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签定,大家开始谈起风月,李客虽然肚子饿的呱呱直叫,但还是十分开心,一桌子的人都相谈甚欢,尤其是李客,一张油皮子比谁都能说会道,把大家逗的哈哈直笑。
“是谁?”瞎子耳朵一动,喝问道。
公孙战为了在新东家面前显摆,手在桌上一摁,身子已经飘起,飞掠到茶楼顶上。
李客猛然一惊,以为有敌人来袭,也放下茶杯看着公孙战的身影。
“叫那个小子出来见我!”赫然是香尘碧的声音在外边,刁蛮的叫嚣道。
李客心中暗呼不妙,生怕香尘碧此来揭穿他的老底,使他到手的五千两黄金飞走,连忙按了按双手,叫道:“朱老板不要慌,那是我朋友,是蜀山宗的弟子哈,我出去见她。”
朱大户倒很镇定,点了点头,颇有点猥亵的道:“李公子的朋友好本事!看来是一个年轻小姐啊?不会是相好姑娘吧?”
李客讪讪一笑,慢吞吞走下楼,看到香尘碧早已从屋顶降到地面。
李客走到她身边,拉拉她的衣袖,低声央求道:“这位姐姐,借一步说话。”
香尘碧咯咯直笑:“你的精神很好嘛,第一天到小竹庄就混的这么人模狗样,连朱大户都要请你喝早茶,还有花五千两黄金请你……”
李客大急,嘀咕道:“姐姐……你成心来拆我的台啊?挣到黄金咱们大家分,你不要……咳咳,你们今天没训练啊,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玩?”
香尘碧扬扬秀丽的俏脸,翘着嘴巴道:“我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啊!死了的话,看在结识一场,给你收个尸啊!”
“香姐姐是好心人,是好心人,我第一天认识你就试出来啦!”李客奉承道。
“哼!你才知道么?”香碧尘佯装生气道,“告诉你,昨天晚上掌教爷爷把青莹师姐叫去,认真的问了一遍你的情况,说到你的时候,好象很认真的样子呢。”
“是说我长的帅么?”李客乘机转移话题,大声说道,“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啊,大家对我都很客气。”
香尘碧嘻嘻笑道:“你要是跟这批人搅在一起,早晚都要我来给你收尸呢!好啦,我今天是顺路过来看看,过两天我去恳求掌教爷爷,让他给你一份差使做做。”
李客敷衍道:“那再好没有了,香姐姐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心里却道:“过两天?过两天我都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
“菩萨你个大头鬼啊!我们这里不拜菩萨的呢!好啦,我先走了。”
蜀山门人,本领当然不会很次,说走就走,李客看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香尘碧就成一团烟云,从高空中消失啦。
“哎,当神仙就是逍遥自在啊!”他仰望长空,羡慕的想。
朱大户意气风发,带领新招的四大保镖,大摇大摆的抛头露面,将小竹庄前前后后都走了个遍,仿佛是向他的仇家发出信号:我朱胖子花重金请来高手了,你他妈的还是识相点吧!
李客本着混吃混喝骗钱的心态,既不张扬,也不畏缩,做的十分恰当,再加上他只收五千两的价钱,没必要太过出头,有一万两的主儿在前面挡着呢!
张屠跟李客十分投缘,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比亲兄弟还要亲。听说李客是新来的,更加热情,向他介绍小竹庄的风情世故。
小竹庄虽然以庄命名,但实在是一个不小的城市,商业气味十分浓厚。什么酒楼茶座,什么戏堂赌场,什么青楼堂会,样样齐全,几条开阔的大街两头,店铺鳞次栉比,相当繁华。
四大保镖前倨后恭,此刻对朱大户服服帖帖,东家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
“这简直是个世外桃源啊!”李客有点如鱼得水的感觉,深感自己要是就此逃走,过着流亡生涯,只怕余生将毫无趣味,他认为自己不能跟这样的生活失之交臂。
“反正就是保镖,我平时不出手,危险的时候,这根保命杖拿出来晃两下,也就行了。对了,下次遇到香尘碧,让她私下教几下把势,有模有样,骗起人来就更容易了。”他越想越周到,留下来的主意也越来越明朗,等小竹庄周游完毕,这个主意已成了即定现实。
朱大户在小竹庄住了这么些年,产业的确不小,光看那住处,就知道这人有多少钱了。朱府的豪华,比之李客的仇家王家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府邸以红色为主色,显得十分气派,总体依照园林的思路来建设,三步一小景,十步一中景,处处透着富贵的气息。
府中有园,园中有湖,湖心有楼台,楼台四周植有垂柳,柳丝垂下,几乎与湖心的莲叶相接,十分宜人。亭台楼阁廊榭,错落有致,真正是虽又人工,宛若天成。
唯一令人觉得不和谐的是,红色虽然富贵,但与园林本身的恬淡意趣相比,多少显得有点不和谐,但朱大户对红色有着近乎变态的溺爱,简直赛过爱他的小老婆。
李客也不是完全没见过世面的人,见到此情此景,自然是阿谀声一堆接连一堆,加上他读过不少书,出口成章,一会儿说人家是别具一格,一会儿又说是匠心独运,说的朱大户飘飘然,十分愉快。
其他人虽然觉得他有点谄媚,但想读书人出身的人大多酸腐,也就心平气和了,但内心有否鄙视,不得而知。但大家都想,喜欢拍马屁的人,大多没什么真本事,有机会要试一试,不能听阿伦的片面之辞啊!
管家也姓朱,是个精练的老头,他给四大保镖安排了房间,都是十分清净自在的地方。而这四间房东西刚好分开,中间是朱大户本人和他的妻妾的居所。看来朱大户的确本着保命第一的心态来延请这四大保镖的。
李客对自己的房间很满意,只因推开窗,后面就是朱家园林最大的一个园,听名字叫作养生园,据说是朱大户请阿伦大师给取的名号,为此阿伦大师的荷包就多了一千两黄金。
李客对阿伦大师觉得十分好奇,但这个人从茶馆出来之后,就分开了,毕竟他跟朱大户没有合同,只不过是一个见证人而已。
四大保镖工作,第一步,就是视察地形。公孙战高飞低跳,十分活跃,将园林四周的地形都记了一遍,尤其是朱大户起居的那一片地形,简直是步步勘察,十分卖力,这倒让李客在内的其余三大保镖觉得奇怪,对公孙战有了新的认识。
瞎子最奸猾,因为先天不足,他不用出力,只需要往朱大户身边一站,就算是出工了。当然,你也不能要求一个瞎子去勘察地形吧?
李客也假装四处看,非常认真专注,但他毕竟是五千两的主,自然乐得让公孙战一个人出风头,况且他实在没有本事好出风头,倘若要他这样飞来飞去,只怕当场就要露馅,只因他原地绝对跃不开五尺的距离,要不怎么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呢?
飞来飞去当然也不是张屠的长处,他适合冲锋陷阵,挡刀挡枪这样的粗活。
公孙战忙完之后,走到朱大户面前。
“怎么样?我原来设下的那些哨卡都没有什么问题吧?”朱大户小心的问。
公孙战皱眉道:“大的问题没有,有几处小细节需要注意。还有几个重要地点,也是要派人去值班放哨的。”
随即他又把需要人看守的几个疏漏的地点说出来,朱大户一一安排人手去做。随后又问其他三人的意见。
瞎子最先发言:“我是瞎子,对地形没有研究。我负责贴身保护东家……”
张屠也道:“我老张当然是适合打打冲锋,还是听听李老弟有什么高见。”
“高你女乃女乃的头,老子有什么高见?”李客内心狂骂,但想张屠与自己关系不错,也就没太计较,他也不是对地形没有研究,当然他也偷偷潜进过仇人王家的府邸,对看家护院这些活儿有所研究,当下慢悠悠的道:“昨天晚上那个家伙,身手真的是好快,而且还带着一帮吃人血肉的蝙蝠畜生,以我看,咱们这样明火执仗的站岗放哨,对人家威慑力不大。依我的看法,咱们应该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哦?”朱大户来了精神,觉得李客果然是有点道行,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
李客见东家对自己的话那么上心,更加有了动力,继续说道:“所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就是说咱们要做两手准备,明着一道哨卡,暗中再来一道暗卡。这样就可以迷惑了敌人,当他把注意力放在明哨的时候,就一定会落在暗卡的眼里,这样的话……”
“哈哈哈哈……”朱大户拍拍李客的肩头,“李公子果然是高人,我朱胖子五千两付的值得,依李公子之见,该当怎么布那暗哨呢?”
“这个嘛……我觉得贵精不贵多,在最隐蔽的地方,设上几道,比如说假山啊,比如说湖心的画船啊,比如说养生园的树林啊,等等等等……要是东家不介意,在床底下设个暗哨也不妨嘛!”
最后这句玩笑话更把朱大户说的眉开眼笑,李客为了显示自己忠心耿耿,又灵机一动,献策道:“依我之见,这暗哨的设置,我们四个看家护院的每人派遣一个,然后由东家自己派上两个,这样则最为保险,就算咱们当中有谁不要脸,里通外合,也就不怕泄露了机密,大家说是不是?”
张屠大笑道:“李老弟说的太对了,真是老江湖才说的出这样的主意啊!我这三十岁是活在狗身上了,我看李老弟横竖不超过十八岁啊。”
“我今年十六,六岁出来走江湖,也有不少年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