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杨林德被抓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得知是牢中人出卖他的时候，甚至摞下狠话。
“杨大人，您别白费力气了。皇上下旨，午时斩首。”来人是侍卫处的首领——领侍卫内大臣。
杨林德心头一惊，张大嘴无法出声。他也算得上是三朝元老，当今皇帝登基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如今皇帝不念旧情，竟要他斩首示众！死而不得留全尸，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是大忌。
“张大人可否替老朽求个情。老朽自知罪孽深重，只求陛下能让老朽留个全尸。”杨林德瞬间老了十岁，也不再气焰嚣张，沧桑地请求领侍卫内大臣能够帮他这个忙。
那人叹息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个道理想必杨大人是清楚的。皇上近来为朝中大臣的时期颇为烦恼，杨大人此时自己往上撞，皇上想拿您来个杀鸡儆猴，吓唬吓唬朝中那些老不修的，岂能是我去求情就绕过您的。杨大人，皇上向来说一不二，您认了吧。您年事已高，也活不了几年了，还望为您的家人着想。杨菲菲小姐逃狱，皇上大怒，杨大人若想杨菲菲小姐能活下来，还要听皇上的话为好。”那人好言相劝，变着法子哄人安心。
杨林德也死了心，为了女儿，死又何妨。
“陛下说了，虽让大人是罪臣，念在大人对晋国有功的份上，同意大人死后被家属接回家乡安葬，只是不得张扬。”
“谢皇上恩典。”杨林德如空壳般行了跪拜礼便不再搭理任何人。
“杨大人，张某与您认识多年，如今您要走了，张某无能，只能请你吃顿饭，喝点酒，好安心上路。”那人拍拍掌，狱卒便拿着丰盛的菜肴上来。
杨林德一点胃口也没有，毕竟隔日就是死期了，哪还有心思好好吃饭。
领侍卫内大臣也不强迫，留下食物独自离开。哗啦啦作响的铁链断了杨林德的希望。
袁心并没想过事情会这么严重，一时间愣住了。
“心儿，这是父皇的决定，与你无关。”欧阳漓心疼地搂着眼眶泛红的袁心，亲吻她的头顶。
“我只是想替你铲除杨家的势力，我以为最多就是革职，没想到皇上这么狠心。”袁心的话几乎是气音，微弱得不可听见。
“父皇早就想瓦解香妃家族势力，不管是不是杨林德，只要与香妃有关的，犯了错，都会是这样的下场。父皇为了这个下马威，忍够久了。”欧阳漓轻抚袁心的发丝。
袁心闭上眼，依偎在欧阳漓怀中，听着他咚咚咚的心跳，眼泪滚烫。
欧阳漓很后悔将此事告知袁心，只是这宫中人口舌多，袁心迟早都会知晓，与其等她来兴师问罪，倒不如他主动出击。
“心儿，之后会是冯昭贵的事情，我想，父皇应该不会放过他的。如今老二被关在宗人府，有了杨菲菲这一宗，老二想出来就难了。父皇一定会趁此几乎一点点瓦解香妃家的势力，我怕到时候矛头会指向你，毕竟，是你设的陷阱让老二进宗人府的，这么多天了香妃依旧无动静，这反而让我担心。”
袁心依旧一句话也不说，眼泪啪嗒啪嗒砸在欧阳漓手上。
“明日你出宫，去陈府待一段时间，就算是回门。我还有事情要做，不能陪你回去。你别胡思乱想，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去了让袁清陪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正好也能隔绝香妃对你的怀疑，恩？”欧阳漓俯看着袁心，对方依然闭着眼。欧阳漓凑上前亲吻她的眼眸。
“就这么定了。”欧阳漓自说自话，帮袁心月兑了外衣，把人丢在软榻上。
隔日袁心被带出了宫，陈启源退朝后来接的人。
“走吧，你哥在家里等着。”陈启源站在门口，挥手招呼发呆的袁心。
袁心开口想询问杨菲菲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胆。
“别想太多。”陈启源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肩膀，最终因为她的身份还是放弃了。
袁心点点头，弯腰上了马车。陈启源第一次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蒙上了灰，毫无光彩。与袁清相处的这段期间，他已经大致猜出袁清的身份，也跟欧阳漓求证过，确实如他所料，他的兄弟井然是袁国三皇子袁清，而井然的妹妹飘絮竟然是那个对外宣布死去的五公主袁心，这个结果让陈启源震惊了很久。
临走前欧阳漓派人来话，要陈启源好好照顾袁心，陈府上下不得谈论杨林德的事情，也不准提及杨菲菲。
“告诉殿下，启源做事请放心。”
“奴婢知道了。陈大人慢走。”那宫女行了礼，送走陈启源和袁心，回去给欧阳漓回复。
袁心到了陈府一直数着时间。
“嫣红，就快午时了。”袁心双眼放空毫无焦距地对着远方。
“娘娘，这是皇上的决定，与您无关，娘娘不要伤心了，别坏了身子。”嫣红内心惆怅，却不能表现出来，怕会影响了袁心的情绪。
“娘娘，三皇子来了。”直到嫣红说出这话，袁心才眨了下眼睛。嫣红松了口气，开门把袁清迎进屋，自个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