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寂空见耿秋神色异常,脸色更加苍白,担心耿秋伤势,道:“耿兄,若身有不适,万万不可强撑。”
耿秋听许酒生之话,心中隐约泛起一件旧事,倒于寂空所言未能听得甚清,只是摇头,口中连连道:“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许酒生听得耿秋言语,眼珠一转,道:“不瞒耿兄说,我这身伤皆是拜他所赐,那日,我见你二人藏入林中,也跟着独自模了进来,只是这林中之路甚是诡异,我在林中转得一转,便知不对,回头要寻来时所作记号,却见记号之处荡然无存,林中似是变了一番模样,我使尽办法怎么也找不到来路,绝望之际,在林中顺着一个方向使那笨办法胡走一通,谁知到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耿秋眉头一簇,神光忽湛,道:“阵法。”
许酒生脸色一惊,道:“莫非耿兄也已发现?”转念一想忽感事有蹊跷,道:“不对,不对。”
寂空听二人你言我语,说的云山雾罩,一时不明所以,不免烦躁,道:“怎么又是阵法,又是不对的,到底是怎样啊。”
许酒生看得寂空一眼,道:“咦,大师,你们是怎么走到这地方来的。”
寂空叹了一声,道:“前日耿兄看破此中迷路玄机,我二人按耿兄推测,一路走来,倒也不曾出错,只在方才不知怎地迷迷糊糊便走到这里来。”
许酒生听寂空说得不甚明白,道:“耿兄竟能识破此中玄机,当真了得,还要向耿兄请教。”将手一举做请教之势。
耿秋眉头深锁,眼泛忧光,道:“是他诱我们来的。”
此话一出,二人都是一惊,脸色异常,许酒生颤声道:“耿兄怎知”,脸色微顿,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定是早知我等要来,否则又怎会故布疑阵,费这般力气将我们引来此处,不知他将我们引到这来究竟为何?”一时只感眼前之事绝非简单,背后定是另有其人。
寂空听许酒生所言不过是一片猜测,倒也不以为意,道:“若按耿兄所说,那此阵定是那人所布,贫僧瞧此阵玄机重重,布阵之人定然极善机谋,来者不善。”
耿秋微点了点头,道:“二位所言皆有道理,只是……”
话未说完,只听洞外吱吱作响,三人一惊,均望向身后松枝所堵树洞,一时喀喀之声大作,寂空大叫“不好”,忙将双手顶在洞口松枝上,撑住洞口。
谁知洞外之力甚大,二人见寂空眼见支撑不住,也不管身上伤处如何,合身而上顶住洞口松枝,三人均知生死存亡便在这一洞之间,谁也不敢放松,寂空道:“不行,这人力太大,恐怕要撑不住了,快想想办法。”
许酒生急道:“不如弃了这树洞,在旁侧另开一口冲出去再说,也免得在这里束手待毙啊。”
只听洞外吱吱之声中时不时杂着呼呼风响,耿秋道:“不行,你我三人合力都难以支撑,怎肯再分力别处,再说这树洞周围,怪松互相挨挤,恐怕早已合身一体了,纵是另开洞口,恐怕一时半刻也打不开啊,况且你我都受伤,开路之事只能由大师代劳,大师若去,这洞口恐怕登时便要被推开了,若那人进来,这里三人又有谁能敌得住他。”
寂空耳听二人一时争论无法,只感来力又增了几分,深吸口气,运足内功勉力支持,心中不断祈祷。忽然来力大增,只听轰的一声三人抵挡不住,被力冲在一旁,松枝和着烂泥堆了满身,寂空耳闻风声忽感洞口有物闪进,暗叫不妙。只听呼哧一声,寂空闻声而去,寻模四周,未能发现耿秋与许酒生踪迹,一时慌忙不知眼前发生何事,想要掏出火折照看周围,却知早已失落在洞外。双手模着周围树皮,紧紧扒住一块凹陷之处,便如大海之中寻得一叶扁舟,寂空屏息细听周围动静,只听树枝乱积呀呀作响,越听越加渗人,便在此时寂空忽听的咯吱一声,知是地上松枝被踩断之声,寂空心下担忧耿许二人,向发声之处慢慢靠近。
寂空小心翼翼,两掌护住周身要害,走得几步,忽感脚下一拌,知脚前有物,寂空紧紧贴着周围树壁,慢慢俯身伸手探查。突然指尖一颤,触手如电,寂空手在空中停止片刻,脑中一片空白,只是在问自己“这是什么”,一时竟想不出,寂空猛得晃晃脑袋,抖个机灵,双眼仍旧闭着,想起这般触手之感似是人身,脑中轰得一炸,方才想起耿许二人,忙蹲身扶起地下之人,此时再也顾不得这四周黑暗,将己身乱模一通要找出护心丹为眼前之人服用,模得一时忽感腰间有一硬物,寂空连忙取出,上下一模知此物正是护心丹,忙拔去瓶塞取出瓶内护心丹。忽听背上波的一声,只感后背火辣一片,俯身压向身旁之人,二人向前一滚,轰的一声,寂空后脑撞上一物自此晕去,只感身体磕磕碰碰向下滚落,耳边呼呼风响,落势甚急,别的一事不知。
不知过了多久,寂空悠悠醒来,只感浑身酸痛,见眼前依旧漆黑一片,模模四周,知是在一片水潭之中,慢慢起身,只感乾坤倒转,四方合一,晕眩眩不知是南是北,黑昏昏难晓人界阴间。触手四方茫茫,举足前后蹑蹑。忽转身,无常小鬼十殿阎罗,猛探头,牛头马面阴阳双判。涅槃坐禅难见西方如来,抄经渡亡心悔生前妄念。寂无声难入六道,静无边已出轮回。渺渺兮浩如烟海,濛濛兮弥盖寰宇。未踏生前混沌时,早入死后无妄界。思流萤之初乍,挥霓虹之辉华。济五岳之同洲,慕四海之共涯。万望身前虚无事,了却燃灯灰作土。经盼手,翘以望之,嗟呲长嘘。
寂空在暗中不知方位胡乱模寻,模得半刻,触手一物颇硬,只感此物方方正正,凹顶成斗,顺着斗身横竖一模,微感斗中之物油油滑滑,如脂料灯油。寂空将手放在鼻间,嗅得一嗅,入鼻一股淡淡的油污之气,寂空欣喜,料得此物必是灯火之用,无奈身边失了火折,一时倒也无法点火,只得弃了此物继续模索向前。忽听呼呼声响,寂空一呆,微微有光射入眼间,身后闪起一片烛光,忽明忽暗飘荡不定。
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