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林都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程知节元帅来了,至于元帅所说的“老哥们”一句,想必是尉迟恭和秦叔宝两位门神爷也随着一起到了。
皮三定!最先出现在甘林面前的却是失散有时的皮三定,这家伙跑得满头大汗,把背上的大背囊往上擞了搂,急匆匆地绕到甘林面前:“我说候爷,你还没把那鬼宅给盘下来吧?!”
“就想着不能让甘小子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真是个黑心的家伙,自家的后辈小生都忍心下口”
果然是尉迟门神到了。
“哎,就是,这几个小钱都不放过,我看这家伙是越老越贪心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到时候都捣他那铁丘坟里去”
嗯,叔宝门神爷还是那么护犊子,看不得小辈受委屈。
甘林心里一热,赶忙转身一个头磕地上:“各位爷,小子全须全尾的,没上得当,也没吃亏,尽可放宽心”
“还没吃亏?这是不是把那三座宅子都盘下来了?”
程知节上前一把拉起甘林,大眼珠子瞪得溜圆,上上下下打量着甘林,仿如审看着甘小子有没有少点啥零件似的。
甘林一抬头,却看见薛仁贵、长孙冲和房遗直这几个跟自己玩失踪的家伙也出现在三位元帅身边,不由得心头火起,呵,你们要是早点出现,刚才也能把雄柯给拦下来,说不定甘氏团队中就此又多了一员虎将。
“你们几个杀才,刚才都哪去了,怎么把几位元帅爷也给惊动了来?”
甘林勾过头去,冲着几个跟班嚷嚷了起来。
“莫怪他们,是处默让人报信,说你带人到西市来看房,想盘个门脸开张。我一听就知你要上那老狐狸的当,就拉着两位老兄弟一起赶了过来,可巧正遇到仁贵他们几个满世界找你。嘿嘿,一想你就准在这!,这不,紧赶慢赶的,还是让那老贼得手了不是?”
程元帅的语气里有些懊恼。
“老狐狸?没有啊,这只有个帐房先生,小子已经和他谈妥了,三座房全盘下来,位置还不错,相互之间的距离也正好合适。”
甘林兴冲冲地向三位元帅禀报着自己刚才的斩获。
“帐房先生?哈哈哈,你啊你”
叔宝元帅一直在长安城里,对市面上的事也是相当熟悉,听得甘林这么说,一边笑着,一边摇头。甘林一愣:怎么着,莫不是果然上当了?
回头弯腰再看桌下的帐房先生,已经快把头给缩肚里去了,趴在地上没敢挪窝。
程知节上去冲着帐房先生的腚就是一脚:“还给老子装呢,出来吧,帐房先生,啊,呸!”
“给你推荐了三座房,头一个是鬼宅、还有一个两边正干仗,第三个也是有什么毛病,对吧?!”
尉迟元帅掰着手指头问,甘林更奇怪了,两位门神爷的话相互映证,自已八成着了这帐房的什么道了。
“说说吧,帐房先生,嗯”
程知节元帅低声怒喝着,满脸的络腮胡直抖:“再磨叽,你可当心老子的大巴掌!”
“元帅息怒,元帅息怒,小人,小人这也是奉命办差,我家主人的话谁敢不听?”
那帐房先生点头哈腰连连作揖,甘林这时才大体看清了他的模样,原来是个精瘦的小白脸,两道吊脚眉下,一双滴溜溜乱转的小眼珠闪着贼光,一看就是名利场中的老油子。
“啪”
程元帅的大耳巴子已经招呼上了,打得那瘦子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捂着脸哎哟着:“元帅饶命,小人说,小人说,小人是仆射府的管家裴三春!”
“仆射府,裴管家!”
不用问,必是裴寂,裴潇洒,太上皇李渊的玩伴加生意伙伴。只是这堂堂裴府管家怎么干上了帐房先生的活?
“你们裴府要出手这‘雅仙居’,何劳管家亲自坐堂,只是我们说定的事,可不要反悔啊”
甘林的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没准现在最应该反悔的就是自己。
“他们裴府的‘雅仙居’!快拉倒吧,这‘雅仙居’真正的主人,现在正被郡丞召去问话呢,还不都是裴老儿捣的鬼,那老狐狸早就眼馋这楼了。”
程知节上去又要抡巴掌,被叔宝门神给劝住了,这才收回巴掌,指着那管家的鼻头:“支走主人,再把这小子弄这里装主事的糊弄其它买家。但有人想买这‘雅仙居’,就拿裴家想出手的三套房把人支走。杀退了竞争对手还捎带着把自己手里那三套哪哪都有毛病的房子给推销了,横竖里外里都是那裴老贼只赚不赔,只当别人是傻子!”
“骗到大唐候爷头上了,看老子这回不扒了你的皮!”
那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把头磕得跟捣蒜似的。
管家心里跟明镜似的:全大唐都知道眼前这位爷和自家裴公不对付,两个重量级的人物掰腕子,容易受伤的却往往是第三者,先从这老黑指头缝里逃出去再说!
皮三定上去就是几脚,把管家踹到了门边,程知节在后面大声叫喊着:“回去告诉那裴花花,那三座楼打八折,这座楼他也别惦记了,甘候爷这可是给皇上办事,有什么想法找皇上说去!”
“啊,是,是”
管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嘴中诺诺连声,扶着门框象条蛇般滑到了大街上,脚才落地,扭头就跑,片刻间没了踪影。
“哈哈哈”
楼厅里,又响起程元帅夜枭般的笑声,震得甘林耳朵嗡嗡直响,他感激地引着三位元帅在桌边坐下,正要找人上茶,处默、屈突芳两口子出现在门口,一人手里抱着个大竹筐。
这什么宝贝东西,还用得着两口子亲自动手,满头大汗地抱了来?
这个念头刚从甘林脑中闪过,立即大叫不好,定是这两口子把留在府中的刨冰、冰激凌和蛋筒给打劫了!
处默两口子象中了大奖一样,把手中的大筐往地上一放,正要开口,长孙冲指着门口喊了起来:“快看后面!”
程处默扭头一看,片刻功夫,门外已挤满了一大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一个个伸长脖子,眼中渴望,巴巴地等着什么,还有的盯着抱进屋里的大筐直咽口水,有小孩急得哭出声来、指着大筐向爹娘央求着什么。
“程兄,你路上是不是开过筐子?”
甘林不安地问了一句。
“我,我抓了把西瓜冰给了个小孩,这些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群,程处默也有些莫名其妙。
“关门,快关门!”
长孙冲从围观的人们眼中看出了危险,一边叫喊着一边冲过去想把大门关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门口的人群发出“嗡”的一声闷响,随后涌进了大厅,一齐把手伸向了地上的大筐。
冲到前面的人七手八脚把瞪眼叫唤的程处默直接给掀到了一边,从大筐里抓到哪是啥,图个爽劲,直接把刨冰、冰激凌就往嘴里塞,还捅在筐边不挪地方,仰着脖想细细品味,急得后面的人跺脚大吼。
大人的喊声、小孩的哭声,筐子的破裂声……
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三位元帅和甘林、薛仁贵等人赶忙冲上前护住人群中的小孩,屈突通大手一伸,从地上抄起剩下的半筐刨冰,抱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走。程处默看看大厅的秩序已然失控,几大步冲到楼梯口,飞起一脚夫,把几个想冲上楼的汉子踹到了地上,一转身,把住了楼梯。
甘林大声喊着:“老人和小孩上楼,不要挤,东西有得是,三天后,正式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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