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月斋酒楼里,许中墉见抓不到那只小狐狸,转身就要找白子轩他们几人算账,却发现他们早已逃之夭夭,许中墉气急败坏地道:“人呢?居然敢放狐狸咬我还跑了,赶快给我追,就是翻遍整个京城,挖地三尺都要给我找出来,今天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这许中墉是独子,父亲是大将军,姐姐又是当朝最受宠的贵妃娘娘,从小娇生惯养,未曾受过一星半点的苦头,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狐狸给咬了,小狐的唾液中含带着有毒成分,没多久他的左腿便肿胀发紫,许中墉连惊带吓,昏倒过去,几名同伴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回大将军府。
请来的大夫为了多赚点银两,故意夸大其词,把许中墉的病情说得十分严重,大有性命之忧的可能。大将军得闻爱子竟被人伤成这样,心痛之余愤然下令动员所有力量全城搜捕白子轩他们几人……
紫禁城墙根下,落日的余晖洒照在古老而神秘都城上,像披上一层灿烂夺目的金色外衣,天边的云霞涌动,变幻无穷,红彤彤的,十分瑰丽。白子轩唱着歌,和翠儿一起驾车离开。小安子出来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唱歌的人,逐回去复命。
马车上,翠儿一边赶着马车一边意犹未尽地道:“小姐,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曲,真好听,再唱一遍吧,我好想听。”“以后有的是时间教你唱,现在我们要去找客栈投宿,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白子轩浅笑着欣赏车窗外的景色。
秋风徐徐,染红的枫叶片片飞落,像翩翩飞舞的蝴蝶,轻盈的滑出优美弧线,美极了。白子轩伸手接住一片枫叶,嗅了嗅,上面仍然还留有淡淡的清香,是秋天的味道,又像是爱情的味道,使她不由自主的想起王穆,人海茫茫,偌大的京城,她又该去哪里找他……
没走多久,翠儿看见前面围满了人,她警觉起来,把马车停住,白子轩伸出头来,问道:“翠儿,怎么回事?”“小姐,前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闹哄哄的,我先去看看。”翠儿下了马车,走到前面去,见有一个大约四十左右,皮肤黝黑,身穿粗麻布衣的樵夫刚从对面过来,就上前问道:“这位大哥,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樵夫道:“听说是几个刚从外地来的年轻人,不小心惹到国舅爷,现在正挨家挨户的搜查呢,闹得家家户户鸡犬不宁的,那些官差个个似豺狼虎豹,见年轻人就抓,给钱才放人,你们要小心啊!”
翠儿一听此言,神色惧惊,没想到事情竟会变得如此严重,她慌张地跑到小姐跟前道:“小姐,不好了,那許中墉派人满京城的搜捕我们呢,怎么办啊?”白子轩闻言心中也是有些害怕,但她表面仍是十分镇定,“翠儿,别怕,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那些官兵也不一定会认出我们,把小狐藏好,千万别让人看见,我们掉头走别的路吧。”
翠儿驾着马车没走多远又有官兵盘查,此时几乎所有城中的大小路口都有人在盘查,翠儿她们初来乍到,对京城的地形又不熟悉,像无头苍蝇似的乱闯,没多久就迷路了,此时夜幕渐渐降临,可她们却找不到栖身之所。
“小姐,下雨了,前面好像有个荒废的旧宅,我们去那里避雨吧!”翠儿已浑身湿透,冰冷的秋雨夹带着寒风向她袭来,她冷得直打哆嗦。“也好,就在那里停下吧。”白子轩亦然,为了不让雨水打湿那些书籍,她用身体挡住车窗,雨水将她的后背都淋湿了。
进了废宅,翠儿停好马车,两人下了车,相扶着寻找较为干净的地方。“小姐这里好黑,我害怕,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翠儿颤抖着,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寒冷的关系。
白子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停下来,从怀中取出那颗在狐狸洞里意外得到的明珠,除掉封蜡,打开黑布,柔亮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白子轩微笑道:“这下子不害怕了吧。”翠儿欣喜道:“小姐,我都差点忘了这颗明珠的事了,原来小姐一直把它藏得这么好,有了它我就不怕了。”小狐看见光亮,也高兴得吱吱叫了起来。
“这颗明珠很可能是个宝物,不可轻示于人前,否则怕会惹祸上身,你也不要对人随意提起才好,记住了吗?”白子轩叮嘱道。“我记住了,小姐,赶快将衣服换下来。”翠儿侍候小姐将衣服换下,自己也换好衣服,两人相拥着,抱着小狐,互相取暖,度过这难熬的**……
第二天一大早,翠儿被一阵嘈杂的声音给惊醒了,她忙推醒小姐,惊慌道:“小姐,快醒醒,外面好像有人,我们是不是被发现了。”白子轩醒来,急忙将明珠收好,镇定地道:“别怕,你在这待着,我去看看。”“小姐,还是我去吧。”翠儿拉住她。
白子轩微笑着示意翠儿别紧张,自己悄悄地靠到窗户边上,透过缝隙查探外面的情况。只见外面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在那里搬搬抬抬,还有人在那里指挥,并不像在找人,倒像是在收拾院子的样子,白子轩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个家丁发现了藏于后院的马车,匆匆来报,“少爷,后院停了辆马车,不知是谁家的,里面放了好多书。”“是嘛!把它拉出来让我看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声音淡淡的,却极其好听。白子轩见此情形决定冒险出来一见,翠儿怕小姐有危险,赶紧跟着。
那家丁猛然回头却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他吓得一**坐到地上,惊呼道:“鬼……鬼啊!”“什么鬼不鬼的,大白天哪来的鬼,看清楚了,我们是人。”翠儿一顿抢白道。“水笙,不得无礼,还不退下。”坐在椅子上的人声音虽看似平静,却带着某种威严,让人不得不遵从,白子轩不由得向他看去。
只见那人身穿黑色金丝滚边绣着祥云瑞鹤的长袍,头发束起,戴墨绿色的玉冠,脸色很是苍白,容貌俊朗飘逸,那双漆黑的瞳眸深邃而忧郁,仿佛能一眼洞穿别人的心思,贵气天成,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感觉。白子轩双手抱拳上前道:“在下白子轩,只因初来乍到,昨夜一时找不到栖身之所,暂时在此避雨,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人稍微打量了下白子轩,见她从容镇定,谈吐不凡,虽是一身粗布,却难掩其出众的气质,他点头道:“在下姓张,张云鹤是也,这是我的祖宅,如今正打算重新修葺一番,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不如请公子移驾到我的住所一叙,如何?”
“这……在下只怕扰了公子清净,公子美意,在下心领了,就此告辞!”白子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离开,她怕给他招来不必要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