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嫣然将她手上的圣旨拿过来,转身去到外殿的书案旁,问道:“你不是有事要和我说吗?”
面对撕成两截的圣旨有些不知所措。
音容跟着出去,将大殿的门拉上,说:“关于那个登徒子的事情,我跟踪了许久终于发现了他的住处。”
“当真?”秦嫣然问道。
音容点点头说道:“他一般白日就躲在和顺宫的井下面,晚上就出来活动。”
“没有打草惊蛇吧?”万一被他发现又一次逃跑了怎么办。
音容自信满满的说:“娘娘放心,我的轻功甚好,他发现不了。”
“他夜里出去一般是去哪儿?”秦嫣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定是与江虞有关联,自己怎么没早些想到呢?
“经常去往霜雪宫。”音容压低了声音说。
果不其然,只是苦了江虞又遭受了那yin贼的侮辱。
“井下面可有暗道?”若是白日躲在那里面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吧。
音容摇摇头,说:“我怕他出去了又寻回来,所以不敢下去打探。”
秦嫣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将圣旨平铺在书案上,只瞥了一眼却惊喜了许久。
圣旨曰:
秦氏嫣然,入宫后恪守宫规,屡次获功,特晋封为贵妃,改“念”为“凰”,钦此。
凰,凤凰于飞,未央而居。
只是“凰”字好吗?通常都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用这个字不是吗?
秦嫣然浅笑着随即也释然了,她明白这是仓奕宣在一步一步履行他的承诺,在告诉自己,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所以换个封号。
“娘娘,你看我拿来什么?”小葙推门而入,秦嫣然手足无措的将圣旨藏到身后,看清来人后便常舒了口气,问:“是煮的浆糊吗?”
看她高兴的模样便知道定是关于这圣旨的东西,也就随口一猜,却不成想还真猜对了。
小葙从身后拿出一只陶瓷小碗放在书案一旁,说“娘娘真是一眼便能瞧出小葙儿心里想的什么。”她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便去御膳房亲自煮了浆糊来,希望可以补救。
秦嫣然将浆糊小心翼翼的捣鼓在圣旨的背面,好在荣北的圣旨都是宣纸做的,不若中国古代是绸缎。
说来也奇怪,荣北的纸张特别好,洁白细腻,书写的较之平常的纸张还要流畅些许。
“终于大功告成了。”小葙看着圣旨粘连好了,也松了一口气。
虽说皇上不会怪罪,但保不准会被其他妃嫔看见又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如今秦嫣然已是众矢之的,虽然以前并没觉得这后宫波澜诡谲,可经过前些日子的事情她才发现不是所有人都不喜争抢。
就拿华良娣来说,平日里对待自己规矩的很,可当自己失宠的日子里她却首当其冲的对付自己。
音容看小葙笑得开怀的模样,不禁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是有些过分,明明就怪自己把持不住,却将责任推月兑给她,便开口说道:“葙儿,方才姐姐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都只是我打胡乱说的。”
“姐姐别担心,都是为了娘娘好,我们还是好姐妹。”小葙扑过去抱着女子,冰释前嫌的说道。
小葙就是这样的女子,生气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好,这样大度。
秦嫣然望着她无忧无虑的模样好生羡慕,如若自己也可以不用想这么多就好了。
“在聊什么呢?还要关着门。”仓奕宣将门推开,虽然栓了门栓,可是依着男子的内力,这哪能管用呀?
秦嫣然下意识的将圣旨放在书案下面,开口说:“聊你坏话。”
“哦?娘子说我什么坏话呀?”仓奕宣朝书案旁走去,见女子面有难色问道:“你下颌怎生这么难堪?”
下颌?!秦嫣然猛然想起下巴处的淤青立马蒙住下颌的地方,转过身去。
这么丑的模样她不希望仓奕宣看见呀,这样自己在他心里的美好模样全然给毁了。
说不在乎容貌那是假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秦嫣然是凡夫俗子,自然逃不月兑有这样的想法。
“我又不是因为你的容貌才喜爱与你,你躲什么?”仓奕宣走过书案,将她的手拉下来说道。
音容见两人****模样便扯着小葙出了门去。
“哎呀,不要看。”秦嫣然躲在他的怀里,难得她也有娇羞的一面,仓奕宣偏生要拉出来仔细瞧瞧。
“然儿这样子看愈加有味道,要说以前貌若天仙倾国倾城,那么现在便是凡间精灵。”
“真的?!”秦嫣然见他不嫌弃自己,抬起头真挚的看着男子,瞬间感动的死去活来。
也许真正的好日子会从今日开始。
“假的!”男子瞬间笑场,不是他故意笑,而是看着那一团淤青有些发肿的迹象,顶在脸上着实好笑,才会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秦嫣然见他捉弄自己,拍打着他的胸脯,说:“讨厌,你就尽管取笑我,反正身为后妃丢的也是皇上的脸。”她转过头便走了出去。
“那你以后可得离我远点走,否则把我的面子都要丢光了。”男子本打算跟着出去,却瞟眼一看就瞧见明黄色的纸张安然躺在书案之下。
“就算你不和我一道走,难不成这后宫之中的佳丽三千还不认识凰贵妃娘娘吗?”秦嫣然没听见身后男子的动静,便回首去瞧。
只见男子手里捻着一张明黄色的纸张,阴沉着脸的望着女子,道:“朕的凰贵妃,劳烦你给朕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女子脸上的笑容刹那僵硬,挂在脸上哭笑不得。
“这个,纯属意外。”秦嫣然大步流星上前去夺,谁知男子依仗着自己身材魁梧,将圣旨高高举起。
女子跳起来也没能抓到,只得求饶道:“夫君,都是娘子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怪罪我了,好不好,好不好嘛~”说到最后略带颤音,好不**。
饶是你再大的火气也被消失殆尽。
“你呀,要是让孝慈那老太婆抓住把柄,联合丞相罢了你的妃位,打入冷宫,看你怎生办。”
男子顺手将明黄色的纸张放在书案上,抱着女子上到阁楼去。
“有你保护我,我才不怕,孝慈那老东西算什么!”秦嫣然狐假虎威道:“看我不杀她个片甲不留。”
“好,你厉害。”仓奕宣蹭了蹭女子的脸颊,说道:“若是你日后真铲除了那老东西,我就立马封你为后,此后便是我们二人的江山。”
“我不要江山,我只要阿宣一直爱我,一直爱一直爱,直到天荒,直到地老。”秦嫣然靠在他的肩膀。
“娘娘,你怎生这般粗心,这不是夫人留给你的传家宝吗?你都能给掉了。”小葙本打算进来收拾大殿,却不成想捡了个大便宜。
秦嫣然从仓奕宣怀中挣扎下来,下到楼去,却见小葙手中拿的不是其他,正是昨日夜里从仓奕宣那里抢来的玉佩。
“是什么呀?”仓奕宣在阁楼上探出个脑袋问道。
女子一把抢过玉佩放于怀中,随口回道:“是只耳坠,瞧我的马虎劲。”
“可得给我放好了。”秦嫣然推搡着小葙示意她先离开。
小葙朦朦胧胧间似乎明白了秦嫣然的意思,那就是不能将玉佩的事情说给别人听。
秦嫣然顿时觉得这块玉佩会发热,灼的心痛难耐。
“怎么了?”仓奕宣问道。
“没事,只是忽然间有些想娘亲,想回去看看。”女子依旧靠在男子的怀里,嘴上是这样说,可心里却不是这般想的。
这只玉佩明明就是仓奕宇交给自己的,为什么在小葙眼中变成了“秦嫣然”的传家宝?
“秦嫣然”与许念谙又是什么关系?
等等!乐太傅姓氏为乐,为什么许念谙姓氏为许?
仓奕宇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吗?这一切原来是仓奕宇早就计划好的?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颗被算计的棋子?
“你娘亲不是早就病逝了吗?”仓奕宣抚着女子的头问道。
“是呀,在我刚出世之时便去世了,听爹爹说是产厄之灾。”秦嫣然说的极为缓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丝心里悲痛的迹象。
说实话,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去世,要让自己有难过的感觉那才是天方夜谭。
“别难过了,都是以往的事情。”听闻秦嫣然的话,仓奕宣也有些感同身受,想起那个在霜雪宫含恨而终的女子,自己都深深为她不值得。
“别难过了,都是以往的事情。”听闻秦嫣然的话,仓奕宣也有些感同身受,想起那个在霜雪宫含恨而终的女子,自己都深深为她不值得。
母后穷极一生去爱一个男子,却在死时他都未曾想去见最后一面,由此可见情爱果然只是一种肤浅的东西。
“阿宣,你在想什么?”秦嫣然本就不难过,反倒是听出他安慰的语气里隐约带有些愤恨。
仓奕宣搂着女子,说:“没想什么。”
“启禀皇上,世子妃来拜访贵妃娘娘了。”李公公跪在地上禀告着。
陆瑶来未央宫做什么?难不成是仓儒风使唤她来看蓄鸢的?
“下去吧!”仓奕宣对着李公公说道,随后又在秦嫣然耳边耳语道:“你们女人家聊心事,我就不掺和了。”
秦嫣然点点头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