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晨看着眼前耷拉着脑袋,满脸愁容的红颜知己,无奈的开口:“对佟笙据实以告吧。舒悫鹉琻赫连沐同乔的事,该不管的时候就不要去管了,他们自己会搞定的。你最好还是与佟笙找个地方好好养胎,或者是回流谷去。”
席晨想起前些日子曾梧忻还是骑马回的洛杨,不禁有些后怕。按这推算的话,马上颠簸的那些时日,她都是带着肚子里的那个未成形的小家伙一起的。
这女人也真够胆大的!
曾梧忻其实也是近几日才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一事。若不是注意到上个月的月事迟迟不来,再加上她最近老是觉得恶心想吐,她也不知是有喜了。
思量着席晨说的话,唉声叹气的曾梧忻不知要如何抉择。
席晨该说的都说了,最后也只能象征性的抱抱曾梧忻,安慰一下:“好啦,不要再愁眉苦脸的了。你可是我心里的冰山大美人诶,怎么能这么多愁善感呢?”
听席晨这么说,曾梧忻不友善的瞪着席晨。冰山美人也是人,是人都有烦恼的时候,更何况是这种尴尬的时候遇上这种事。
让席晨没想到的是,他那安慰性的一记拥抱,之后竟然会引来一场腥风血雨。
被困于儿女私情中的男人都是醋坛子,很显然,佟笙就是其中的一个。
就在刚才,佟笙来席晨这找曾梧忻,想为之前的争吵同她道歉,想主动认错让她开心。可却被他在房门外无意窥探到相拥的那一幕。
顿时,佟笙醋意大发。以为曾梧忻之所以频繁同他争吵,都是因为席晨。
佟笙觉得曾梧忻的心里藏有席晨,觉得席晨于她而言,不仅仅是蓝颜知己那么简单。
佟笙未惊动房里“郎情妾意”情正浓时的二人,愤然甩袖离去。
佟笙回到自己房里时,房间里多了个不速之客,柳无烟的出现在他意料之外。
因为佟离的事,佟笙甚至跟柳无极都断绝了来往。柳无烟是目前所有人之中,出卖赫连沐,害得佟离无辜坠崖,嫌疑最大的人。
佟笙本想质问柳无烟寂月岭那日的事,却听到有人向他的房间靠近,而且听那熟悉的脚步声,正是曾梧忻。
还在闹别扭的佟笙想起刚才在席晨门外所窥视到的,为了作秀气气老让他吃醋的曾梧忻,一把拉过跟前的柳无烟,将柳无烟紧紧扣在怀里,并将身子凑上前去,嘴唇无限贴近柳无烟的红唇。
曾梧忻推开房门,从她的角度看到的正是佟笙和柳无烟在那忘情深吻。她身子不由的一震,脚下也踉跄了几步。她没想到遵从席晨的建议,回来跟佟笙坦白,撞破的竟是这样的激情画面。
受不了这个打击的曾梧忻,二话不说跑出了房间,想要逃离这个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凤还巢。
曾梧忻走后,佟笙便嫌弃的推开了柳无烟,连句抱歉都没有,反而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
柳无烟莫名其妙的被轻薄,继而又被嫌弃,她不由暗骂自己太蠢,竟然会傻到想要来这跟他好好道别这段多年的单相思,去安心追逐她的新感情。他凭什么轻薄她又这样对她?况且,她都已经断了念头,早就不喜欢他了。
柳无烟恨恨地盯着佟笙,低咒了声“无耻”,恼羞成怒的跑走了。
出了凤还巢,又不想去纳兰坊,曾梧忻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往何处。偌大个洛杨城,可笑的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曾梧忻漫无目的的走着,竟快走到了洛杨酒楼,迷迷糊糊的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议论落零的事。她凑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
“落府那小娘子也真是傻,竟然甘愿成为别人的箭靶子。”
“就是,要不是上头有吩咐,那时候真想抓来玩玩再说。那么美的人儿,就被咱们那些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兄弟一箭给刺死了,真是可惜啊。”
两个便衣侍卫刚才喝了点酒,这会就毫无防备的边走边聊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后方的曾梧忻正怒气冲冲的尾随他们。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曾梧忻喊住前面两个毫无察觉的男子,“你们就是那日放箭行刺之人?”
前面二人听到有人在叫他们,转过身来一看是个大美人,瞬间轻浮样
挂起:“小娘子,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他们这猥琐样,看得曾梧忻直反胃。
曾梧忻也不再求证了,她十之**确定了他们同害死了佟离跟落零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就冲他们这副让人作呕的轻佻样,又想到了佟笙的过分之举,曾梧忻废话不多说,冲上去对他们就是一顿暴打。
这是洛杨酒楼,是二皇子云启肃和他手下的人所暂住的地方。
曾梧忻这一打,把他们打趴下后,可他们的哀嚎,却帮他们引来了大批的同盟。
这些小毛头,尽管曾梧忻身怀有孕,她也不放在眼里。
这些人自是不堪一击,而他们激烈的打斗,却引来了云启肃。
看到正主出来,曾梧忻不由分说的冲上去就要开打。
眼前这个着装雍容华贵的男人,想必与佟离和落零的死都月兑不了关系。曾梧忻想着定要为她们出口气。
可曾梧忻小瞧了云启肃。
身为云皇宫最有潜力、云战最为器重的皇子,云启肃的武功自是不弱。
轻敌的后果就是,曾梧忻还没与云启肃对上几招,就被他给击倒在地。一口鲜血上涌至喉腔,憋不回去,她直接吐了出来。
曾梧忻吃痛的爬起来,拭去嘴角的血迹,再次与云启肃对上。这次她不敢再大意,将他当做一个真正的对手。
云启肃本不想同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交手,可她自己冲上来就作势对他来上一拳,他又岂会傻傻的站在那任由她打。
云启肃无心应战,这次出来对付赫连沐,是为了保住云琰,被逼无奈才来的,现在他更不想残害无辜。这女人,貌似对他有所误会,也不给他个解释的机会,一上来就拳脚并用的招呼他。
曾梧忻发狠的同云启肃动真格,招招都是致命的。
曾梧忻一个女的,论体力自是比不上云启肃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更何况她现在是个孕妇,武功也削弱了好几成。这样一追一躲的,都快把她体力给耗尽了。
云启肃也累了,不想同曾梧忻再闹下去,直接朝她的月复部踢去,想要断了她继续纠缠的念头。
看在曾梧忻一介女流的份上,云启肃那一脚并不是很重。对于平日里的曾梧忻来说确实如此,可对现在的她来说,那一脚绝对不轻。
曾梧忻重重的摔在地上,被云启肃踹中的月复部顿时疼痛不已,强烈的疼痛感让她整个月复部都揪在了一起。
曾梧忻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正剥离她的身体,**的湿润感让她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孩子,她那还不满三个月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曾梧忻疯了,彻底的失去了理智。她忍着痛爬起来,继续不要命的冲向云启肃那个杀人凶手。
已经要转身离去的云启肃毫无防备的被曾梧忻击中了一掌,整个人向前颤去,差点撞上了门框。
云启肃是想放过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疯女人,曾梧忻的不识抬举硬生生的激怒了他。
既然她存心找死,那他成全她。
云启肃再次抬脚向曾梧忻踹去,将她踹飞至几米开外。
看着曾梧忻还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的向他走过来,云启肃这时才发现她的异样。
虽然天已漆黑成一片,但借助酒楼里面那微弱的光,云启肃还是看到了曾梧忻那条羽白色的长裙上,染上了鲜红的血,而且还是在**处。
云启肃尽管没经历过这种事,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也大概猜测到这是什么情况。
云启肃没想再闹下去,再继续,真要闹出人命了。那姑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即便对他有恨,也不能自取灭亡啊!
云启肃哪知道,曾梧忻这会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就没打算活着离开,所以才这么固执的忍痛站起来要继续和他打。
云启肃让人去喊梅币庭,让梅币庭把人给领走,趁早治伤去。估计梅币庭和这姑娘多多少少打过照面。
云启肃自知无意中又酿成了大祸,连夜带人回了宫中。那
日得知手底下的人误杀了落零,他就不该从皇宫里出来。不该去关心事情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梅币庭赶来时,曾梧忻还在一步步的伛偻前行,等他走到她身边时,她无力的再次摔倒在地。
然而,从头到尾,曾梧忻都不曾掉过一滴泪,她只是失了魂,目光呆滞的挣扎爬起。梅币庭看到曾梧忻长裙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红,立马弯腰抱起她,冲向纳兰坊。
早早在床上歇着的赫连沐,被曾梧忻一事惊动,连外衣都顾不得披上,全身心的投入去救治曾梧忻。
席晨和佟笙赶来时,赫连沐和曾梧忻仍被关在房间里,他们只看见一盆盆的血水往外送。
梅币庭大致同二人描述了下曾梧忻的情况,不知她为何突然发狂,一个人跑去找云启肃报仇。
席晨听了,对佟笙闷头就是一拳。
“阿忻去告诉你怀孕一事,你都对她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她会不要命的去胡乱找人报仇?”席晨抓起地上的佟笙,右手死死的掐住佟笙的脖子,势要将佟笙这个负心汉给掐死。
幸好郁涟乔及时拉住席晨,不然,佟笙怕真是要被席晨给弄死了。现在屋里的阿忻如何了,还无从得知,沐儿正在尽力施救,他不想他们二人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佟笙双目无神的傻在那里,什么怀孕?什么报仇?这些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想起刚刚那一盆盆婢女们从屋里端出来的血水,佟笙泪水止不住的流。
他的忻儿!他们的孩子!他都混蛋成什么样了,将那时满心忐忑的她往外推,造就了现如今无法挽回的局面。
终于房门开了,赫连沐出来了,但却是摇着头,丧气的开口:“人没事了,但孩子没了。怀孕初期,胎儿本就不稳定,是小产的高危时期。再加上她孕期月复部严重受创,恐怕以后都无法再生育。”
这个消息,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是晴天霹雳。楼然跟萧舞更是倒吸了一口气。
想不想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另外一回事。
普天之下,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是一个无法生育、无法替男方传宗接代的不完整的女人。
佟笙听了就想冲进去,但却被赫连沐叫停。“大乔,拦住他。”
赫连沐对佟笙只能说抱歉,这是曾梧忻的吩咐,赫连沐也只能遵从病人的意愿。
赫连沐转而对一脸内疚的席晨说道:“席晨,你进去吧,她有事找你。还有,她现在身体状况非常不好,最好让她好好在这静养一段日子,等身体好点,再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她的精神状态以后也会是个问题。”
席晨点头附和,他一定不要让阿忻再接触佟笙了。
佟笙心好痛,忻儿宁愿见席晨,也不愿让他进去,她对他肯定是失望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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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柳无烟游荡回洛杨酒楼时,就听人在那谈论曾梧忻在酒楼门口大闹一事。柳无烟没见着曾梧忻,只见门口那地上留着一滩已干涸的血迹,她便追来了纳兰坊,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无烟看到佟笙颓废的坐在地上抹泪,就知道曾梧忻伤得不轻。她倚靠在走廊的柱子上,自言自语道:“曾梧忻那个女人,脑子没问题吧?佟笙不就抱了我一下,就给气成那样,要死要活的。”
“又是你干的?”
“啊!”不知道何时站至她后方的赫连沐,吓得柳无烟一阵尖叫,“什么我害的?是佟笙自己不知会我一声就强行抱住我的。幸好当初我喜欢他时没被他看上,简直臭男人一个。我早就遇上比佟笙好很多的男人了,他自以为是的轻薄我,我还不喜欢呢!”
“好男人?”赫连沐用冷冰冰的态度,不屑的朝柳无烟讽刺道,“世上多的是好男人,就看谁配谁!但是好男人给你,就是浪费!”
“你……”柳无烟被赫连沐气得说不出话来。赫连沐凭什么这么说她,曾梧忻的事,那是那傻女人咎由自取,关她什么事?
赫连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人。
这样干练霸气、不再整日想着佟离和落零而死气沉沉的赫连沐,让郁涟乔至少还放心点。
而郁涟乔并不知赫连沐人前虽已是
基本与正常人无异,但一到晚上,夜深人静,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时,她还是会默默的哭泣,不惊动任何人。
赫连沐之所以白天看起来还算是个正常人,那是因为得深知落零并没有真正死了。她派郁涟乔去查探过,落零暂时成了一个昏睡着的活死人,呼吸也极其微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香消玉殒。她白天就是在不断的在想办法,想办法怎么去医治一个活死人,脑子里的想法定期的在动物身上做试验,她发誓一定要治好落零。
柳无烟好奇多事的去纳兰坊转了一圈,又口无遮拦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佟笙那个混蛋就是因为她把曾梧忻害成那样的。
柳无烟自封高傲的回酒楼去,纳兰坊不欢迎她,她还不稀罕他们欢迎。
有了自以为是的爱恋,柳无烟成了十足的小女人。午饭过后,打听到安遇在酒楼,她便兴高采烈的去找安遇,多日不见,她想安遇定还是那么的迷人。
柳无烟其实知晓安遇并没有他的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但她不在乎,她就是无可救药的迷恋他。以前对佟笙的那种单方面的渴望,全都移架到安遇身上了。谁叫安遇是除了她哥以外,第一个对她有求必应的男人。
柳无烟没想到又是这么巧碰上梅币庭,还是在安遇的房门口。
没有人告诉过柳无烟,有关梅币庭和安遇之间的关系,不过柳无烟也不傻。好几次她来找安遇都碰到了梅币庭,他们两个是一伙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梅币庭从楼然口中得知,他们暂时不教训柳无烟,只是因为看在柳无极的面子上,让她再逍遥几日。一旦他们找到了证据,证明佟离的事真与她有关系,到时他们绝不手软。
在梅币庭的眼里,柳无烟就是一只山鸡,却硬是要装成高高在上的凤凰,这让梅币庭很是反感。
“柳无烟,收起你这副恶心的嘴脸。”梅币庭对着面前眼高于顶的柳无烟沉声郑重道,“你就是根搅屎棍,把所有人都搅的不得安宁,却还总是自以为是的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别忘了你自己的处境!就凭你也想同赫连沐在一起?这辈子都不可能。”
梅币庭那点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就连早与他们分道扬镳的柳无烟也不例外。
柳无烟话音刚落,梅币庭就“啪”的一耳光扇过去,打得柳无烟白女敕的脸蛋立马红肿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么同我说话?我要是不想你活,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梅币庭第一次打女人,也是梅币庭第一次气得扇别人耳光。柳无烟的嚣张实在太让人讨厌了,梅币庭索性不拿她当女人看,“你以为屋里那个人会在乎你这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柳无烟无视梅币庭的威胁,捂着肿痛的脸颊,忿忿不平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打你?”梅币庭不屑一顾的笑了,“蠢货……就凭我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柳无烟被梅币庭阴险的笑给吓得直往后退去,这个男人平日里板着张臭脸不声不响的,这会笑起来比板着脸要吓人的多了。
“以后最好少在他们面前出现。”梅币庭警告完柳无烟,就与她擦肩而过,快步离去。他不想再面对这个恶心的女人。
今日碰上梅币庭,并被他那般侮辱,柳无烟自认倒霉。她是来找安遇的,犯不着现在跟他计较。这一耳光,她记下了,等她日后风光了,一定会加倍奉还。
柳无烟捂着被打的脸,推开安遇的房门,看到桌边静坐的男人,她脸色稍微缓和了点。
安遇看到柳无烟推门进来,还是捂着脸的,问都懒得问那是怎么了。
方才柳无烟和梅币庭在走廊上的争吵,安遇模糊的有听到一些,他们的事情,他没兴趣知道。他现在只关心刚得以相认的女儿萧舞的状况。
“前些日子不是还说喜欢我的吗?怎么?我不去找你几天,就又去勾三搭四找男人谈情去了?”安遇满脸嫌弃的望着柳无烟。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柳无烟一听,还以为安遇是因为她去找佟笙而吃味了,有点小得意的放下捂脸的纤纤玉手,朝安遇走过去。
柳无烟巧笑倩兮的婀娜前行,却被安遇的一声不带任何感情的“蠢女人”给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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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什么男人都是你能随便肖想的。”安遇站起来,恶狠狠的背对柳无烟一字一顿道。
太过自信的柳无烟,由于没看到安遇发狠的脸色,这会竟还以为安遇这样愤怒只是因为吃味。
他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柳无烟猜准安遇目前还不敢拿她怎么样,上前挑衅道:“怎么?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吃醋?”安遇戏谑的轻笑,放下手里把玩的茶杯,不等柳无烟反应过来,转过身来冲她另一边完好的脸颊就是一巴掌,“这就是你害得曾梧忻痛不欲生,害得所有人因为你悲伤的代价。”
安遇今早去凤还巢看过萧舞,见萧舞眼圈红红的样子,定是昨晚因为曾梧忻的事哭过了。
据安遇了解,受伤的曾梧忻,是席晨相交多年的红颜知己。好友出了那档子事,席晨心里肯定特难过,席晨伤心,萧舞又怎么会高兴的起来。
作为一个父亲,安遇让萧舞过了十八年没有他陪伴的日子,甚至曾让她陷入险境。他亏欠萧舞太多!别人怎么样,他不管。但是萧舞因此受到牵连,受了委屈,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安遇本不想动手打柳无烟的,与梅币庭一样,安遇也是头一次对女人这么粗鲁。怪只怪柳无烟嘴巴太贱,还不知收敛。自以为是到让安遇看不下去。
柳无烟做梦都没想过,安遇会对她这么狠,亏她昨日还在赫连沐跟前说他是好男人,她真是可笑至极,太讽刺了。
曾梧忻!又是因为曾梧忻!
这会一张脸一左一右的被扇之后,柳无烟都迷糊的不知因为一个曾梧忻被羞辱几次,打了几次。
柳无烟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来指责她,到底凭什么?害的曾梧忻落得那般境地的不是她,是佟笙!她也是有失去的那个!
柳无烟这会是真恨上了那些人:既然一个个都看不起我,那好,你们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都后悔。
这就是此刻的柳无烟内心最真实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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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曾梧忻这个病人好,赫连沐作为一名大夫,本是不该告诉曾梧忻实情的。但曾梧忻自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逼着赫连沐据实以告她的身体状况。还非说这是她的身子,他们没有权利刻意隐瞒。并一再强调再不堪的事实她都能承受的住。
出于无奈,赫连沐只好松口,告诉曾梧忻以后多半是没了生儿育女的可能。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亲耳从赫连沐口中听到这个残酷的消息,曾梧忻还是没忍住。
曾梧忻破天荒的哭了。
那晚,赫连沐救治曾梧忻,把孩子从曾梧忻体内彻底剥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曾梧忻都忍受住了。可得知自己这辈子将无法生育,曾梧忻顿时落下了泪珠。自爹娘和恩师死后,第一次没忍住,趴在赫连沐怀里放声大哭。
一直在门外守着的佟笙,听到曾梧忻的嚎啕声,心都凉了。他与忻儿相识至今,多少次争吵,多少次分分合合,他都不曾见她落泪过。他曾向她抱怨过,作为一个女人,她太过坚强了,不似寻常女子柔弱的她,总是让他很挫败。
然而,曾梧忻哭了,可佟笙却后悔了,后悔想要见到那样的她,后悔让她今日变得柔弱无比。
佟笙面如死灰,此时邋遢的他已多日未梳洗过。他害得曾梧忻痛失孩子,卧病在床,并落下了病根,他们都懒得去搭理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在门外好好反省反省。
其他人如何看他,佟笙不在乎,可屋里的曾梧忻也不再搭理他,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孤独是那么的可怕。
是他对不起忻儿,对不起他们还未来得及降生的孩子。
是他辜负了忻儿对他的一片真情!
他好怕,他们还能回得去吗?
曾梧忻本就是不多话的人,那日在赫连沐怀里绝望的大哭过后,她更是寡言。就连席晨同她说话,她也只是扯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的笑,来回报席晨的喋喋不休。
对一般的大户人家来说,胎死月复中,是件不吉利的事。他们会觉得阴气太重,只会随便找个地方把死胎给埋了。
赫连沐本是不赞同曾梧忻的要求,按老一辈的习俗,这种情况是不该特地为孩子立坟的,但曾梧忻坚持,佟笙也没话说,赫连沐也就随她去了。
曾梧忻没让任何人陪同,哪怕是再不放心她的席晨,她也不允许他跟来,一个人来了这后山坟场。
曾梧忻一路走来,都知晓佟笙尾随着她,她没点破,是刻意为之。
他们之间,有些事,是该说清楚了。
如果说那日她不曾出事,如果说那日她不曾失去他们的孩子,再如果说那日她不曾受重创成了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那么她或许还可以当这只是一次寻常的吵架,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争执一样。
但是现在,他们,回不去了!
曾梧忻木然的跪在那个无缘拥有的孩子坟前,什么话都不说,只在心里默默的致歉,向地底下埋葬着的无辜小生命诚挚的忏悔,是她的冲动害了它。
这样表面看起来冷酷到无情,实则有血有肉的曾梧忻,陌生得让佟笙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这些天曾梧忻一直都不肯见佟笙,终于今天再也没人拦着他。
“忻儿……”佟笙几近嘶哑的嗓音,让曾梧忻心头一震,但也仅是一瞬间。
“嘘……”曾梧忻转过头,将食指贴在珠唇上,示意佟笙安静。她还在和孩子好好道别,那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这一生的最后一个孩子。她必须要郑重的道歉,郑重的道别。
静跪了将近一个时辰,曾梧忻两手扶撑着地面,缓缓站起。中途,佟笙过去搀扶她,却被她轻柔的推拒掉。
“现在,有什么话?说吧。”曾梧忻坦然的望向佟笙,好似那件另他们二人都一度无法承受的事从未发生过,她纯粹的目光,盯得佟笙极不自在。
曾梧忻主动给了佟笙机会说话,佟笙自是要将那晚的事从头到尾的解释一遍。包括他生气的原因,以及后来他故意拉着柳无烟做戏给她看。
佟笙恳求曾梧忻原谅他,求她不要再像这些日子那么对他,他受不了她一句话都不同他讲,更受不了她彻彻底底的无视。
佟笙一门心思的解释,真心真意的恳求,这是自打他和曾梧忻相识以来从未有过的妥协。
曾梧忻没特别注意听佟笙的解释和恳求,只失神的望着他的嘴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接着,曾梧忻把目光移向佟笙的脸,发现他似乎一下子老了几岁。她也知道,这些日子他不好过,脸上尽是沧桑的痕迹。
也许是后山的风有点大,佟笙的墨发从身后被吹起,凌乱的披散在胸前。
曾梧忻看到随意散在佟笙胸前的那几缕碍眼的青丝,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想要帮他理一理。当她的手快接触到佟笙的胸膛时,又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作势撤回右手。
佟笙却在曾梧忻撤回右手之前,快速的抓住,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忻儿,我们和好吧?我错了,我心里的那个人从来都只是你。”
才不过几日,曾梧忻似乎已经不习惯与佟笙紧紧相拥。她奋力的挣扎开佟笙的怀抱,佟笙也困不住一个比自己强悍的女人。
曾梧忻退至佟笙五步开外,对于佟笙刚才所说的话,无所谓的笑笑:“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也从来都不是问题。”
曾梧忻无奈佟笙的简单,他总是以为争执过后和好如初便算过去了。她承认,人生确实是要向前看,但他们却无法否认过去的存在。
曾梧忻后退,佟笙就前进,他就是不允许她再这么刻意拒绝自己的靠近。
“你说那些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你明知道我不在乎你以后还能不能为我生孩子。我在乎的只有你,只是你而已。不管你变得如何,我都只要你。”佟笙激动的就差去摁住曾梧忻的身子,强迫她原谅自己了,“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也可以去收养来当作亲生的。怎么样我都不介意,只要你愿意。”
曾梧忻风轻云淡的听着,还是继续浅笑。他不在乎吗?或许吧。当作亲生的?那又不是物品。
“我们的问题,只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不信任。这个我们一直都知道,可我们从来都不去改变,直到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说着,曾梧忻指向孩子的坟地,“那里埋葬的不只是来
不及降临的无辜小生命,还有我们四年来的情。”
逝去的,是回不来的。
以前,她总觉得能有个人与她时不时的吵一吵,闹一闹,也是一种别样的甜蜜。
但每次甜蜜的背后,都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疤痕,那些痕迹日积月累,纵横交错,编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
时至今日,那张网勒得她快透不过气来。
现在,她累了,无休止的争吵,她真的疲惫了。
现在,她只想平淡,越平淡她越舒心。
佟笙就知道曾梧忻还是在意孩子那事,可他这辈子都赔不了她一个孩子,弥补不了这个缺憾。
佟笙无助的在曾梧忻身边跪下,拉着她低垂下的手,一边流泪一边用沙哑的哭腔乞求道:“忻儿,不要恨我,不要恨我……”
“我不恨你!恨一个人太累了,倘若可以,我宁愿忘掉。”曾梧忻的语气疏离得就像佟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像是她与佟笙从不曾那般要好过。
听到曾梧忻的话,佟笙有如娇弱的小姑娘一般,颓废的趴坐在满是尘沙的坟地上。
忘掉?那对他来说简直比恨他还要残忍。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曾开花结果,但终枯萎凋谢,除了一席的腐烂,什么都未留下。
猜疑有时候会是致命的伤,让一切本该美好的继续,无法挽回。伤了自己,伤了对方,亦让无辜沦为他们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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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于云启肃而言,那是常事,可像今晚这样喝到醉得一塌糊涂的,还是头一次。
心里的苦闷,无法诉说,也没人聆听,哪怕是最得宠的皇子,又有何可骄傲的?
云启肃拖着沉重的身躯,迷迷糊糊的来到云琰的房间。
自云启肃将云琰软禁在寝宫后,他就时常会去看云琰,哪怕是他们二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一句话也不说的坐着,他也很满足。
今晚酒醉的云启肃,也是不例外。
云琰是爱干净的,特别像是遇到醉汉这种时候,若是搁以前,云琰定是有多远就离的多远。
而看到云启肃推开房门,连路都走不稳的向他靠近,云琰却毫不犹豫的主动凑上前去扶住云启肃。
云琰自欺欺人的想,他此举纯粹是为了自己好。要是云启肃在他房里磕得头破血流的,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遭殃的定是他。
醉得神志不清的云启肃,唯独记得眼前的人是云琰,却不记得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不该做。
意识不太清醒的云启肃就是不安稳,醉态百出的他不接受云琰为他安置的座位,硬是要站起来,身体不由的来回晃动,却状似一本正经的用手指着云琰说道:“你知道吗?赫连沐差点就死了,就差那么一点点。”
既然赫连沐没出事,那就好。云琰波澜不惊的听云启肃说下去,看看他今晚是又要唠叨些什么,都醉成这样了还不消停。
看不太清眼前人儿表情,云启肃就自以为是的当云琰是在担心赫连沐,继而开口:“不过你放心,有人替她挡了箭。”
说罢,云启肃忽然一踉跄,扑倒在了云琰身上。云琰看他是喝醉了的份上,不同他一般计较,他却借势攀住云琰的肩膀。
也许是两人靠的太近,云琰的秀脸在云启肃瞳孔里清晰的倒映出来,云启肃瞬时想起了云琰之前对他的过分。
云启肃将云琰刻意回避的脑袋转向自己,并用霸道强硬的语气要求道:“她有够多的人守护,不差你这一个。所以,把你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听到云启肃这话,云琰脑子还没转过来,就被他用身子抵住,大力的摁在桌上。
疯狂的吻不期而至。
被一个无法与其讲道理沟通的强悍醉鬼扣住,云琰动弹不得。
云启肃的吻,夹杂着急躁,完全没有技巧可言。
被云启肃狂吻一通,一味的索取,云琰有点沉沦,可一接触到云启肃嘴里的酒气,云琰立马回魂。
他这是在干嘛?皇兄醉了,他没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的云琰试图用力推开胡作非为的云启肃,但酒劲正盛的云启肃把他死死的抵住,他再怎么挣扎都于事无补。
他们是兄弟!他们同为男子!他们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皇兄疯了,他不能跟着皇兄一块疯下去。
云琰慌了,无奈之下,云琰一口咬住在他嘴里肆意撩拨的柔软,直到血腥味席卷整个味蕾,他才松口。
被云琰这么一咬,云启肃有点被痛清醒了,皱起眉头微怒的瞪大眼睛望着云琰。不让他碰,那他就偏要去碰,刚才的美好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感受,今晚他定要继续。
半醉半醒的云启肃干脆再次出击,继续亲吻云琰那诱人的唇。
反抗不了,想到他们之间这纠结的关系,别无他法的云琰一动不动的任由云启肃汲取他的津液,却委屈得竟不自知的眼角湿润,泪珠滑落而下。
触及云琰脸上的湿润,云启肃的醉意彻底清醒了。小琰竟然哭了!就因为自己吻了他?
云启肃放开被他压得生疼的云琰,落寞的问道:“我的吻,就那么让你难以接受?”
“我们是兄弟。”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就因为他们是该死的兄弟关系,他才被迫压抑了那么多年。云启肃一次又一次的克制自己对云琰的念想,却总在下一次见到他时,再坚韧的意志都会被瓦解,想要得到他的**也变得愈发强烈。
翌日,一声脆响突如其来。
“砰……”
似乎是杯子掉地上所发出的清脆响声,云琰房门外的侍卫听到后却不好轻举妄动。
其中一名侍卫对着对面的伙伴说道:“喂,里面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能出什么事啊?屋里那位在这吃好喝好的,就除了行动不自由点。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你是不知道,昨晚我值班,二殿下醉醺醺的进去后,里面吵得可凶了,五殿下还哭了。”守门侍卫说得有板有眼的,就好似昨晚云琰和云启肃争吵时这房门就敞开着,“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怕是五殿下真伤了心。整日被关在房里,哪也去不了,是人都得被逼疯。”
两个侍卫经一番讨论后,越想越害怕,再加上他们敲门试探性的喊了云琰,里面也没人回应他们,他们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二人想破门而入去瞧瞧屋里的情况,又想起云启肃先前所吩咐的,除了他任何人都不准进去。
他们要是贸贸然闯进去,惹怒了二殿下,那可不是丢饭碗那么简单而已。
敲门也没人回应,那么适才屋内传来的声响就过于诡异。
侍卫们怕真出事,其中一个便火急火燎的跑去找云启肃,让云启肃亲自过来查看下。
五殿下要是有个好歹,他们就算拿命都赔不起。
云启肃闻讯赶来,大声呼喊着让云琰开门,可屋内一直没动静。
云启肃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做多想,他用脚踹开了房门。
看到满地的碎片,云启肃慌了,目光再触及满床的血迹,他差点双腿发软的瘫倒在地。
“小琰……”云启肃抱起床上奄奄一息的云琰,用颤抖的嗓音问道,“小琰,这是怎么回事?”
虚弱的云琰这会已快睁不开眼睛了。
血泊里的云琰刺痛了云启肃的双眸。看到血床上的碎杯片和云琰那血流不止的手腕,云启肃发狂的吼叫:“来人,快传太医。”
云启肃按住云琰正急速淌血的手腕,悲痛万分:“小琰,你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怎么可以有这种绝望的做法?这又将自己置于何地?
“皇兄,我累了。”云琰吃力的睁开双眼,对着满脸心疼的云启肃轻声道。
一边是皇祖母拼死的守护,一边是视他如命的皇兄,云琰哪一边都不想让他们不好受。选择太痛苦,那他只能永远视而不见。为了自己,为了皇
祖母,也为了皇兄。
想到是自己让云琰走上这条道路的,云启肃焦急道:“小琰,你撑住。等你好了,我放你自由,我帮你出宫。我再也不助纣为虐让你为难了,只要你活着,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依你。”
云启肃边说边掉眼泪,硕大的泪珠滴落在云琰渐冰的脸上,滚烫的泪水似乎炽热了云琰的心。
皇兄的承诺是多么的诱人,可他知道自己熬不过了,他从一开始决定割腕,就没想要回头。云琰清楚,即便是太医来了,也于事无补。
果真,太医姗姗来迟,云琰的血却已基本流干,现在哪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听到太医的“无能为力”,云启肃除了绝望的痛哭,一个劲的自责说对不起之外,不知道还能怎么做去挽留云琰。
云琰伸手抚去云启肃的泪水,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开口说道:“肃,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昨晚的吻,是我这辈子最好的礼物。”
听到这,云启肃不解,小琰昨晚不是一个劲的在抗拒他的吻吗?现在不重要了,就算恨他,就算是讨厌他的吻,他也希望小琰能活下去。可谁又能来救救小琰?他甘愿放弃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
感觉到身子越来越飘渺,云琰知道自己所剩时间不多,他提起一口气:“但愿下辈子,再差我们也不要生在帝王之家,再平凡的兄弟也好过我们这样。记住,不要自责。就当是为了我,放过自己,不要再造杀孽,不要让我走得不值。”
云琰用尽生命中的最后一点力气,去抓住云启肃止不住颤抖的手:“我心如你。”
微笑着,云琰闭上了眼睛。
云琰尽力去安抚了云启肃的内心,可云启肃却一点都不想接受。
云启肃死死抓住云琰已冰冷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好像是在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云琰的手,不愿接受云琰已离去的事实。为什么?为什么满足了他所有的愿想,却是在这种时刻。
云启肃心中最亮的那颗星,殒落了,可他无法接受这阴阳相隔。
太医和侍卫看到这,都眼角含泪的退去。今日,他们才知道宫中隐藏着这么一段触痛人心的不伦之恋。
整整三天三夜,云启肃不吃不喝,夜不能寐,只无神的抱着云琰那冷冰冰的尸身,瘫坐在那张满是云琰和他的气味的床上。
床单是新的,云琰的衣服也是干净的,因为云启肃知道若是不把云琰收拾干净,云琰会埋怨自己的。
可云启肃却忘了整理自己,还是那日的那套满是血迹的衣衫,他无暇顾及去换下,他满眼只有云琰,哪怕云琰已感受不到。
顾悦姬看到云启肃时,就是这么一副不死不活的邋遢样。
这是顾悦姬从不曾见过的云启肃,儿子是她生的,可她现在才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儿子。他父皇即便再长情,在最宠溺的慎妃死去之时,也不曾有过此般让人不顺眼的痴情画面。
顾悦姬不明白云启肃这性子到底随的谁。“肃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听到顾悦姬的声音,已多日不曾有过情绪波动的云启肃顿时眸中燃起了怒火。云启肃头也不抬的开口道:“出去”就是她,就是她这个不负责任,不顾他生死的亲生母亲,害得他与小琰阴阳相隔。
顾悦姬这暴脾气,一听云启肃这跟仇人说话的语气来驱赶自己,立马不悦道:“肃儿,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云启肃听后,自嘲般的笑了,顾悦姬这样一心只想着巩固后位,滥杀无辜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他?
云启肃不屑一顾的反问道:“那你又有把我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吗?”三日滴水未进,他尽管已很虚弱,却还是冲着顾悦姬大声吼道,“我叫你出去!”
顾悦姬心头一震,看来他真是病入膏肓了。始终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不能任凭他自生自灭,因为一个云琰而丧失生存下去的意志。“肃儿,云琰已经死了!你这样固执的抱着他的尸身,他能安生的走吗?”
顾悦姬这话非但没成功让云启肃松开云琰,反而让他越抱越紧。安生?小琰不顾后果的抛下他,徒留他在这痛苦的挣扎,还妄想安生的走?他不允许!他就要让小琰的躯体一直陪着他,哪怕
是日后会腐烂到发臭。
“肃儿,母后知道你好男风,特地为你从各地搜罗了这几位美男子,他们个个风情万种,懂得如何将你伺候的很好。”说着,顾悦姬对着身后的众男子厉声吩咐道:“还不快上去伺候?”
终于,云启肃抬头望向顾悦姬这边。目光触及到几个浑身透露出妖媚之气向他走来的男子,云启肃怒火攻心,气血翻涌,气得一口鲜血上涌至喉腔,直直的吐在了全新的被褥上。
小琰是世上独一无二,无人能够替代和攀比的人,小琰是他的唯一,在他眼里小琰是这世上最美、最出尘的男子,这些个庸脂俗粉,也配拿来跟他的小琰相比?
“肃儿……”看到云启肃吐血,顾悦姬惊呼出声。
最靠近云启肃的男子,出于好心拿出手帕想替云启肃拭去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在他的手快触到云启肃苍白上染着血红的唇时,却被云启肃一巴掌给扇倒在地。
“滚,全都给我滚!”
他们也敢妄想触碰他?
情绪过于激动的云启肃,不停的在床上呕血。顾悦姬吓得直把那些个无辜的男子踢出了云启肃的房间。
“肃儿,你……”顾悦姬欲言又止,转身去传人,“来人,快去找御医过来。”
“你也给我滚。”云启肃恶狠狠的瞪着顾悦姬强调道,“若是不想我死在这,你就给我出去,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不然你就等着后悔。”
无奈之下,顾悦姬只有先出去。
所有人都退出去后,云启肃又成了那个脆弱的男人。他紧紧抱住云琰,无助的对着早已听不见任何话语的云琰哭诉。“小琰,你只知道为了报答皇祖母的养育之恩,间接的让赫连沐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没了你,这偌大的皇宫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
布满阴霾的皇宫,谁都不曾注意到,有一名女子在冷宫中黯然神伤。
云夕独自一人来到丽倾宫,来到云琰曾居住过的地方,偷偷哭泣。五皇兄的教诲,她谨记在心。如今,她的婚期已定下,父皇将她许给了本分的官员之子。曾经还笑言让他作陪嫁,可他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去了。
几天后,云皇宫人心惶惶,因为二皇子云启肃带着五皇子云琰消失了。
顾悦姬再次造访云启肃的谦渊宫,却发现他的房间除了那张血迹斑斑的大床,人已经不见了。
顾悦姬那日怕打扰云启肃,特地吩咐撤去门口的守卫,没想到却给了他消失的机会。
民间有人传闻,看到二殿下的马车狂飙出城,不知去向。顾悦姬派了侍卫寻遍了整个大行皇朝,却始终找不回云启肃。
至此,无人知晓他去了哪。至此,云皇宫里,永远没了二皇子和五皇子。
云启肃的失踪,对顾悦姬打击最大。儿子是女人的依靠,哪怕是一国之母,没了亲生儿子,她又该如何再在这后宫坚持下去?下半辈子的依靠不知去向,大仇又还未得报,顾悦姬伤心过度,就此病倒。
接连又失去两个皇儿,云皇痛心疾首。他戎马一生,本以为几个孩子大了,他能安享晚年了。未曾想,是这样的局面。云皇心伤,无心朝政,日日罢朝,引得文武百官怨声载道,很是不满。
赫连沐是在云启肃消失得无影无踪半个月后才得知云琰自尽一事。赫连沐又是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任谁劝都没有用。
“姥姥,对不起。”赫连沐知道云琰的死,或多或少,都跟她有关系。那么多人因为他们赫连家而出事,赔上了性命,赫连沐自觉死后都无颜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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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涟乔尽管不放心赫连沐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但清楚她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即便是为了垂死挣扎的落零,所以他先回了乾倾城。有些事,他必须要趁早解决,才能早点和她过上平静的生活。
除了日后的隐患,曾梧忻的身子已无大碍,她也不想在洛杨城这个伤心地待下去。这世间有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于江湖,可他们总以为能天长地久,于是承诺,于是奢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与佟笙,注定只有朝朝暮暮。
为了曾梧忻,席晨只能暂别萧舞,陪曾梧忻回流谷,陪她说说
话解解闷,不能再让她这么一味的孤独沉默下去。
郁涟乔带着席晨和曾梧忻一同回了乾倾城,在郊外的破庙,沿着地道,顺延而下。
乾倾城的这条地道,据估计,早在上百年前就已存在。
十年前郁涟乔与他表哥“凌霄”在此破庙嬉戏打闹,阴差阳错坠入了地道,发现此处地道深不见底,下达地底不知多少丈。他们当时怀着忐忑的心情,在这地道中,一直向下走,走了约模三个日日夜夜,才抵达底层。
地底深处,出了地道口,却又是另外一派景象,那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那是一个基本与世隔绝的山谷,谷内四季如春,鸟语花香,环境清雅月兑俗,他们只一眼便爱上了这么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
如此隐秘之地,正给了他们无限的施展空间,于是,郁涟乔和凌霄在此山谷,创建了“灰色”。
他们将它叫做“流谷”,让人流连忘返的山谷。
花花草草本就是凌霄的最爱,所以自从发现了这么个好地方,凌霄更是把那当家,在那搭建住所,收拾家当,一股脑儿的搬去了流谷,任他爹娘再怎么哭闹劝阻都于事无补。
不过,孩子平安,只是不跟他们二老住一起而已,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闹了,也幸好凌霄玩弄花草有余,时常会回凌府探望二老。
这么些年,灰色的大小情报,郁涟乔主外,凌霄主内,四年前更有席晨和曾梧忻的加入,短短几年,“灰色”在大行皇朝迅速壮大。
郁涟乔三人站在破庙的地道口,感慨万千。
一年前,他们从这里出来,至今都还未回过流谷。而就是在这短短一年里,却发生了那么多事。
郁涟乔遇上了一生的至爱,而至爱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席晨苦求多年的佳人终于到手,曾梧忻却和她的如意郎君一刀两断。
好的坏的,他们尽数接收。
这一年,他们或多或少都成长了,不再是一年前的他们。
如今他们再次回谷,却是各怀心事。
每次去流谷,他们都要自备一天的食物,而且也只需自备一天的食物。一旦他们走至地道中段,那里便会有各式各样的食物,是流谷里的厨子奉郁涟乔之命专门派人为灰色的人所提供。灰色每天都有人出入地道,他们为给同伴行便,特地吩咐那些人长年轮换驻扎在地道中,为同伴们服务。
地道听起来难免寒碜,里面的景象实则冠冕堂皇。只要在破庙地道口向下稍微前行个半里路,又是另一番景象。地道的构造,巧夺天工。不只有一道道向下的台阶,沿途的墙壁上更有一颗颗夜明珠附着,照亮了整个地道,为行人送去光亮。
这也是为什么就算要步行个几日,郁涟乔也要把灰色建在流谷中的原因。每一次去往流谷,沿途都是一种享受,他极为佩服造地道的那些前辈们的才智。
出了地道口,他们就犹如坐井观天的井底之蛙,身处四面环山的流谷之中。
流谷的建筑丝毫不差于谷外,相比于皇宫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随处可见的鸽子和老鹰,那是灰色传递讯息的必要工具。灰色的消息即便是外人截了去,也无从得知其内容。
他们有特殊的符号,是灰色内部统一的文字,在信息传送的过程中都是为外人所不知的语言,直到归档保存,才翻译成大行皇朝通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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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涟乔一回来,便去了凌霄的房里找人,可凌霄并未在房里。花园里也没凌霄的影子,郁涟乔还以为凌霄出谷了。
郁涟乔随手拦住一个小厮就问:“凌霄不在吗?”
见是多日不见的主子,小厮恭敬的回答道:“回郁主,凌主近日都在别院待着。前些日子,凌主不知从哪救回一个姑娘,一直养在别院。那姑娘身子虚,似乎还不记得自己打哪来的,凌主便没让她出谷。”
“行了,下去吧。”郁涟乔摆手示意小厮该忙啥忙啥去。姑娘?看来阿霄也是遇上姻缘一劫了。
“阿霄,阿霄……”郁涟乔人都还未踏进别院,就大呼小叫的喊人。
事实上,凌霄此刻并
不在别院,而是去了厨房给他所救的姑娘煎药去了。她的药,凌霄亲力亲为,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没人回应郁涟乔,郁涟乔就自己进了别院去找,顺便看看是哪个姑娘让他那从小眼里只有花花草草的表哥都沦陷了。
郁涟乔进到正厅时,那姑娘正在观赏凌霄为她培育的花,有陌生人出现,她正抚模着鲜花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郁涟乔看到她时,愣住了,目瞪口呆,惊得都说不出话来。
“佟……佟离?”郁涟乔走上前去,抓住姑娘的身子,不太确定道,“佟离,你是怎么出现在这的?”
姑娘盯着眼前的郁涟乔,有点莫名其妙。佟离?他是在唤她吗?可她不叫佟离啊!她是“溪雨”啊!
“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吧?”溪雨推开郁涟乔,不好意思道,“我叫溪雨,溪水的溪,梨花带雨的雨。”
郁涟乔不相信,他怎么可能认错?眼前这人与佟离是那么的相像,就连神情也是,他怎么可能会认错?她就是佟离。
郁涟乔不顾溪雨的推阻,再次上前激动的抓住她:“佟离,你就是佟离,你就是沐儿心心念念的佟离,不可能会错。”
溪雨不耐烦了,这人怎么冥顽不灵啊?都跟他说了,她不是什么佟离的,她是溪雨!
“公子,我看你长得挺俊的,倒也不像个坏人,可你凭借这点,也不能颠倒黑白吧?”溪雨挣扎着想远离郁涟乔,可郁涟乔就是不放,“你再抓着我,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看!这发起脾气来的样子简直与佟离如出一辙。郁涟乔更加确定她就是坠下奈何崖下落不明的佟离。
凌霄端着药进来,看到郁涟乔死死抓着溪雨,溪雨又是一副恨得牙痒痒的表情,凌霄立马搁下药碗,冲过去分开二人。
乔这小子,不回来就是一年都见不着人影,一回来,就来找他的麻烦,就连他救的姑娘,竟也要插上一腿。
溪雨见是凌霄来了,忙躲到凌霄的身后去,指着郁涟乔委屈的告状:“阿霄,他欺负我!快打他。”
“乔,你干嘛?你弄疼溪雨了!”凌霄没好气的质问郁涟乔。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动溪雨一根手指头,就连她浇死了他好多名贵的花草,他都不忍动手。这小子倒好,一来就把溪雨弄得气呼呼的。
郁涟乔对着向来不问世俗之事的凌霄问道:“溪雨?阿霄,你知道你口中的溪雨她是谁吗?”
“是谁啊?”凌霄木讷的反问。溪雨不就是溪雨吗?难不成她还是谷外的人派来流谷的奸细?
“她是云陵国云陵城佟府佟老爷的掌上明珠,更是阿忻的小姑。名唤佟离,而不是什么溪雨。”
郁涟乔将溪雨的身份娓娓道来,凌霄听得一愣一愣。幸好,溪雨不是什么奸细。掌上明珠就掌上明珠,乔也真是的,这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郁涟乔这么自以为是的言论,溪雨不干了,直嚷嚷道:“阿霄,你别听他胡言乱语,我才不是什么佟府的掌上明珠,我就叫溪雨,溪水的溪,梨花带雨的雨。”
凌霄狐疑的望着溪雨,这让溪雨很是着急。都怪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害她被阿霄怀疑身份,她分明就不是什么佟离。
溪雨急了,拉着凌霄的手摇晃道:“阿霄,我真是溪雨,我真的是溪雨。溪水的溪,梨花带雨的雨。”
“雨儿,可你不是失忆了吗?你怎么就能肯定你不是乔口中的那什么佟离?”被郁涟乔这么一搞,凌霄都有点不确定了。
“我是失忆了没错,可我只是不记得我是从哪里来的,又不是不记得自己叫什么!”溪雨失控的为自己辩解。
溪雨已经基本理清思路了,那就是那个叫佟离的女子不见了,然后她又和那女子长得挺像的,就被这个男子误认成那女子了。可她知道自己不是那女子,她对趁机贪图别人家财,伪装成别人一事,完全没兴趣。
这边溪雨尖锐的嗓音响彻整个别院,席晨和曾梧忻还以为别院出事了,急急赶来看到的却是与佟离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大呼小叫。
郁涟乔将事情简单告诉了他们两个,他们也都坚信溪雨就是佟离,绝不会有错。
溪雨怎么都解释不清,就自顾自的坐在小角落,懒
得去理会他们这一群疯子。
“阿霄,你是在哪捡到她的?”郁涟乔见溪雨这么排斥,不禁动摇了自己的想法。毕竟佟离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却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只是丢掉了些记忆,这都点让人难以置信。当然,他也不是希望看到佟离缺胳膊少腿。他只是有点惊讶罢了。
对于郁涟乔的提问,凌霄想了想,手不自觉的抚模着下巴回忆道:“大概是三个月前,我去谷内的瀑布湖那拾取鹅软石,想要给我那几盆欧水苏压压土,做个陪衬。这刚下水悬在那,溪雨就随着瀑布从天而降,砸到了我身上,差点连着我一块给淌湖里了。再然后,我就把她给带回来了。”
郁涟乔推算了下佟离坠崖的时间,这少说也有大半年了,若真是佟离,泡在水里那么长时间,不被淹死,也得被饿死。
郁涟乔顿时干瘪了下去,不再口口声声执着道溪雨就是佟离。
可要说溪雨不是佟离,那两人长得也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郁涟乔纳闷,溪雨难不成是佟老爷流落在外头的女儿?是佟离的嫡亲姐妹?
若溪雨真不是佟离,那么很有这个可能。
郁涟乔内心犹豫,他不知是否应该将溪雨的事告诉赫连沐。
曾梧忻听了之后,尽管也觉得溪雨像极了佟离,但她看溪雨似乎挺苦恼、挺排斥他们说这事,更排斥她自己是佟离这一可能,也就不胡乱的插话,徒增溪雨的烦恼了。
对曾梧忻来说,只要人活着就好,不管是以溪雨的身份,还是以佟离的身份,只要安然无恙,那比什么都重要。
曾梧忻毕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她这辈子失去过的太多,她明白人这短暂的一生,最重要的就是珍惜当下,不该计较的就不必去计较那么多。
席晨不那么认为,多少人因为佟离的死耿耿于怀,溪雨的出现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份希望。赫连沐若是知道佟离还活着,定会心情大好,赫连沐高兴了,他的舞儿自然也就会跟着开心。
所以席晨还偏就是要计较,偏要溪雨被迫的强行接受:“佟离,你该不是脑袋被水给淹傻了吧?还溪雨溪雨的,你分明就是佟离!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你就是佟离。”
“你脑子才坏了呢!”这骂人的话,溪雨还是听得出来的。不懂得还击,那她便不叫溪雨。
哼……
真讨厌,今天谷里怎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不管她之前是谁,从今往后,她就是溪雨,与什么佟府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我救回来的一个姑娘,仅此而已。”凌霄突然板着脸,对着在场的人沉声道,“流谷以后就是她的家,所以你们以后谁也别在她面前提及什么佟离。”
凌霄即便知晓溪雨有可能是他们口中的佟离,他也不愿承认。他清楚,一旦溪雨认了,她就会离开流谷,离开他的身边,而那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这三个月来,凌霄已经习惯了这个精灵般女孩的存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都直接影响到了他的情绪。再者,溪雨的身子骨弱,病也还未好全,不能出去吹风过久,他又怎么能放心她离去?不管她是谁,她都是三个月前砸中了他,并在醒来后一直嚷嚷着让他对她负责的那个溪雨。
郁涟乔从未见过凌霄这样反常,但这样的凌霄并不陌生。当他和沐儿的相恋一事遭到爹的反对时,他又何尝不是这般焦躁,害怕失去沐儿,就像阿霄害怕失去溪雨一样。
无论赫连沐知不知道佟离尚在人世,无论佟离身在何方,郁涟乔想,赫连沐都会希望佟离能好好的活下去。更何况,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溪雨的身份,又何必为难溪雨和凌霄,让他们担惊受怕呢?
“席晨,阿忻,这事你们先不要声张,日后出谷也不要乱说。在没有弄清溪雨的身份之前,先不要妄下断论为好,免得让沐儿她们失望。”郁涟乔觉得还是有必要叮嘱下他们俩,他不想赫连沐再一次因为佟离的事而受到伤害。
“阿霄,我们先走了,你照顾好溪雨姑娘。”郁涟乔拍拍凌霄的肩膀,示意凌霄安心,“别多想,无论溪雨是谁,都影响不到你,感情不分界线。”
溪雨看着离去的三人,不由心血来潮的冲三人的背影扮鬼脸。真是三个怪人,非要来干扰她惬意的小生活。
>凌霄对郁涟乔的话也是一头雾水的,什么感情不分界线?这事又何时牵扯到他的感情上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凌霄哪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一颗心早已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