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明明已经快要走到门口，却被扫中雷区，只见他回过头，危险的眯起眼睛。
臻惜依旧是迟钝的，泪眼朦胧间轻轻的啜泣，不怕死的重复，“没有以后。”
“重复一遍。”他说。
“我说，没有啊！你做什么，唔”惊叫到一半，余下的言语被堵在了柔软的枕头里，臻惜只看见他大步走了回来，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感觉手腕被勒的一阵绞痛，天旋地转间她就被翻了个身，面朝下趴着。
胸前的束缚一松，原本在挣扎间就已经松松垮垮的浴巾此刻彻底滑落，她只觉得背后空荡荡的凉意。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尽管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也能听清他声音中的愠怒，“为什么就是不能乖乖听话！没有以后，我让你没有以后。”
她整张脸蛋埋在枕头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几度挣扎无果，蓦然感觉臀间一痛，紧接着是连绵不断的清脆声响不断的传来，他连着拍了她几下好像才略解了气，语气却仍然没有舒缓分毫，一字一顿，不容置喙的强硬，
“给我听好，有没有以后，不是你说了算的！”
臻惜不出声的抽噎，脸蛋和臀部此刻一样火辣辣的灼烧着，一种恒久没有感到过的羞耻感不断的在心头攀升。倒不是没有被打过**，小时候她做错事，把他气得急了，偶尔也会被这般‘照顾’一下，只是，只是现在她都快十八岁了怎么她都已经长那么大了，他竟然是完全无视的吗？
好丢人，真的好丢人。
“我讨厌你”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与自己的本意几乎背道而驰，明明是想要表达心头堆积的满满的愤恨，听起来却是像是在撒娇，“讨厌你。”
“真的假的？”他一声嗤笑。
“”她却只是哭，再不说话。
背后是许久的寂静，再之后，一种酥酥麻麻的触感从尾椎骨升起，慢条斯理的顺着脊梁蜿蜒而上，带着些许温热的呼吸，眷恋长存。反反复复，游移几许，她觉得整片背脊都渐渐被那种磨人的感觉熨贴占据，一种陌生的感觉在身子某处开始躁动不安，呼吸也有些紊乱，他却不愠不火的厮磨着，思绪最是混沌不清之时却感觉肩头微微一痛，他在上头轻咬了一下，
“嗯”她无可自已的一声嘤咛。
“不是讨厌么？”她听见他在耳边的轻笑，“看起来不大像啊。”
她僵住，来不及反驳，只觉得背脊一暖，一层薄被覆上，她咽下了已经到了喉头的言语，不出声，尽可能的缩了进去，效仿鸵鸟一只，他却把她扒拉出来，拿出手帕，一点一点细心的擦去她颊边不断滚落的泪珠，声音已经恢复成清清淡淡的温柔，“行了，晚上回来再和我撒娇，现在省省眼泪，到时候别哭不出来。”
她咬牙，明明遮挡不住声音中的颤栗，却还是强装镇定，“你不要回来，我不想看见你。”
“还嘴硬？”他佯怒，又举起手，看见她眼中的惧意一闪而过，想了想，似乎是懒得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又放了下，只是揉了揉她凌乱的头发，指尖又轻轻抚过她手腕处的绳结，语调依旧轻轻柔柔，半点火气也无，“小东西，乖一点，不要那么幼稚。”
她张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却不知出于何种心态，最终还是闭口不言。
他也没在意，目光在她手腕上新勒出的红痕上扫过，有一抹痛色在眸中沉淀，想了想，终究是给她松了松，“疼不疼？”
她却不理他。
女人真是种奇怪的动物。无论年岁。
凉辰生看着咫尺间扁着嘴，眼角还挂泪的小女人。百思不得其解。她之前明明不是很主动的么？怎么真的尘埃落地，反而还成了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总是这样”她呜呜咽咽的出了声，含悲带怨的调，“你总是这样！不讲道理。你说要就要，不要就不要，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你当我是什么？玩具唔”
双唇交接的时候，只感觉一阵的温润覆盖的满满，喋喋不休的小嘴被堵的严严实实，一个字也泄露不出，缠绵悱恻，如温霞朝露，恰似薄雨敲打平静的湖面，漾起涟漪丝丝缕缕
她睁大了眼，眼前是一汪似水的深情，碧绿澄澈，却见不到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委屈，她咬了他一下，却在这个关口被他趁虚而入，牙关被撬起的时候，灵舌在口腔中纠缠不休。
愈吻愈情动，愈吻愈旖旎
唇齿间充斥的，满满溢出的尽是彼此的气息，甜的腻人，浓的香醇，错开唇，他靠在她的颈窝微微喘息，双目合起，
与此同时，她忽然落泪，嘤嘤而泣，并不难过，也不伤心，但就是忍不住的哭了。
“我当你是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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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楼梯的尽头时，他看见了那个人，心头微微一跳，却也没有太惊讶，缓步走到那人身边，他轻声一叹，
“这事儿没有商榷的地步，你不用劝我。”
那人面色却是波澜不惊，语气也是浅淡，“我没有那个意思。”
“”
“但她终究是我妹妹，我不能不管她。”那人说。
“你想说什么？”他一针见血。
“不要做的太绝，给她留条退路。”乔可闭眼，伤痛的神色一闪而过，“就当我求你。”
“”他怔了怔，有一抹黯然在眉眼间氤氲，“你说的‘退路’，是什么？”
天边一朵厚重的云彩飘拂而过，半束天光倾泻而下，玫瑰金的色泽铺泄整整一个回廊
“你知道的，她今生唯一的心愿就是嫁给你，至于之后如何，她也没有那个命去享用，你就成全她一回又怎样呢？”
凉辰生沉寂片刻，忽然淡淡的发问，“你要我继续这个婚礼？”
乔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长长地的一声嗟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递给他，看他接过，才慢慢的补充道，“我是纯粹的医生，某些方面学的比沫沫要精一些，她说还有三年，但我说，一年也不一定有。”
“”
“臻惜年纪还小，她虽然身体不好，但却没有致命的毛病，这一年，对她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于沫沫，就是一生，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他干脆的回答，目光同那人对视，“我不明白，你为何总是如此偏心她？”
“她是我妹妹。”乔可淡然的说。
“温馨也是你妹妹！”他突然提高了音量，“还是你的孪生妹妹，你却从来没有偏爱过她。臻惜是你外甥女，你也从来没有偏爱过她！从来都是凌沫！就因为她是你妹妹！你真的只是把她当做你妹妹？”
“”半晌的沉默，乔可摇头，声音依旧是浅淡而温文，“事到如今，你爱怎么想都可以，沫沫是我最心疼的女人，她一直在受苦，我不希望她最后一段路还走的磕磕绊绊。”
“”
“温馨是天之骄女，她不需要谁的偏爱，就已经一堆的人把她捧在手心里。而臻惜她有你一个人真心疼惜她也足够，可有谁心疼过沫沫？她有错吗？从生下来开始，就被关在病房里，为别人提供生命，予取予求她有抱怨过一句吗？她把一生的时间都给你了，她爱了你一辈子，你给她一年又怎么样？”
“一年”这个词语，在他唇齿间反复辗转，他神色飘忽不定，很难猜出心中所想，最终轻轻启唇，“太久了。”
“一场婚礼。”或许是真的急切不能自已，乔可竟然难得的一再退步，“就一场婚礼，婚礼结束，我明天就带她回瑞典。你就当送她一场梦。也了了你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情分。”
“”
“就算是为了你们的女儿，给她的母亲一个交代，都不行么？”
百转千回，凌沫藏在门后，看着眼前的兄长，捂住嘴，潸然泪下。
那样强硬的兄长，那样高傲矜贵的男人，从不低头，从不示弱的男人，却一而再再而三为她操心，想法子，甚至不惜去求他一向心存芥蒂的凉辰生。烈日当空，灼灼的光辉铺泄满堂的时候，他的鬓边，已悄然爬上了些许暗银。
他的情意，她一直都明白。她是淘空了他的半生。
她看见那人再度嗡唇，极小声的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却也不太在意了。
她忽然不想要这个答案了，为了这个答案，她等了那样久，那样久
忽然觉得，他等的起，她却耗不起了。
其实人活的越久越自卑，事到临头，却是情怯了。
“哥”他来到眼前的时候，她艰难的喊了一声，忽然用力抱住他，大有不管不顾之意，三十许的人了，眼下却像个小女孩儿，“对不起。”
“不要哭。”他拍了拍她的脊背，掌心下，是一阵阵的颤抖，“哥再帮你最后一次，你婚礼过后我就要走了，以后没人能帮你，听话，不要再做错事，对自己好点。”
“哥哥”
“我说话你不要插嘴。”尽管声音喑哑，却依旧是不容置喙的强硬。她只能默然。
“他原本打算在婚礼的时候宣布婚约无效，但是现在这个念头有些松动了，今天，这场婚礼都会进行下去，至于接下来，就看你自己周旋，是一夜，还是一年，哥实在无能为力，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
“他是看在你和他曾经的那个孩子的份上，才容忍到如此地步，你还嫌不够？”
“不是，我”凌沫无助的摇头，“那个孩子其实其实。”
“其实怎样都无所谓！”他忽然一声呵斥，“他认就可以了，不要傻。你不想嫁给他了？”
“我我想”她泪流满面，情难自己，“可是”
“没有可是。”他托起她的脸蛋，用力擦去她脸上的濡湿，自己却落了泪，“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别的都不重要。不要有歉疚，都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