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刚亮,恒蔷就被春兰叫了起来,起床后便被众婢女男仆围绕,服侍她洗漱更衣。她迷迷糊糊的打个呵欠,“怎么天刚亮就要起来呀?他们不是中午才到吗?”
春兰在一旁为恒蔷系好外衣的带子,“王爷交代了要早起,用过早膳后化妆和穿礼服还要些时辰,殿下再温习一下相关礼节也要耗时辰,一耽误很快就到中午了,所以,请殿下早起。”
恒蔷继续打个呵欠,想起了昨天夜里,都快酉时了,陈总管亲自来传皇上的旨意,让大皇女明日出城迎接风国使节,恒蔷很纳闷自己这什么都不懂的人迎接的是哪门子使节?
陈总管告诉她,这是大梁王的意思,说是于情于理都应该她去,对她也是一种锻炼,皇上也赞同。
一听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两位共同的意思,恒蔷也不敢违背,连忙称是!还送了蔷韵的最新款全牛皮内增高靴给了陈总管,作为透露情报的打赏。
用早膳也没来得及去暖心阁,匆匆在卧房里用了,便到镜前梳妆,穿礼服。出席正式场合,头型和服饰都不能简单随意。云鬓要高耸,步摇和金钗不能少,但也得加些自己的小创意,比如整套水晶蔷薇的项链、耳环、戒指。彩妆嘛,要用上让鲜于梓祺根据自己的描述而调制的散粉,眼影和胭脂。礼服的话,就穿那件轰动及笄典礼的红色凤穿蔷薇小礼服,脚上要穿鞋尖上镶着珍珠蝴蝶结的软靴……瞧瞧,多么的高端洋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
刚打扮停当,宫里的典仪官就在前殿等候了,她奉皇命来给恒蔷恶补迎接外宾的礼仪。
恒蔷身着礼服,出了寝殿,刚迈出大门几步,“殿下早啊!”门口斜倚一人懒散的问道。
恒蔷枯燥的笑了笑,回头看那人,“又杵在这干什么?”
这一回头,璎珞飞舞间看痴了那人,恒蔷乌黑高耸的云鬓显得她格外有气质,小脸又略施粉黛,可谓艳若桃李,玲珑的身段穿上华贵又不失可爱的红色小礼服,真是国色天香!
“你哑巴啦!”恒蔷不耐烦的冲着他喊。
寒松渊才回过神,“切!不说话倒还算个佳人!”
“你!”恒蔷气的语塞了,半天,恒蔷笑了,“知道我要去干什么吗?”
“大清早去唱戏也只有你做的出来!总之,早点回来,不要耽误了我……拜托你的事。”后几个字声音好小。
“唱戏?”恒蔷郁闷的低头将自己扫视了一遍,“切!没一点眼水!亏你还是个小王爷呢!一张口也不像个小王爷!”
寒松渊咬了咬牙,看似要生气,顷刻又变成了牵强的笑脸,“殿下说的是。”
恒蔷审视了寒松渊的脸后,快意的笑了,“哈哈哈……有求于人就懂得低三下四了。”
寒松渊只好低着头龇牙咧嘴。
“哈哈,本殿下现在要去背中午演戏的台词,听说有场和礼亲王的对手戏。”说完饶有趣味的看着寒松渊。
寒松渊猛地抬起了头,眼中充满震惊,“什……什么?”
恒蔷狐狸般的笑道:“好话不说二遍!看来你真是和他们断绝关系了,连谁来都不知道!春兰,走吧,去学唱戏喽!”说完,故意一甩袖子,轻摇着身子向前走去。
寒松渊睁大眼睛愣住了,好似非常激动又纠结,“他来了?”遂快步跑上前拉住恒蔷,“你说真的?那我母妃呢?”
恒蔷甩开他的手,“什么蒸的煮的?”恒蔷一脸臭屁。
寒松渊一脸焦急却又无可奈何,正纠结间忽的眼中灵光乍现,从腰里掏出一个金元宝奉上,“殿下,买个消息吧!”
说实话,恒蔷自穿越来*个月,真没见过钱。一是很少出宫,二是出宫了也用不着她付钱,谁见过国家领导人出门带钱的!
“嗯?”恒蔷眨眨眼,“这个金色的小饺子很阔爱嘛!送我了?”恒蔷笑很萌。
寒松渊枯燥笑了,“不光是这个,还有一千个等着您呢!”
恒蔷挑了挑眉,那个高兴啊!金像奖影后也只是得个小金人啊!她作为特别嘉宾客串个话剧就得一千个金元宝,直接赚翻了!哇哈哈……
恒蔷接过金元宝,“据说是中午才到,礼亲王携王妃一道来,我将代表母皇父王亲自出城相迎。”说完将金元宝拿在手中把玩,也没注意此消息带给了寒松渊多大的震撼。
“不许去!”寒松渊忽然怒吼道。
惊得恒蔷和一众奴婢都看向了他,“啊?”恒蔷觉得不可思议。“你不是还求我一脸幸福去见你母妃吗?没想到多来了一个,我好人做到底,就买一送一了,不额外加钱。”恒蔷弱弱的摇摇头。
“哼!五年了,音讯全无,连封家书都不准府中任何人给我传,真是恩断义绝!如今又来作甚?看看我有多狼狈吗?”寒松渊话语悲催,怒气冲冲。
恒蔷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叹口气,暗想:“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贵。我穿越到这快一年了,父母兄弟还有……宝宝,不知过的怎么样?若能相见,还有什么仇恨不能化解的?瞧这父子俩,一个离家出走,一个断绝关系,都堵得是哪门子气呢?真的天人相隔了,后悔都来不及。”
见恒蔷不说话,寒松渊更加愤怒,“圣旨不可违,但我们间的交易可以不做了。”说完,转身就走。
恒蔷沉下了脸,“站住!”
寒松渊停了下来却没回头,“你就那么缺钱吗?”
恒蔷笑了笑,“缺钱也比缺父母强啊!我有个病啊灾的,我母皇总会惦念我。我做了错事,我父王还会教导我。我再缺钱,他们不会把我饿死。你呢?纵有黄金万两,买的来父母的疼爱和挂念吗?纵使你跟那薛芙蕖在一起了,无国无家你快乐吗?”
寒松渊蹙紧了眉头,转过身来,“老贼贪生怕死,主和不主战,又明知我与芙蕖情深,还向我陛下推荐芙蕖去和亲,是何居心?”
“战?有几成把握能胜?超过五成,倒也可一试,有吗?”恒蔷犀利的问道。
寒松渊愣了愣,依然死撑,“纵有一成,我也要拼死一战!”
“呵,之后呢?胜到罢了,但以你风国的国力对抗鸿国,能撑到打几次胜仗?败呢?挫骨扬灰,亡国灭种?战争是逞强的事吗?有时牺牲一个人能保全众人安危,未尝不是件好事。或许对你残忍了些,但你风国万千百姓却得到了和平。总好过连年战争,动荡不安吧?”恒蔷一脸大义凛然。
“哼!和平也是一时的!牺牲女人就不对!”寒松渊怒道。
“有一时就发展一时的国力,为今后保家卫国打下基础!至于芙蕖,她又没死,你若真爱她,对她不离不弃,慢慢想办法把她弄回来。”恒蔷语出惊人。
寒松渊长大了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你敢说只想你母妃,不想你父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养育之恩何以为报?我母皇当时准你回国半年,你怕是没回吧?”恒蔷嘴角微扬。
寒松渊低头看脚,没说话。
“如今二老大老远的来了,就算不是来看你的,你可以绝情不去,为何不让我尽地主之谊?你亲王世子可以六亲不认,我可不能让人嘲笑我堂堂大梁皇女没教养!”恒蔷扬了起头。
寒松渊低头苦笑,“好,又绕着弯子骂我!”
“春兰,走!和典仪官随便练练去,免费的买卖,中午随便凑合过去就行了!”说完,将那锭元宝扔到寒松渊脚下,很矫情的走了。
皱眉看着恒蔷的背影,寒松渊一脸惭愧,弯腰拾起那一锭金元宝,用袖子轻轻的擦了擦捏在手中,忙赶了上去,“殿下,一千五百个金色的小饺子!把我也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