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恍恍惚惚,不经意间,陈墨在这玉牌里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他出来了,那么也就代表着老头已经元神俱灭了。
没有什么好悲痛的,这是陈墨自己跟自己说的,那老头本来就是要元神俱灭的,这是他的宿命,陈墨也毫无办法。
“自古山河归圣主,子阳虚共汉家争;昨夜七星潭底见,分明神剑化成龙。”
这是老头元神俱灭时的最后一句话,陈墨当然听不懂,只当是那老头对自己这一生的最后总结,当下模仿了那古人偏好卖弄文字之风,仗着自己还念过几年书,其实也是初中毕业。在那玉牌内壁上歪歪扭扭的留下一副对联,在此附上陈墨的大作——
怀慈悲取火燃炉仁谓博爱永世长存,
持长剑除恶扬善侠之大者百年流芳。
写完意气风发,好像是那中了秀才的书生一般,突然想狂饮一番。
且说这陈墨在这一个月里,也胡乱学了个七七八八,没有其他,就那些炼药制器之法,他还有点喜欢,觉得像他卖烧烤一般简单,可那结界布阵之法,他也只是看了个大概,模模糊糊,就对那阵法的名字有些印象,便是“青门罗网阵”和“鲸吞**阵”这两个阵法,还有一个老头一定要他记住的心法,叫什么“龙舆逐云诀”,说是什么跟灵量献祭师有关,这他感兴趣了,便烂熟在心,其实怎么用,他也只知道是用圣骨中自然灵量击打轮穴经脉,触动更强大的威力,他当然没有试过。
每天几颗大药丸子。他拿的药材多,加上把那柒树果尽数摘了下来,这让他非常后悔,因为那药丸足够让他吃上一个多月,吃得他哭爹喊娘,发誓再也不吃这什么大药丸子了,出了玉牌便把药丸扔了。
“我这根轮穴已通,还要你这药丸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可惜,这药丸辅助那“固元体”只是把这手掌脚掌连接处的根轮穴修炼个马马虎虎而已,他便以为他很厉害了,“嘿,我现在可是一瓣量生,一瓣献祭师了,谁敢与我为敌!”喊着便以根轮穴的一瓣微薄的灵量,把那九天星象火祭在手下,瞧着那微弱的小火苗,仰头大笑起来:“我这手现在可以代替我的**了吧。”
“其实,用**也不错……”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阵发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头的元神消散,只知道他现在想喝酒,“要是有一顿烧烤配冰啤,那该多美啊。”
这里哪有啤酒?有个屁酒!
他偏不信,跑到那自家厨房,大喊一声:“赶紧给本少爷烧几个好菜,再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却不知这女儿红是他那世界里江浙一带上好的黄酒,这片大陆中哪里有?
“咦,人呢?”这偌大的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帮偷懒的厨师,我便要亲自下厨了。”当下生火掌勺,就着这现有的料,胡乱弄了两三个下酒菜,找死找不到酒,就着那炒菜用的酒,靠着灶头,喝得个天翻地覆,管他河东河西。
“唉,老头,那副对联便是送给你的,喜欢不,多霸气……”一顿仰头猛灌,这一喝,火气就上来了,板板不断:“板板的,你说你没事带我来这破地方干嘛?想喝个冰啤都没有,还有,那什么灵量不灵量的,直接抄家伙干他板板的不就结了么……呵,还有那姑娘,你便夺我第一次不说,还抛下我不管,当真不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这不管跑到天涯海角我陈大少爷也要找到你,便把我这第二第三次全送给你!”还没板板完,这月复中酒气冲鼻,脸上发热,头痛难当,眼睛朦朦胧胧,扯着嗓子干呕了几声,觉得舒畅,痛快许多。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陈墨的兴致,开口骂道:“哪个小儿搅了本少爷的酒趣,本少爷今天心情不爽,便要拿你助助酒兴!”还真是酒能壮胆,当下恼怒至极,愤愤地寻着这声音的来源去了。
声音来源就在自家那三面环池的练武场上,此时场上聚集着三帮人,其中一帮当然是他老爹老娘,和那些个不是很熟的族人。
场正中央,有一正方形平台,四边阶梯而上。平台上两人正在打斗比试,其中一人,便是他堂哥,陈出,另外一人,不认识。这嘭的一声,便是这两人打斗的声响了。
“这么热闹?”陈墨以为今天是他陈家在举行什么比武大会,便从人群中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走到他老爹老娘身边,双手扶着老爹的肩,酒气往陈奇天脸上直扑,唤到:“老爹老娘,便是陈家少爷回来了。”
原本以为他消失足足月余,这老爹老娘应当想他才是,谁想那陈奇天对他劈头盖脸怒道:“墨儿,可是你在外面惹事!”
“我……不就喝了一顿酒么?我惹什么事啦?”
“老爷……”沈碧霞连忙出言制止,实属心疼儿子,扶着陈墨说道:“墨儿定是受了什么委屈,才会喝这么多酒,来,娘扶墨儿回房休息。”
“唉……”眼下这情况,陈奇天也只能对着这俩母子叹了口气,旋即转头关心场上比武情况。
“还是老娘最好。”这陈墨此时由老娘沈碧霞扶着,身体一松,脑子里一片昏暗,抓着头发,皱着眼睛,呼出大口酒气,这缺氧难当的感觉让他直想倒头大睡。
“是他!就是他!那自称陈家大少爷陈墨的。”人群有人叫喊,手直直的指向陈墨。
“你当真没认错?”
“老爷,他那副模样,化成灰我也认得。”
“啊——”
此时台上一人跌下台来,便是陈墨的堂哥,陈出。
只见另外两帮人之中,一人突然上前一步,阴笑着指着跌下台来的陈出朗声道:“陈族长,眼下比武,总共比了三场,我利贞家赢了两场,接下来我利贞家要再赢两场,你陈家就得按住约定,把那偷我柒树果的陈墨交出来,另外还得交出西南两街商会分号的店铺以作赔礼。”
“谁,谁在唤你墨爷?”已经醉得头昏脑涨的陈墨,立即自称墨爷,恼怒至极,喊道:“摘了你些破烂果子,杀了你一条臭蛇,你却找上门来,我还没有去找你们出那口被轰出来的气……”
“墨儿,休得胡说……”沈碧霞只当陈墨喝醉了胡说,慌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大喊出口,以免出了事情。
那人像是利贞家的领头,听着陈墨这话,大喊:“你这缩头乌龟的陈家小儿,你爹当真没管教你吗?”
当日陈墨把那柒树果尽数摘完回来便在玉牌里呆着,这利贞家族的人便由族长利贞德亲自找上门来,却找不到陈墨,也就无法指认,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如果陈墨是清白的,就不必袒护着把陈墨藏起来,要陈家必须一个月内交出陈墨好指认身份当堂对质,不然就是承认了陈墨的偷果杀蛇之罪。没想到这陈墨当真一个月不出现,利贞家族立即觉得被人这样偷了果子杀了灵蛇,脸面何在?当下恼羞成怒,便提出两家各派出子弟进行比武,要是他利贞家族输了,此事就此作罢,要是他陈家输了,就交出陈墨,还要让出西南两街的商铺。这番要求当真无理之极,要是他利贞家族输了,不过损失几颗果子而已,要是陈家输了,可是损失那两间要紧的铺子。
这等无理要求陈墨老爹陈奇天怎么会答应?可偏偏这陈墨他一个月余不出现,让人烙下话柄,说他陈家故意袒护,把他陈墨藏了起来,又嚷嚷他陈家是缩头乌龟,不敢应允,怕输了名声扫地,言外之意就是他陈家输不起。陈奇天便与长老们商量着应下了这场无理赌注的比武。这实属是家族的声誉问题。
眼下这陈墨突然在比武的这会出现了。
“德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此番比武权当你我两家子弟之间互相切磋学习,等我查清此事,我陈奇天定当登门拜访!”陈奇天当然听得陈墨的话,但是他的儿子,岂容他人来管?心道:“不管墨儿摘没摘你果子,当日敢应下这场比武便是不怕你利贞家,此番叫你作罢,等我查清此事必将登门拜访,要不肯作罢,便是再打!”
其实陈墨是不是真的偷了果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老爹陈奇天已经应下了这场比武,想要作罢,当真很难。那利贞德好不容易以陈墨之事为由,约下了这场占尽便宜的比武,岂能说作罢就作罢,再说他利贞家眼看着就要赢下比武拿到那作为赌注的陈家那两家商铺。利贞德知道出了这门便别再想有此等机会了,这煮熟的鸭子岂能让它飞了,同样以灵量提高音量:“今日比武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加上你我已经请了伏戎家族族长及众长老前来当场作证,奇天兄,你这般说作罢就作罢,怕不妥吧?”利贞德特地搬出前来作证的伏戎家族等人,言下之意就是,你陈奇天说作罢就作罢,根本不把我利贞家放在眼里,这不要紧,可你连前来作证的伏戎家都不给面子,你陈家未免也太狂妄了吧。
“你……”
“老爹,别,别跟他们废话,他要打便跟他打!”陈墨鼻子喷出一股冲脑酸鼻的酒气,旋即对那利贞德喊道:“尔等莫要放肆!我陈墨今天打的就是你板板的什么,什么来着,哦,对了,打的就是你利贞板板家的毛头小儿!让你知道你墨爷的厉害。”这陈墨便又是自称墨爷,当下借着酒劲,觉得自己就是那喝完酒就要打架的好汉一般,说话间已经挺着胸膛威风凛凛的上得那斗武的台上,手指着利贞家族一干人等,模仿着那沙场先锋之话,大喊:“你墨爷在此,尔等谁敢来战!”
好个墨爷!酒真壮胆,已然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可此番看你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