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成天跟一个睡美人坐一块儿,还能好哪去,我上课睡觉的习惯八成是和长安洺坐太近的缘故。老师宣布下课后,我才迷迷糊糊站起来,看他睡得正香我就不爽,使出浑身解数踹了他一脚。
“曾旧旧,你可真有本事,有种你再踢我一下试试看!”长安洺拍拍印在裤子上的鞋印,把语文书往我桌子上扔,还好我躲得及时,不然脸上留点淤青在所难免。
不过我真没种,一个初中生还没开放到这种程度,没满16周岁就有了种,我爸妈脸往哪搁啊!“我不要和你同桌了,我要换位置!”我吃软不吃硬,把他丢在我桌上的书重重往地上扔去。
长安洺起身,脸上看不到任何起伏,“随你便。”
“好,我等一下就去说。”我不知道长安洺是什么表情,看见他和几个男生门外走去,我有些害怕,急着大喊:“长安洺,我要酸女乃和柠檬夹心饼干。”喊完这一句,全班没几个不看我的。
他没理我,大多数情况下我让他买零食他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哪怕再无法接受也都还是习惯了。每个月14号,班里都有女生收到小礼物,花洁那妞还收到过玫瑰花。于是心血来潮,就对长安洺说:“我从来没有和男生一起过情人节,要不这个月我们一起过吧。”其实我的言外之意是说也让他送我些小礼物的,随之他说了一句让我喷血的话:“你不行,我要陪我女朋友。”后来傍晚放学的时候,他拿给我一盒巧克力,就是周末在家里我特大方和陈佑年分享他没要的那盒。
大可不必要担心不必担心的事情,我相信奇迹总是会出现。这是我小学五年级自创的座右铭。
把语文书捡起来放到放到长安洺桌上,抬头看到李露撇撇嘴,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都怪你,整晚都在打呼噜,害我一晚上不得安宁。”
李露是行动派的,从来不在嘴皮子上动功夫,抓住我按在课桌上一顿暴打,扔下一句话甩**走人了。她说:“曾旧旧,你对我不敬我掀你老底,我会把你那点陈年旧事破烂不堪的傻逼事都捅出来,包括你小学时候在我家尿过床的事!”
我傻眼了,李露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要是以后我发财了坚决不承认你是我朋友。可惜了有些话敢怒不敢言呀,看着李露消失的背影,等待着长安洺的归来。
“没有柠檬夹心饼干。”长安洺把王子饼干和酸女乃放我桌上说。
“哦。”我拿了一张二十元大钞给他,顺理成章他接下了,然后没找我零钱。
在我瞪了他数眼后,他说:“你不要老盯着我看,你贼溜溜的眼神我怕你把我给吃得一干二净。”还会用成语啊,于是我不瞪他了,改成鄙视他,代表地球人鄙视他。
体育老师是个东北的,长得人高马大,可是剽悍的很。大部分体育课要是不测试,跑个两圈左右就给我们自由活动,天气很热,我和花洁坐在树荫底下的草坪上。
看着操场上一个个同学活动的踪影,再想想期末考试也快到了,两个月的假期要去打工吗?
我犹豫着对花洁说:“暑假想去打工。”
花洁的思想向来都让人捉模不透,我很期待她的回答,但另一方面我有点害怕。如果说她让我别去,或许我很可能就不去,在这种立场上,我不是没有主见,而是我更愿意相信她是对的。我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拿个俗点的比喻,如果花洁和李露同时掉入湖中,我一定先救花洁,这是不是暗喻了花洁在我心目中比李露重要?
花洁抿着嘴,老半天才说:“你们几个不是讨论了一个晚上了,还没论出来?”我摇摇头,李露和范雪梅是不赞成我去的,而她们的理由也足够充分,范雪婷是站在我这边的,可是我总有很多不确定。
抬头仰望着蓝天,浩瀚无垠的苍穹,真的无边无际吗?稍一低下头再看看高高的城墙,我们包括那些或奔乱跳的人儿,像极了困兽,总有那么一条定律是说困兽之斗注定要输。
是吗?
花洁躺在草坪上,拿我大腿当枕头,我不再拍打她,只听她安静地说:“我不知怎么就忽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单调无聊,在习惯里又慢慢的厌恶,高高的城墙我甚至还在期盼要是来一场地震把城墙给震塌了,是不是就可以结束了。原来没有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结束,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生生不息吗?”
我摇摇头。
“达尔文的生物净化论‘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条自然法则同样也是社会生存法则,有时候我多想做一个圆滑的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可以打圆场。旧旧,是不是我们不管拥有怎样的抉择也都要活在别人的世界观里,是不是做个好女人或者坏女人也是无所谓对与错?你做得对人家冷眼相看,你做得不对,千夫所指。”我瞪大了眼睛,花洁把头埋在我怀里,“旧旧,如果你想要去就去吧,社会阅历先体验未尝是一件坏事。”
我点点头。其实我压根就没明白她讲什么,就最后那点我认为的重点我给听懂了,语文底子好果真一语通天下,知道抓重点就是好,省体力省脑力,简单又好使。花洁的意思就是说让我去打工,她是支持我的,她认为那是积累工作经验。
晚上我出奇地安静,也不知怎么了的,想了一些事情后困意就袭来,拦也拦不住。第二天起床铃还没响,我就醒了,又是穿衣服又是叠被子,然后刷牙洗脸等等的,整个寝室哐当哐当响,最后引起公愤我遭到整个寝室人的唾骂加围攻。硬是被逼着扫寝室一个星期的厕所,有错在先这我承认,可是也不带这样吧,我反抗反抗再反抗。
好吧,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我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