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藏书阁,恒蔷低着头往寝殿方向走去,一脸的心事重重。两个婢女见恒蔷不甚高兴,也不多嘴低着头一路跟着。和恒蔷并排走着的寒松渊,时不时的瞟一眼恒蔷,见她一脸委屈却又强忍着,心中不免起了一丝同情,当他们走进一条回廊时,寒松渊伸手拉住了她,并回头看了看两个婢女,那二人识相的退出了回廊。
“你不是跟梅傲寒也那样过嘛,为什么这会子生这么大的气?”寒松渊小声说道。
恒蔷剜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向前走。
见恒蔷不理他,寒松渊又跟了上去,“生的是哪门子气呀!那样的一个俏郎君,很多人想和他那样,他还不愿意呢!”
不说还好,听到此话恒蔷登时咬牙怒瞪着寒松渊,忽的伸出两根手指,吓得寒松渊迅速捂住了眼睛,“泼妇,又使这一招!”没想到恒蔷又抬起了腿,他急忙后退一步,双手交叉护住了,“下流的招数!”说完注视着恒蔷的腿。
一听到“下流”这个词,恒蔷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强睁大了眼,但眼眶还是酸酸的,泪珠不争气的滚了出来,“你们男人才下流!”说完转身向前一路小跑。
看着她伤心的小脸和婆娑的泪眼,寒松渊愣了,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让对方那样伤心,他的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不知是怜悯还是自责,或是……心疼,他皱了皱眉,快速跟了上去。
走到恒蔷身边,抬手肘轻碰了碰她,“哎!你……你就当刚才被猪咬了,不和猪一般见识。”
恒蔷擦了把眼泪,吸吸鼻子,“我昨晚已经这样安慰自己了。”
“啊?昨晚?”韩松渊皱眉想想昨晚发生了什么,不一会儿他咬恒蔷嘴的画面浮现眼前,“你!居然说我是……”寒松渊捏了捏拳,终是没说什么,“哦,那今天就当被疯狗咬了!疯狗就爱乱咬人,下次我打他的嘴!”
“扑哧!”恒蔷破涕为笑,她撅着小嘴,抬头审视着寒松渊的脸,“为了你母妃,说你是猪都愿意了?不用这样讨好我,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寒松渊低下头嘴角扯了扯,“嗯!也不全是……”
话还没说完,恒蔷便打断了,“明日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宫中等你。那个……今日之事不许再让第四人知道。”
寒松渊点点头,“烂在我肚子里。”
恒蔷抬起泪眼,“不管你为了什么,总之,谢了!”最后两个字说的声音很小,说完便转身走了。
后两个字,寒松渊听得很清楚,看着她的背影,他微微笑了笑,“刚才我想说我见不得女人哭呢,也不全是因为我母妃。”说完又远远地跟着她,直到她进了寝殿,他才转身离开。
是夜,一弯新月挂在深蓝的夜幕中,稀疏几点星光让人觉得这个夜好寂寥。一身青衫的寒松渊拿着一壶酒慵懒的斜躺在屋顶,“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好句!可惜我却未溯洄从之!”说完苦闷的将壶嘴对着口中灌下。
这时,屋顶上窜出一条黑影,那黑影身手极为敏捷,犹如蜻蜓点水般在屋顶上迅捷的跳跃,脚下毫无声响。
忽然那黑影发现有人在屋顶,暗自一惊,急忙转身。
“你这几日在宫里窜来窜去,找什么?”寒松渊对着黑衣人喊道。
黑衣人脚步顿了顿,快速向屋檐飞去。寒松渊扔下酒壶,提气也飞了起来。感觉到身后的气息,黑衣人急忙回头,一掌推出。寒松渊也眼明手快的推出一掌,“啪!”二人便在空中对了一掌。
一掌对下,二人都被对方的掌力所震,向后退了几步,“好内力!年纪轻轻还有几分修为!”寒松渊赞道。
“哼!彼此彼此!”黑衣人压低声说道。
话未说完寒松渊提拳又冲了上去,黑衣人也毫不畏惧的迎了上去。二人在屋顶上轻盈的打斗起来,犹如两只仙鹤在飞舞。
“这大梁的皇宫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轻功再好,有人却在暗处盯着你,不惊扰你是因你没触及人家的底线罢了!”寒松渊照着对方面门,一拳打去。
黑衣人一个后翻身躲了过去,“当好你的和亲使者!莫来和我作对!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黑夜中,寒松渊轻甩后襟,一脸冷峻,“既知我是和亲的,就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漆黑的那一头传来了冷笑:“呵呵呵……品尝了她的滋味,你也中了毒?”
寒松渊紧捏双拳,轻蔑的眯了眯眼睛,“哼!不知情为何物的人就不要轻易一亲他人芳泽,游戏感情,必被感情所游戏!别以为伤害的是别人,最后受伤的都是自己!再说,这些年,恒梁王朝给了你们多少好处,你们的胃口有多大?你们还想要什么?”
黑衣人瞬间睁大了眼睛,仿佛被人看穿,直怒到飞身一脚踹来,被寒松渊两臂架十挡住了,黑衣人翻身落地,正欲飞身再踢一脚,忽然听到屋檐下有些动静,二人都停手看向那边。
好一阵子却动静全无,寒松渊一脸深沉,“这皇宫里到处都是隐卫,我劝你最好安分守己,她既已还魂,你我的利用价值已不多,你们见好就收吧!”
黑衣人皱了皱眉,“与你无关!管好你自己吧!后会无期!”说完如同暗夜的精灵般消失在了黑夜里。
“无期?哼!你再不收手就真无期了!”寒松渊摇头笑道,遂转身去找酒壶,“今夜又与美酒相伴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