人,就算是打赢了,也不光彩,何况还伤了十几个人,这要是传出去,那不让人笑掉大牙?
“好,这样吧,咱们打个赌,赌三局,你要是三局都赢了,我就放人,要是输了,别怪我不客气。”
“这个……”冯胜犹豫了。
“怎么,不敢?”书生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冯胜。
冯胜说:“寨主赏脸,我哪敢不从,只是我学艺不精,还望兄弟高抬贵手。”
“看你也是打鬼子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
“那谢谢了,只是我想见见我的兄弟们,可以吗?”
书生想了想,挥了挥手,不一会,几个人压着黄有才等人从后面走了进来,,冯胜一看,不禁大为恼怒,原来黄有才等人被打的鼻青脸肿,看不清长相了,冯胜冷笑道:“寨主,这是不是可以看做是为你们受伤的兄弟报仇了?”
冯胜话中的刺书生怎能没听明白,他脸一红,一看几个人的惨象,脸上真正发热,自己手下这样做,的确有些不像话,他说:“你们想干什么?还不给他们治伤!”
手下人一愣,但看见老大有些生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低着头把几个人松了绑,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后面,冯胜见到这样的情况,心里的气顿时消了一大半,感觉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好汉,不但不会成为一个敌人,而且还会成为好朋友。
“我为我的手下向你道歉,不过,咱们的赌约?”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