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冰雪都没有完全融化,但是从天边射来的阳光既清澈又明亮,空气中开始夹杂着些许暖意,以及南风所送来的阵阵清新之气。
又是一个让人慵懒的季节到来。
谢里尔在沙发之上结束了冥想,属于他的那些私人物品除了时空位面之沙漏和那本《宗教启示录》之外,全部都搬至了一楼。说来也是有点惨,自从尤丽尔西出现并入住之后,谢里尔就只能让出自己原本的房间,本来他想把从穹顶之城带来的那两样东西也带在身边,但是尤丽尔西早就注意到了时空位面之沙漏,她可是对那玩意儿爱不释手,有段时间也沉迷于研究那个东西,谢里尔知道后倒也满怀期待,说不定隐藏在那里面的秘密,会被这个同样满是秘密的昔日摆渡人给研究出来!只是后来谢里尔从尤丽尔西满是挫败的脸上看到了结果,他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嬉笑了一把,但他忽略了尤丽尔西可是拥有读心的能力,等待谢里尔的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香榭丽曼街的名气,并不全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身份尊贵,不同时节不同时段的香榭丽曼街都散发着不同的韵味。谢里尔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他轻轻的推开门,光线争相涌进了房间之内,不断驱散着还残留再次不肯离去的昏暗之色。冬季已经逐渐远离人间,而香榭丽曼街旁梧桐树那光秃的分枝之上,还残留着些许贪念这里的白雪。谢里尔望着那块白雪内心一动,眼中那片纯黑突然泛起一阵涟漪,可是他的眼神聚焦那一处还是没有出现任何异常。
谢里尔对此可不满意,他继续死死盯着树间的那块白雪,面露狰狞之色,显得异常的艰难。就在这时,有一道诡异的黑色电光竟凭空出现,直奔树间那块白雪飞去。
“轰”的一声,那棵树的分枝居然直接被劈成了下来!
谢里尔内心异常的振奋,这些日子的苦练也没有白费。他先是像往常那样在冥想的过程中倒腾出意识之海,使其在香榭丽曼街蔓延开来,但其中有两个地方他则是完全避开,一个是楼上尤丽尔西的所在之处,二个是老管家奥利弗和小艾丽的住所。等到他蔓延到力所能及的范围,在慢慢的收回,而在某一处,他会分割出一些自己的意识之海作为标记,这样的话只有他能够发现那些标记所在的地方。然后谢里尔再尝试用自己那团灰暗之气连接那个标记,理论上来讲,他觉得自己可以直接通过脑海作为一个枢纽,利用灰暗之气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击,只是谢里尔尝试多次,都未能成功。但后来他想到自己那双奇怪的双眼,既然能够通过聚焦来召唤异界生物,那么也可以通过聚焦来发动灰暗之气所带来的攻击!
而今天,谢里尔终于成功证明了这种攻击方式的可行性。其实从与尤丽尔西交手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自己也能够支配那团灰暗之气,只不过所需要承受的负面效果太大,若是用之过度的话,就连谢里尔的意识之海在一时之间都难以修复那些损伤。而且谢里尔发现用得越多,那团灰暗之气的颜色也会越来越深,毕竟那也是那个自称是深渊领主古斯塔沃洛最恶毒的诅咒,即便是与自己的身体融合,在没弄清楚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之前,谢里尔肯定是不会轻易的使用这种能力。
一时之间,谢里尔心情大好,他看着地上残败的树根,得意洋洋的哼起了小调。这时,一个雪球重重的砸在谢里尔的后脑勺之上,他满脸错愕的转过头来,只见尤丽尔西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还不错哟。”对于这发生的一切,尤丽尔西显然都将其尽收眼底。
谢里尔讪讪的咳嗽了一下,借机以要赶着去上课为由,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紧张模样,尤丽尔西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她伸出手贴在地上那截断木边缘的纹路处,无数画面瞬间在她的眼前闪过,仿佛都要挤进她的脑海当中扎根,同时还有一股强烈的怒意夹杂着无边怨的念直冲她心神!
“这东西可真是**呢。”尤丽尔西如同触电般缩回了手,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完便转头走进了房间。
时政是每一个放眼未来的帝国将领都必须关心的一部分。
而当下时政的焦点,便是自由盟国和圣克莱蒂斯王朝由原来那种对立的关系,在大陆神圣教廷以宗教名义的调和之下,逐渐表现出了**不清的趋势。特别是自由盟国最高执政官亚特兰大公竟会亲自前往圣克莱蒂斯王国的帝都接受教皇的加冕,大多数人都认为他的这种举动无疑会使得这两国的友好关系逐渐趋向于明朗。而曾经有过侵略前科的高原雄狮帝国,显然在当初拒绝教会前来传播信仰的同时,就已经被大陆之上的另外两个大国给孤立了起来。
对帝国民众而言,这似乎是一个让人忧心忡忡的消息。可是总有那么一批好战狂人反而期待着这一天的来临,他们巴不得跟圣克莱蒂斯王国还有自由盟国撕破脸皮,他们深知某位先驱留给他们的信条,在和平年代则永远无法被兑现。
“没有用能力证明过的荣誉,就如同小时候穿过的衣服,现在用来当抹布都会嫌它割手!”那位先驱如是说。
而信奉这位先驱的人群当中,至少有九成都是出自这座帝**事学院!
所以在今天的课上,莱蒙斯教授也提到了这个问题,教室内大部分学员的情绪都高涨了起来,就连莱蒙斯教授的课堂竟也差点出现了失控的场面,好在老辣的他选择了提前下课。谢里尔则是全程沉默的看着那些躁动不已的学员,尤塞和祖尔两人则是看准了旁边谢里尔的态度,强压心中想要跟着起哄的冲动。而茱莉亚和伊莎贝拉则相对冷静得多,这两位大美女可对这种男人之间的国家大事并不关心,她们的家族给她们选择这所著名的帝**事学院,或许只是为了她们能够在这里结识一些贵族,若是再能直接在这里找到一位好亲家,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课后,莱蒙斯教授居然单独留下了谢里尔一个人,这让后者略感惊讶。
“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的见解,我可知道你和坐在这里的其他那些学生不同。”莱蒙斯教授开门见山道,站起来的他比谢里尔还要矮上半个脑袋,这个精明的小糟老头立即又开口道:“这个答案我会计分,所以你若想用下流吸血鬼德古拉那一套贵族式腔调来敷衍我的话,那么,就不要想从我这里顺利结业。”
谢里尔本来酝酿到嘴边的话,又被迫生生咽下了喉咙。
“没有绝对的盟友关系,只有绝对的利益关系。”谢里尔缓缓开口道。他首先想到了泰拉尔所说的有关自然生存法则。
“接着说。”莱蒙斯教授静静的听着。
谢里尔理清楚自己的所有头绪,有条不紊的开口道:“自由盟国虽然是一个同盟联合国家,但它可是亚特兰大公一手促成,而且亚特兰大公是整个自由盟国唯一公认的执政官,也就是所谓的一国之主……我在想,任何一个位于权力之巅的人怎么可能会再屈居于人下?甘愿让别人为其主持加冕?这其中至少有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第一,在亚特兰大公统一自由盟国之时,大陆神圣教廷或是圣克莱蒂斯王朝给予过他相应的支援,第二,亚特兰大公有致命把柄被握,他是被迫选择去让别人为其加冕,第三,那就是这两方正在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而且从他们的这个举动透露的信息来看,这场交易显然已经通过了协商并达成。我觉得第三个理由的可能性最大,至于他们摆在交易天平上的筹码是什么,我猜不出。”
“分析得倒还算合理,可以给个及格分,但是你认为自由盟国和圣克莱蒂斯王朝会结成战线上的同盟吗?”莱蒙斯教授又将一个问题抛出。
“那得看我们帝国的反应了。”谢里尔微微笑道:“若是帝国立马大军压境的话,说不定会促成这个所谓的战线同盟。但是我认为,至少从目前来讲,帝国不会这样做,而自由盟国和圣克莱蒂斯王国也仅仅通过大陆神圣教廷来维持着这种表面上的友好关系,利益那张纸,说厚可以厚到用刀剑都捅不破,要说薄也可以薄到吹口气就出现裂痕,关键还是看双方的筹码是否对等。”
莱蒙斯教授大有深意的看了谢里尔一眼,显然他也是非常赞同其所说的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