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午,吉歌刚一上工,就厂长被叫了过去。在厂长办公室里,厂长客气地让吉歌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坐在一边问道:“怎么样?昨天干了一天,还行吧?”
吉歌笑着点点头,“总算还行吧!这里的设备只是比较老旧,倒也不是特别复杂,如果遇上尖端设备,那还真是不行!”
“哈哈哈!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厂长满意地笑了笑,拿来一包焊条递给吉歌,“你要的焊条买回来了,这种焊条的材质和你昨天修的那个齿轮是一样的,你拿去吧!不过那台机器今天一定要修好,都停了一天了,欠了不少产量,客户现在正催着要呢!”
“好的!我尽快!”吉歌接过焊条看了看,起身准备回去,请示地说:“那要是没别的事,我出去做事了!”
“行!那你去吧!”厂长示挥了挥手,待吉歌走到门口,又喊道:“哎!等等!”
吉歌听见厂长叫他,连忙转过身,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厂长朝维修房方向指了指,“那个……,维修房旁边不是有个废氧气瓶吗?你还记得吗?垃圾堆旁边。”
“嗯!记得!怎么啦?”
“那个氧气瓶能修吗?能修的话,尽量把它用起来,扔在那怪可惜的!”
“哦!那个氧气瓶啊……”说到氧气瓶,吉歌不觉心里一动。暗想,氧气瓶可以装氧气,难道就不能装氢气吗?自己正好为储存氢气的事发愁呢?说不定这里面还有些想象空间。正想得入神,听见厂长又在催问,连忙回答说:“哦!那个……,我还没看呢!不过那个氧气瓶已经放了那么久,能不能修,不好说!我先看看再说吧!”
“行!那你先看看吧!”
“好嘞!那我先下去了!”吉歌说完,转身走出办公室。
吉歌从厂长那里出来后,先去胶袋车间修机器,等到把那机器修好,这才抽空去看那个废氧气瓶。待拆开那氧气品的阀门,只见里面已经生锈了,但应该可以用机油清洗掉。又看了看密封圈,原来那密封圈上面有些微小的杂物,怪不得漏气。另外,他还发现阀门上面有一道非常轻微的裂纹,不过这个裂纹应该可以用铜焊补上。
至此,吉歌知道这个氧气瓶修修还能用,这让他感到距离成功越狱又近了一步。但即便如此,他还需要解决最后一个问题,如何把众多的氢气压进小小的氧气瓶里?这个问题又给他带来了新的困扰,如果没有专业的工具,氢气根本压不进氧气瓶,而他那个小小的维修房里,只有榔头、扳手一类的简单工具,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压缩气体的工具。
最后的难题让吉歌感到绝望,不过他并不打算放弃。他相信,这已经是成功越狱的最后一关了,只要解决了这个难题,他几乎就算成功了。同时,他决定对厂长说氧气瓶修不好,因为一旦修好了氧气瓶,厂里就会把这个氧气瓶用起来。到时候,氧气瓶会落在谁的手里,肯定又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吉歌回过头又一细想,说氧气瓶修不好也不行,万一厂长觉得既然修不好,就把这个氧气瓶当废品卖掉的话,那岂不是作茧自缚,真是旧愁未了,又添新愁。
吉歌无奈地回到维修房,懒懒地靠在门框上,心中满怀纠结,那个混蛋氧气瓶,修不好不行,修好了也不行,真是左右为难,必须想一个保住氧气瓶的主意。他想,如果自己成天忙得没空,就可以找借口暂时不修氧气瓶,但必须承诺早晚会修好。那样一来,厂长既不能用这个氧气瓶,也不能把把氧气瓶卖掉。
吉歌打定了主意,连忙找来纸笔,写起了《设备维修保养计划》。这份计划写得很详细,把他每天要巡视哪些设备,检查哪些设备,保养哪些设备,都写得清清楚楚,还写了需要多少时间等等。结果,按照他这个计划的安排,他几乎每天都在超时工作,这样的话,顾不上修理氧气瓶,自然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下午的时候,吉歌拿着《设备维修保养计划》去找厂长,那厂长看了那份计划后,不禁大感意外。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犯人的工作积极性如此之高,而且计划写得也非常好,就连什么时间干什么,能干多少,干出什么效果,都写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大加称赞。
“好!好啊!太好啦!想不到你能把工作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真是难能可贵啊!老实说,之前我还因为你是个犯人,所以担心你会偷懒,不会尽责尽力。现在看来,你不但不会偷奸耍滑,而且还非常积极主动。我得谢谢你啊!小吉!”厂长感到非常满意,就连对吉歌的称呼也刻意改变了,不再叫他的编号。
“呵呵!谢谢厂长夸奖!”面对厂长的表扬,吉歌也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哈哈哈!不用谢我!不过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好好表现,我一定为你争取加分,争取减刑!让你早日出去,重新做人!”厂长高兴地鼓励道。
说到重新做人,吉歌觉得有些不爽,自己本来就没有犯罪,本来就是好人,重什么新?难道重新做坏人吗?心里那样想,却不便说出来,只说道:“谢谢厂长对我的鼓励,以后一定好好表现,重新做人!”
吉歌从厂长室出来后,想到刚才把厂长忽悠得挺激动,心里暗暗好笑,但笑了没多久,又想起了氢气压缩的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就出不去,出不去的话,那就真得按工作计划写的那样,在这里辛辛苦苦干上十二年。想到这里,顿时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