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打死他!”
听得李恪下令,王府的家将、仆佣呼拉一下,就把雄柯围在了中间,一个个挥着棍棒,气势汹汹,仿如凶神恶煞。
雄柯似乎根本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冷声道:“来吧!我正要练练手!一个一个上,或是一起上,随你们!”
“卟!”一脚踢翻一个。
“砰!”一拳砸倒一个。
拳出如电,腿重如山!
拳出人倒,腿出人飞!
一口气功夫,十来个气势汹汹的仆佣全部躺在地上了,就象田野里的稻草人一般,不经打。
甘林看了出来,这个雄柯使的是战场上的杀招,战场上的招数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动作,凶狠异常,招招致命,这一点和程氏兄弟十分相似。好在雄柯只是自保,并未起杀心,不然这些平时凭着那点花拳绣腿的三脚猫功夫耀武扬威的家将、仆佣们早就翘了。
更让甘林眼前一亮的是,雄柯动手之际,骠悍、冷酷、凶狠的军人气势全部展现出来。
从小听着《隋唐英雄传》长大,甘林对雄阔海这样的千古豪杰素来敬仰,这人身上全然遗传了父辈雄健的古风、爱国的赤胆和战斗的豪情,这让甘林兴奋不已,看着雄柯,他仿如直面着自己心中的偶象。
自打住进候府,听不到了熟悉的军号声,闻不到了军汉们身上的汗馊味,脑子里现在也常常是想着制冰、卖冰,开连锁店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这让甘林多少感到心里有些失落。这段日子,只要见到与军人、军队和作战有关的一切人和事,他都会特别感兴趣,这样看来,陈布雷、江通这些人走入自己的视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每当夜深人静时,甘林总会偷偷从背事囊里取出《唐宋诗三百首》,翻拣着其中的军旅诗纵声而读。
李白、杜甫、王维、王昌龄、高适、岑参、苏轼、辛弃疾……这些名垂千古的诗人词家,用仄仄平平的铿锵音韵描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以及守卫这片壮丽山河的爱国英雄。无论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雄浑辽远;还是“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波澜壮阔、大气开合;抑或“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的必胜信念,即使横隔着重重光阴,也每每让甘林禁不住热血沸腾、神情激荡,如入军帐、如临阵前!
而每次听到甘林在屋中妙语连珠,长孙冲、杜构和房遗直佩服得拿头直撞墙:听听咱候爷的词儿,别说是翰林院,就是满朝的大臣,也没几个能有此文采的!
喜爱诗中的英雄、更崇拜现实中的英雄,眼前的雄柯,无疑让甘林倍感亲切。
在他眼中,无论是雄阔海,还是他的儿子,其无私尚武的精神内核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变迁而改变,尤其是忠诚、正义、英勇等优秀品质更是一脉相承。
不知不觉中,甘林催动着跨下的赤骏马向着雄柯走了过去。
但在李恪眼里,这雄柯却仿如金钢下世,见得他大打出手,更是吓得心胆俱裂,哪里还敢停留,屁滚尿流的爬起来,转身就逃。
跑了几步,这才记起,还有车可乘,手忙脚乱的跳上车,一个劲的催促车奴赶车,急骤的车轮声响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甘林摇了摇头:这三号龙蛋如此德性,难怪李二要把龙座让给他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最终成了个大大的肥皂泡!
“啊,这位壮士”
甘林在马背上一拱手,正想往下说,雄柯却捡起地上的搭裢,往肩上一搭,头也不回地挤进了围观的人群中,片刻不见了踪影。
甘林摇了摇头,只好作罢,不知今后是否还能见到这位英雄后人。
看着候爷一路上不再作声,杜构赶忙打马走到前头带路,生怕再惹甘林不高兴。
“候爷,到了!”
甘林抬头一看,眼前出现一座高耸的酒楼,外形颇似“长乐坊”门口最大的那座酒楼,但富丽堂皇处,却又更胜一筹,
透过飘扬的酒幡,甘林看见酒楼门楣之上赫然贴着一张白纸:此楼出售。环顾了一下四周,甘林心中十分高兴,此等钻石地段,居然还有人肯卖楼!
跳下马,甘林将疆绳交到杜构手中,一推门,进得楼中。
迎面是一个描金大匾,匾上泼墨二个大字:“雅仙居”,字体大开大阖、气势雄浑,象是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楼内静悄悄的,显然已经有很长时间不曾营业,但地上和桌椅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连梁顶窗檐的积年老灰也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正面的帐台背后坐着一个中年人,似乎是位帐房先生,听得有人进来,中年人既不抬头,也不言语,仍是自顾自地拔拉着台面上的算筹。
甘林轻咳一声,那人仍是不抬头。杜构走上前去一拱手:“这位先生……”
“是甘候爷吧?”
帐房先生终于开口了,只这一句就让甘林吃了一惊:怎么这人知道我的底细?
“此楼太过促狭,我家主人已令小的为候爷找了几个候选地址,不知可有兴趣?”
帐房先生依旧拔拉着手中的算筹,似在自言自语,声音中气十足,只是有些嘶哑,
甘林满脸诧异,不知这帐房先生口中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人,竟能提前预作安排?他装作漫不经心的随手拂了拂头发,淡淡说道:“你家主人倒是有心得很,本人愿听其详!”
“小人为候爷选了三个地方,一个是在宫城外东北角朝廷大员宅院集中区的正中心,原是前隋朝褒国公宇文述的旧邸,因宅中曾经吊死过人,且现有主人要价较高,一直未有人接手”
外人眼中的凶宅,本身就有广告效应,可以考虑,且看了另外两处再作比较。
听听甘林没有表态,帐房先生接着说:“这下一个呢,位于渭河之畔国子监附近,前临大路,后近河边,左右馆楼林立,与周边的一家酒楼有土地纠纷,主人不胜其扰,准备出手。”
甘林大感兴趣,这家伙办事还挺靠谱,这两个地方都处于人员居住区中心、周边客流量大、来往人群消费量大。
“还有呢?”
甘林想听听最后一个是否更有优势。
“第三个位于南市的市场正中,有一块土地,有十亩左右,但上面有十余家小商贩,恐怕清理起来有些麻烦。”
帐房先生回答道。
“好,就是那座前隋旧邸,不过另外两外本候也是要的,且莫要再出手!”
甘林十分满意地冲帐房先生拱了拱手:“所需银两自有人来与先生接洽,明日还烦请先生带着一同看房”
又一回头:“构公子,你先去准备五十张精美的请柬,我来设计好请柬内容,由长孙冲抄好后交给你,三日后,由你负责将城中衣服、家具、装饰品、文房四宝、餐饮、小吃等各行各业位次可排入大唐或长安城前三者邀请到旧邸现场……另外,你以候府名义从大唐翰林图画院中请两个绘画的高手过来。现场还要准备好这些东西。”
甘林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三张纸交给杜构。
“是,小的这就去办。”
杜构大声回答着,音量让甘林十分满意:这小子还真是聪明,知道本爷要敲山震虎。
“哈哈哈,好小子,这都开始安排派发请柬了,不知有没有我们几个老哥们的份”
甘林身后,突然响起夜枭般的笑声。
帐房先生听到笑声,偷眼一看来人,立即“哧溜”一下钻到了桌子底下,大气也不敢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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