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问老婆:“你这么今天没反对我钓鱼?”
“你不是做水煮鱼做的好么。”老婆拉开被子躺好。
“以前不是也做吗?没今天的好吃?”我拿起一本《木鉴》翻看,这是本讲各种木头的书,小叶紫檀,海黄,金丝楠什么的,边翻边说。
“主要是因为不花钱啊。”老婆慵懒地说:“你明天去不去了?”
“哦,我说呢,前些年一听我钓鱼就跟要你命一样。”我揉了揉老婆的脸,还是和小姑娘一样滑女敕:“明天不去了,没意思,和臭宝骑车去,要不我俩送你去上班?我带你。”
“我还害怕呢”我老婆对一切车辆不感兴趣,没有安全感:“也行吧,你骑慢点儿。”
“嗯,那你先睡,我想想问题。”我没给老婆说实话,不去钓鱼不是因为没意思,是因为装备落伍了。我现在就在脑子里构思要买的东西:两只路亚杆,两个水滴轮;两只瓦海竿,两只纺车轮;两盘鱼线;12号到15号的鱼钩盒等等,都不是高端产品,也不贵,反正柳河里也用不了好东西。估计千把块全能搞定。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带着老婆,和儿子骑车去老婆单位,两公里不远。在单位门口遇到老婆同事仝哥,儿子有礼貌的打招呼,我们聊了两句就走了。
和儿子上了一次鹅山,全是盘山公路,累得小胖子浑身湿透,不过我儿子很有毅力,坚持着骑完全程。我请他吃烤肉,很开心。
下午回到家,老婆也在。给儿子洗完澡,过来问我:“诶,你明天再去买辆臭宝的山地车呗。”
“咋了?你也要骑?”我纳闷儿,老婆不爱运动,这得鼓励:“这是好事儿,锻炼身体,有时间咱们全家也拉次长途。不行这次去海南咱们把自行车托运过去,咱们来个环绕海南岛……”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得得,你听我说了吗?”老婆不耐烦地拍了我一下:“是仝哥,他今天看见臭宝的车子,说是也想给他儿子买一辆,问我多少钱买的,我就实说三千多。结果他说,他看了好几家都没臭宝的好,说让你也帮忙买一辆,和臭宝的一样就行,别太好了。”
“#¥#%……”
我差点儿没吐血,不过这要把话绕回来对我是小意思:“不是不帮忙,臭宝的自行车人是家店里最后一辆,现在全换套件卖了。套件你懂不?就是山地车上的指拨,前拨后拨,花盘,碟刹等等,臭宝的便宜,人家那划不来做,现在都是好的套件,便宜的没了,你明天问问仝哥,就说现在没有那种套件的了,全是贵的,估模着得七八千或是过万了,问他要不要。要的话我就带他去买不就完了。”
把老婆儿子哄睡觉,我在书房整理文玩,挨个取出来擦擦,放好。有些珠饰需要配进手串,这是个大工程。先配一串11*8的星月菩提,+高密顺白干磨正月藏式桶珠,配上1.6的xy三通,顶珠是南红1.2*2勒子两边两个蓝色绿松石隔片,隔珠是两个绿松1.2桶珠,两端是蜜蜡隔片。用松紧绳串好,佛塔下有又吊了六个0.5的血珀圆珠当弟子珠,完美。
我趁现在绿松和南红还有蜜蜡琥珀便宜。买了不少珠饰,这要是以后啊,一颗都得好几百。玩文玩的嘛,家里各种绳子都有,齐活。
“???????”短信来了。我拿起手机一看:不要忘了我……
什么意思?是顾菁的。我打过去,关机了。这心里没着没落的。唉,顺其自然吧。
打开电脑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刷新五十遍睡觉。无聊中打开浏览器,新闻说是地震,震级很小无人员伤亡。看看晚报官网,第一页就是本报社边区参观学习团参观中学。
关掉网页,嗯?不对啊,顾菁在啊。
急忙翻出报社社长的名片,打过去:“喂,你好你好,王社长,我是杨平,啊,就是顾菁的朋友,这么晚打搅您不好意思啊,恩恩,哦,顾菁她们学习团是在吧,哦,都挺好的,没事儿就好。那她们团里谁的电话方便给我一下行不行?我有点儿急事,顾菁电话关机了。很急啊,要不也不会这么晚打电话了,麻烦了。恩恩,行,您帮忙给传过来,行行,谢谢啊,再见。”
不一会短信来了,我按着短信上的电话打过去:“喂,你好,李组长你好,我是顾菁的朋友,有点急事儿找她,很急,啊?!她下午出去还没回来?去谁家?不知道?你们没去找找?电话关机我知道。找了?报警没?村里很安全,都是老人?费什么话,你们位置!说!”我拿纸记下具体位置:“你们抓紧去找,所有人,她发来短信,估计出事儿了。报警!”我挂上电话,火速穿好骑行服,拿着头盔跑进卧室,给老婆说了一声单位有急事,需要出去几天。老婆慌忙起来:“用不用带点儿吃的?”我们单位经常有这样的紧急公务,抢修什么的。看着老婆关心的样子,我心里很酸:“没事儿很近,有事打电话,我来不及了。”说完就去院子推出。打着火轰鸣而去。
五百多公里,我窜上高速,在导航仪的指引下五个来小时就到了的p镇p村,直接骑进xx村委会院子。冲进灯火通明村委会。报社的十来个人和村里人,几个正在布置寻人方案。
看我进来都没了声音,我走过去问:“哪位是李组长?我是杨平,顾菁的朋友,现在什么情况?”
“我是,现在天马上就亮了”李组长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我也不好说什么,她继续说:“村里人找了一夜,没找到,现在村里到处都是前年地震留下的废墟,几个历史遗迹也是废墟,找遍了,附近也没有野兽的痕迹。现在休整一下,大家继续找,只要不下雨一切都还好办。”
问了一些详细资料,看着大家都一夜没睡,难听话实在没法说出口,我只好问:“她这几天也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小顾最近情绪很低落,喜欢一个人走。你不是认为她会想不开吧,不会的,昨天下午她还说回去要和父母住一阵子呢。”李组长也是女性,大概私底下很多事都知道。
“我……唉……我先出去四周看看。”我拿着8手电,要了把木柄铁锹出了村委会。
我心想,顾菁一个人如果没有遇到什么意外,她的最远覆盖也就是一公里范围,这还是下午大白天的,晚上能走动的范围更小。这个村子是个狭长地带,两边是山,我都上不去,她更不会去。那只有南北两端可以走动了。南端是江上游,光秃秃的,我在南端奔跑着看完每一个角落,确认没什么发现。顾菁除非想不开,不然应该不会来这里。
北端是几处历史遗迹,大地震时早已损毁,应该进不去。那只有奉子峡的几个岩洞了。但是这几个岩洞当地和村民都已经搜过,绝对不会有遗漏。
顾菁啊顾菁,你在哪儿?如果能找到你,我绝不会再放手。心里默默地念着。
我打着手电,在几个洞口大喊几声,丝毫没有反应。挨个儿洞都进去再看一遍,都是直来直去,最里面供奉着仙姑什么的石像,一览无遗,没有什么隐蔽的地方,
往回走搜索几处遗迹,有几处和悬棺一样,没人能上去。文字首发。剩下一处是西姑庵,一处是碑亭。都已经损毁,只剩下一段门廊。我懊丧地把铁锹用力的扔出去,铁锹深深地扎入门廊的残垣。我坐在门廊的石台上,看着岁月侵蚀的石台,胸膛像是要全部炸开。就是这一切和我无关我也无法原谅自己,感觉双眼已经被血色遮住,心里憋屈着一股怨气,用尽全身力气一拳打在石台上,感觉不到疼痛,只看见献血滴在石台上,心里舒畅了一点。我抬手看看,献血顺着手心的印记慢慢消失,眼前的一切变成淡绿色,前面不远的碑亭后面有些黄色的柔光,我站起身子晃了晃,拔出铁锹走向碑亭。
在碑亭后面的一段残壁下,我拨开一尺厚的覆土,发现了新的垮塌痕迹,这是昨天下午那场小地震造成的么?我用铁锹挖开残壁,下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块,像是赑屃雕像的身体,赑屃是龙的第七子,力气大好负重,专门驮宫殿的石碑。石碑和头部早已损毁,现在身子侧倒在地,陷入地里,只露出三分之一。这地下肯定有坑,或者地宫,否则,赑屃身体侧倒只会躺在地上,不会陷下去。我不能错过这个线索。这赑屃身体起码有一吨重,刚才的柔和黄光就是它散发出来的。我使尽力气也搬不动,也顾不上打电话了,我把右手覆盖在赑屃石像上,用心念:“收!给我收!!”唰,赑屃消失在我手心,我的眼前一黑掉进一个大坑。晕了一会儿,我强忍着内脏撕心肺裂的疼痛,拿出8手电,四下探照,一个蜷曲的身形出现在手电的光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