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西汉 第74章:休书一封

作者 : 离阁火凤

泪光盈盈,在灯下闪烁,终于说开了,除了解月兑,就是痛,可惜沒有想过会这么痛,多日的不在意原來都是装的,有声强忍着泪意继续不顾刘向的痛苦,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别理千名,有别必怨,有怨必盈,使人意夺神骇,心折骨惊,你不要怨我,当初种种已经是云烟消散了,就当我从來沒有來过,我不是这里的人,我自然会回到我该回得地方去”。

一直都是有声在说,刘向只是默默的聆听着,但是神色真的让人不忍伤害,一看到他的脸,再凄厉的话都说不出一个字,本來是休书,威逼就可以了,可依旧说的如此的委婉,因为还是害怕伤害他啊!

“阿向,我知道你的无奈,落云的事情不怪你,怪就怪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这半年也够了,我挥霍刘家的奇珍异宝,我视刘家的人为无物,我让市井的人戳着你们刘家的脊梁骨,说你们上一辈沒有积德,如今娶到了这样的丧门星,我的态度让你和你父母的感情几乎决裂,你居然还不让我走?休书的七出之过,我样样都犯了”。

膏烛还在跳跃,从黄昏到晚上,从暴雨到雨毕,从浑身湿漉漉的,到现在的潮湿。已经这么久了,有声想一些说一些,句句都要果决但又不能带刀伤人心。

刘向只是听,从站着到坐下,从坐下到无路抑制的悲伤,直到把把头埋进臂弯里面,许久才酝酿出吃力的声音,

“我答应你,我给你自由!”这是他想了多久了,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來的话啊!

听到刘向的应允,有声泄了气的瘫坐到地上,任由眼泪随意夺眶而出。两个人,两个孤独而寂寞的灵魂,在天地之天飘渺流浪,一个是风吹雨打,另一个是风雪欺压一般。

在窗外望去,好久,似乎两个人悲伤了半个世纪,刘向才支离破碎般的走到案几的前面,提起笔墨,咬紧牙齿,颤抖的手,迟迟不肯落笔,望望心死如灰的有声,他几乎暴怒的在纸上挥洒下去,一字一句,句句皱下眉头,笔笔如戳心肺般的难受,他捂着自己的胸口,似大气不能上喘,直到写完为止。大意是有声不能生育,作为刘向的夫人,沒有尽职责做好三从四德的本分,写好之后,他大步阔走出去,再也不能沉浸在这种气氛里面。

有声颤抖的双手,握着休书,泪水扩散在脸颊,她趴在桌上,哭的天昏地暗。

一纸休书,惨淡了两个人的哀怨情愁,给他们彼此增添了更多的坎坷。

夜晚,长夜漫漫,这是最后一晚了,过了今晚有声就要离去了,尽管手中捧着的是休书,但是她也沒有离去的意思纵然有千百般的不是,但是只要过了今夜就会天涯各一方了,从此恩怨两清了,落云的仇自有声已经沒有办法报了。

二人坐在灯下,直到膏烛燃烧之后形成了一片寂静的黑夜,有声还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刘向也沒有请客出门的道理。

“你我已经是自由身了,现在就像朋友一个喝酒饯别好不好?”刘向的声音忽然在黑夜的室内响起。

有声应了一下。忽然已经闻到酒的气味了,他的速度好快。

两个人一人抹黑倒酒,然后干杯而尽,用酒水來麻痹自己身心,似乎是目前唯一让自己能好受一点点的办法,只不过不胜酒力的有声很早就喝得醉醺醺的了。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走了走了,次日一早,刘家的人沒有一个会主动和她道别的,所有的人眼中都有一种终于解放的喜悦,有声叹气,

“小娟,我这些日子是不是很过分啊?”小娟想说却只是吞咽了一下口水,

“有声姐,我出去看看土豪的马车备好了沒有”。赶紧大步流星的跑出去。

有声无奈地笑笑,走出刘府的大门,头也不回,任由泪水湿透衣襟。

刘向的身影重叠在一棵树木的后面,面色哀伤,充满离别的不舍之意,如此一别,情断意更,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时何处,才能与彼此重叠,只怕是幻影里面一个漂亮的梦而已。

“有声姐,我们今后去哪里”。土豪在马车外面准备策马而问。

“以后我们三个,去周游去。”有声在马车里面摇摇晃晃的说。

“有声姐,卿來通社怎么办?”

“随它的,租期到了包租婆会过來处理的。”

“包租婆是什么玩意啊?”

“包租婆就是房东,房东就是卿來通社的主人!”

“哦!”几人一唱一和的好不快活。车的轱辘辗转红尘的路,沒落的几篇哀愁被风吹的还剩零丁,秀色可餐的爱情就像曼陀罗的毒药,然而这一刻,是否别离,是否告别了所有的是非恩怨。

………….

走到长安城外,一匹高大的骏马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有声,且慢”。曹湛跃身而下,伫立有声的车吗之前。

土豪见來者是曹湛,赶紧勒紧马鞍。有声早已知晓來者何人了,只是她万万不能相,只敢躲在车内!落云和孩子的事情是她心理的伤痛,她再也不敢见他们了。

“湛兄,今日我们决定浪迹江湖四海为家,请湛兄不要阻碍!”

“有声,关于云兄的事情,我不得不和你说,等我说完了你再走好吗?”曹湛一步一步靠近,直到在车门处止步。

听到是鹤云的事情,有声心里一紧,于是又低声压制,

“他有什么事?他不是很好吗?”有声的声音里面有些慌,她现在只想逃月兑。

曹湛神色哀愁,大有无计可施的样子,“有声,你现在不能走,鹤云入狱了。”

胸口就像遭遇重击一样,“入狱?”

“对,云兄入狱多日了,云兄在这些日子对你思念甚浓,可是你一直避而不见,如今云兄遭弹劾入狱,恐怕凶多吉少,云兄想见你一面”。

凶多吉少?有声恐慌,

“湛兄,你不要说了,我的生命里面有无法弥补的遗憾,我现在已经沒有脸面见你们任何一个人了,鹤云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从今天起我就不走了,直到把鹤云救出來我再走,湛兄,”于情于理都要这样做,她不可能去袖手旁观的。

但是她也沒有面见曹湛,沒有掀开马车的门帘,只是让土豪往长安的方向驾车,直到准备了一块很后沉的面纱之后,她才觉得见曹湛可能会好很多,至少表情上面自己可以随意。

鹤云入狱有声岂能不着急,现在唯一就只能如此,救出來了人自己再走也不迟。

一层厚厚的面纱将有声的面部罩住,她能看的清楚别人,但别人别想窥探她一二,只有这样她才能心无旁骛,这也许就是古人所说的掩耳盗铃吧!不过是自己不敢面对这些人而已?

戴着面纱的有声,跳入曹湛的眼帘,她灵敏的身影,却是一个沉重的灵魂,曹湛看着有声半晌才让她坐到对面的石椅子上,

“有声,你这半年过的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是过日子罢了,为什么不带我去见鹤云?”

“鹤云在宫中的监狱里面,我都沒有办法见到,只有找你了,我知道你的办法多,所以才在你出城的时候找到你,其实云兄不愿意让你参与这些事情的,但是我能感觉到,云兄心里想见你,这半年你在刘府里面不见任何人,见到你安然无恙云兄才会放心呐!”话到此处,曹湛是声线悲凉,看着他的无奈,有声身子一震,

“湛兄,能告诉我,我疯了半年的时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云公子怎会入狱的?”

“你记得你在悦怡客栈养病的时候吗?那时候是我们云兄吧你带出去的,幸好你福大命大我们救活了你,然后就回到了长安。”

……………(回忆)

在宴客堂里面,鹤云穿着官府一脸丛容,对曹湛说,

“湛兄,你放心,我今天会去上朝,你去安排刘兄他们(有声初次见到曹湛时候,曹湛带的人),让他们从今天开始反扑广川王”。

“云兄,你决定了吗?我们一定要把自己逼到绝路吗?你这样随了陛下的心愿,可是你呢?你是御史大夫,你是逃不走了,就算是王爷被我们扳倒了,可是还有陛下,你不怕你到时候立功太大,会让陛下忌惮你,从而除掉你吗?”曹湛紧紧追随着鹤云的目光,想洞察鹤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不连累到你们,从今天开始,这半年的时间之内,我就要投入这场战争,不仅因为你我,还为了那些弟子们,不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他们本來就辛苦,何必搭上性命。”鹤云虽然表情凝重,但是说的云淡风轻而有信誓旦旦,反而是曹湛,一脸愁容。

夜晚几个黑衣人在一个荒岭里面相见,

“刘兄,好久不见,别來无恙啊!”曹湛抱拳道。

“湛公子,云公子怎么沒有來?”刘大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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