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天明月收购了金源以后,以波澜不惊的态势首先对高中层的部分行政人员进行了调整换血。接下来过了一段相对的平静期。最近又忽然传出公司要裁员的消息,到底这种不幸会落在谁的头上,没有人知道,因此,公司里的员工人人自危。和其他员工相比,潘欢虽然有自己的退路。但在还没有充分地想好要接受爸爸的建议以前,她还是不想自己有任何改变。然而,梁浩在公司门口短短几分钟的现身,却彻底改变了一切。她一下子成为了人们的焦点,各种明的,暗的,好的,不怀好意的目光和言语全都向她压了过来;和梁浩的情感以及自己的身世很快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她像一面旗帜被人们挂在了旗杆上。潘欢预感到自己在金源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潘欢的预感没有错。早上一上班,主管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主管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开了腔:“小潘,我叫你来想必你心里已经清楚了。公司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其实,我们每个员工都是公司的孩子,而且也都为公司的发展作出过努力,公司也舍不得他们。无赖,金源确实沉疴难拯。接手金源以来,总部也做过许多工作,却难以改变金源的面貌。不得已,才采用了这种下下策的做法。”
尽管已是预料的结果,但潘欢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她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您说这么多,是想让我理解公司的这种行为吗?我想这事摊在谁的头上,心里也不会舒服。”
“我理解。”主管立即接过潘欢的话说道,并做了个让潘欢重新坐下的手势:“小潘,你的情况我也听说了。其实,离开金源对你来说也许不是件坏事。”
“我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但我想,公司既然对我们这么无情,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潘欢没有安主管的要求重新坐到沙发上。丢下这句话后,她抬脚离开了主管办公室。
潘欢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两个垃圾袋,把自己简单的东西收拾到里面。没向任何人道别,提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部门办公室。刚到走廊,小袁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把潘欢拉到走廊尽头的铝合金窗前,然后压低声音对潘欢说道:“听说这次裁员原先是没有你的,一定是因为梁总,你知道同行间是最忌讳有对方的亲信的,更何况你们是那种关系。还有啊,我听说上次天发和金源的官司,你帮过梁总?我知道你有你的原因,可舌头是把刀,你知道吗。人们私下里传来传去,都把你说成是商业间谍了。”
潘欢朝小袁苦笑了一下:“现在一切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是啊。我要是你,早就不在金源干了。”小袁撇了撇嘴道:“不过,欢欢姐,如果有一天金源不要我了,我可要去找你的,你不能不帮我哦。”
“你干得好好的,金源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那可说不定。”小袁道。
下午,梁浩打来了电话:“欢欢,晚饭是一个人吃吗?”
“爸爸有个酒会,不回来吃饭。”潘欢道。
“那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吧。我现在就去订位置。”梁浩似乎早有准备。
“算了吧,我没心情。”潘欢稍稍地挪动了下躺在沙发上的身体。她的心情确实不佳。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怎么,还在生气呀?别生气了,天塌不下来。”梁浩道。潘欢感到电话那头的梁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角一定在笑。
“都怪你,你还说这种俏皮话。”潘欢有些来气。她在电话里嗔道。
“好好,都怪我行吧。那今天这顿饭你还非吃不可了,算我给你赔罪。”梁浩的声音有几分顽皮。
潘欢从沙发上坐起来,掠了掠头发,然后把手机从一只手转到了另一只手上:“那好,你可得想好啰,这一顿,我会让你刻苦铭心的。”
“哈,你早已经在我的心里刻苦铭心了。那说好了,我下班后来接你。”梁浩轻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