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以可在回家的路上去了趟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和日用品,和一群已婚妇女挤在一起看大葱,辛以可觉得这就是婚后吧,要学会筹划两个人的生活,这对辛以可来说是最烦躁的事情,事情为什么就不能顺其自然的发展,一定要想那么多呢。
以往来超市对辛以可来说就是采购零食,可现在看看手里提着的东西,辛以可竟然感觉到失落,她被这种情绪吓了一跳,为什么要感觉到失望呢?
在结算时候,辛以可眼睛晃过收银员手里拿着正要扫描的东西,她叫住对方,“这两盒我不要了。”
要个孩子应该也不错吧,那是必须经过的过程吧。辛以可想着回去要和庄棕翀商量下,他能同意要孩子吗?他们才刚结婚,是不是太早了。刚进小区,迎面走来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岁多像洋女圭女圭的女孩,辛以可看得羡慕不已,还是要个孩子吧。
才结婚几天,庄棕翀似乎格外忙碌,早出晚归见不到人。打开家门,辛以可竟然看到庄棕翀站在冰箱前正取来冰水喝,庄棕翀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辛以可,问她饿不饿。辛以可换过鞋子跑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紧紧贴着他。庄棕翀转过身把辛以可抱在怀里,在她嘴巴上咬一下,温柔地笑,“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辛以可踩着庄棕翀的脚,两个人配合着同手同脚移动,辛以可向来不是会隐藏情绪的人,“别人都羡慕我。”辛以可得意地仰头亲他的下巴,这个男人英俊、帅气,更重要的是,他是她的。
庄棕翀心情似乎也不错,他微笑着说,“也有人羡慕我。”
辛以可用力踩着他的脚要垫起脚,“谁?这么有眼光。”
庄棕翀哈哈笑,“庄太太你的矜持呢。”辛以可配合地摇头说不见了。
辛以可有心学过做菜,只是有时偷懒没有心思去弄,花式繁杂的会几道,两个人在家吃饭时,大多是庄棕翀做饭,辛以可一直保持着打下手的职责,辛以可把庄棕翀择好的菜,拿到水龙头下去洗。
庄棕翀熟练的翻着锅里的菜,静静的看着辛以可安静柔和的侧脸,他脸上闪过痛苦之色,只是几步的距离,为什么还是觉得她距离自己太远呢。庄棕翀稳住情绪,轻声对辛以可说,“等下我哥过来。”
正专心洗菜的辛以可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不自觉的挺直脊背,她满是水的手从盆子里拿出来,可怜兮兮的问庄棕翀,“为什么请他来?”其实辛以可想问的是,为什么不去外面吃饭呢,最好是在我不在场的时候。
辛以可听到庄棕翮名字时候的紧张清晰明了,庄棕翀不知为何竟然觉得顺眼极了,他的腔调带着笑意,“你怕他?”
辛以可用力点头,她苦恼地皱眉,“你不觉得他……严肃?”辛以可本想用更准确的词语来形容庄棕翮,考虑到在弟弟面前说哥哥的坏话不好。
“大哥以前不是这样的,时间长了你会了解他的,他没有看起来那么严肃刻薄……”庄棕翀似乎说了很多,只是后面的话被炒菜的声音掩盖过去。
辛以可小声嘀咕,“我才不要了解他。”庄棕翀似乎听到了,往这边看过来,辛以可做鬼脸继续洗菜,满心满脑都是,庄棕翮要来了,我的衣服没问题吧?发型没太乱吧?晚上要少说话吧。
辛以可又觉得自己窝囊,在自己家接待客人,竟然这么紧张。
庄棕翮很没诚意的将近七点才来,那时辛以可正对桌上的一盘糖醋排骨垂涎欲滴,庄棕翮买了礼物,外包装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辛以可敷衍着叫大哥,眼睛却不时往餐桌上瞟,她好饿。还好这兄弟两个没有过久的打招呼,庄棕翮洗过手坐在长方形餐桌的对面,辛以可和庄棕翀坐在同一侧。
辛以可本来就怕这人,曾经因为庄棕翀住院的事情,她更对这人心有戚戚焉,连头都不敢抬。庄棕翮似乎也不怎么想见到他,只是他手段多高明呀,直接无视辛以可,与庄棕翀话题不断。
辛以可渐渐总结出来和庄棕翮的相处之道,别和他视线碰撞,就不会把自己处于低压区内。虽然身体距离庄棕翮只是一张桌子的宽度,可辛以可的心思却距离庄棕翮十万八千里。
“卡片我收到了。”庄棕翮说,竟然难得的称赞一句,“很有意思。”
辛以可趁着低头吃饭的动作悄悄撇嘴,哪里有意思?是那几个黑色的墨迹团有意思吗?你是在说反话吗?是吧,你是来嘲笑的吧。
庄棕翀温柔的为辛以可夹菜,抿着嘴笑,“是可可写的。”
庄棕翮点头,略漫不经心随意。辛以可心想,我才不稀罕你的感谢呢,可心里还是觉得不爽得很,你一定要态度反差这么大吗?那卡片真的没意思吗?
“m市好玩吗?”在与庄棕翀高谈阔论了合作案、相互询问最近的身体状况之后,庄棕翮问,这句话疑似是对辛以可说的,因为庄棕翀没有回答,而辛以可是除了这对庄氏兄弟之外,唯一的围观者。
辛以可措不及防狼狈抬头,她加快咀嚼把食物吞下去,张着刚啃过肉的油乎乎的嘴巴,字正腔圆的回答,“好玩。”
不知道是和辛以可没什么好说的,还是被她刚才的动作恶心到,庄棕翮再没有问过她问题,辛以可乐得清静,只是,你俩说话,总看我干嘛?
吃过饭,庄棕翀说有事要和庄棕翮商量,让辛以可洗碗。可以不用和庄棕翮直面接触,辛以可忙不迭的说好,庄棕翀微微用力拥她一下,才上楼去。
庄棕翀不爱读书没有文艺范,所谓的书房内文化气息丝毫不浓厚,除了稍大些的书橱内放着为数不多的书,这房间空荡的可以。庄棕翮拿起放在书架上的一本书,里面夹着某位小说作者的书签,颇女性化的粉红色。
庄棕翀徐徐淋杯,看到庄棕翮手里的书,他无奈的笑,“可可的书,她总喜欢看这种书,别把书签拿出来,她找不到页数又要着急。”
庄棕翮合上书,看了眼书名,鄙夷地又瞥了一眼,放回原处。
“爸爸很重视与宋氏的关系。”庄棕翀担忧地说,庄嘉讯想借助宋氏的人脉扩张,如何合适,顺便吞了那只有三个女儿的宋氏。
庄棕翮捏起水杯,慢慢品,漫不经心地回答,“嗯。”庄棕翀泡的茶味道不太好,庄棕翮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辛以可那天的茶,好像从那之后没见她在泡过茶。
“大哥,你怎么想的?”庄棕翀和庄棕翮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庄家是国内最大的原材料供应商,宋氏有最广大的国内外销售市场,是不少公司觊觎的。宋氏祖上靠联姻,军政商人脉四通八达,这几代颇为自负不屑于再联姻,可这几代管理者越来越固步自封,从经销模式、生产方式及管理漏洞百出,势头已不如早前,这才考虑联姻试图挽回辉煌。
宋家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这也是想要联姻的主要原因,没有儿子继承家业要借助外力支撑。宋家大女儿早已出嫁,二女儿高贵冷艳还算小有名气,小女儿青春靓丽的少女一枚。宋家自从有了这方面的暗示,向宋家抛橄榄枝的不在少数,谁都想吞到这送到口的肥肉,庄嘉讯就是其中一个。
庄棕翮微微蹙眉,仔细品不是泡茶杯的影响而是茶叶,“茶叶哪里买的?”
庄棕翀翻着茶叶袋看,“可可在网上淘来的。”
庄棕翮没有再碰茶杯。
“宋家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庄棕翮模着袖扣,沉沉地说,“你已经结婚,不用管。”
庄棕翀喝口茶,味道的确有些怪,“二哥昨天向我打听你的意思,妈是支持二哥娶宋家二小姐的,爸没有表态,你怎么想的?”庄棕翀看着哥哥关心地问,他们这样的家庭,婚姻说白了就是利与利的影响力,庄家三个儿子,庄嘉讯退下来之后谁上位,这是不可避免的斗争,换句话就是,那个位置庄嘉讯想要给谁,这次可能就是一个征兆,哪个儿子在庄嘉讯心中占有更重的位置。
大家庭不如平常人家的简单人际关系,庄棕翀从小目睹耳染不少,比如,他从未见过父母在众人视线范围内做过除了挽手之外的动作,更何况是庄棕翮的身份,受人诟病,在庄氏立足已实属不易。
庄棕翮无所谓的挑眉笑,顾雅隽的算盘打得倒是好。宋有宾也就是宋氏现在的当家人,鼠目寸光墨守成规,守着几十年的经营模式不变化,最让人惊奇的是他那丝毫没有做大做强的思维方式。与父亲不同的是,宋家二小姐在宋氏三四年,大案子做成几个小案子不少,因为干练稳重在宋氏的威望早已超过宋有宾,而宋有宾有心放手更是全权交给二女儿打理。让庄棕翊娶了这位宋小姐,不是明摆着要宋氏做嫁妆吗。
就算庄棕翮同样娶了宋家的女儿,也只有天真浪漫不懂世故的三小姐,还要翻过来叫庄棕翊“姐夫”,单一点就能膈应死他,他们应该是料定庄棕翮不会这么自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