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神猴雕像上升起一团银光,神猴感受到了十八号的召唤,再次回到了洞穴中。十八号伏地拜了几拜,道:“神猴,对不起,我没有遵从您的教诲,我动了凡心了。我很害怕,很迷茫,我需要您的指点。”
神猴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恶魔的蛊惑?”
十八号道:“我不知道,我有一种感觉,很奇怪的感觉,让我很害怕,但是……好像又很期待,我弄不懂那是什么,我脑子里现在全是那个宋路遥的影子,赶也赶不走,挥也挥不去,我知道这样不对,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所以我睡不着,我很想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是不是用什么不好的东西迷惑了我。我也知道我去寻找为什么的时候又违背了心如止水的教条,可是我没办法,我觉得我脑子快要爆炸了,我必须要知道真相,不然我会像那些死去的族人一样,发疯,然后又死去的。”
神猴道:“他没有迷惑你,是你病了,凡人都有一种病,一种由男人传给女人,或者从女人传给男人的病,这种病是由**引发的,一旦得了这种病,一个人就会拼命想要占有另一个人,不管是使手段还是用计谋,或者讨好卖乖,无所不用其极,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无法再离开自己。你现在是不是就觉得你很不希望看到宋路遥离开你呢。”
“是的。”十八号道:“我真是病了,多谢神猴指点,我马上去医柜看看。”
“不必了。”神猴又道:“医柜治不了这种病。”
“为什么?”十八号大惊道:“医柜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吗?只要不像那些死去的族人一样失去生存的意志就可以治吗,我现在很想活下去,而且从来没觉得活得这么美好,这么舒服过,我没有失去生存的意志呀,难道我……”
“别害怕十八号。”神猴道:“你不会死的,你知道吗,凡人不像你们长生不老,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所以他们有**也是使生命得以延续的一个必要条件,这种**使男女走到一起来,再通过**产生下一代,让生命永不止息。但对你们来讲这种**是多余的,因为你们的生命不会终止,你们的安全有我保护,你们不像他们那样多灾多难,这也是你们被称之为不死族的原因。”
十八号道:“那如果我被**征服,我会怎么样呢?”
神猴道:“有了**便会接着产生其他的**,而越多的**就会产生成正比的烦恼与忧愁,最后变成生不如死的痛苦,这种痛苦会让你伤害别人,也伤害自己。而你有一旦选择作**的奴隶,你就没再作不死族人的资格,你就会被放逐到凡间与那些凡人一起面对他们所要面对的种种灾难与悲哀。”
十八号道:“那我要如何才能避免成为**的奴隶呢?”
神猴道:“还是那句话,心如止水……”神猴声音渐小,银光也渐渐消失,十八号呆呆想了很久,才回到住处,沉沉睡了。
第二日一早,宋路遥兴冲冲来到十八号住所,却没有如往日一般看到静卧床头的睡美人。他一转头,却看见十八号又随着她族人在对神猴雕像朝拜,宋路遥奔到十八号身边低声道:“哎,你吃东西没有?我们一起吃早点吧。”
但十八号神色一片漠然,只顾着低头朝拜,宋路遥愣了一下,又道:“你没事吧,是不是你生我昨天的气了。我昨天是……过份了点,我向你陪罪好吗?”
十八号仍是不理不睬,宋路遥拉拉十八号的衣袖道:“别这样好吗?你说句话呀。”
十八号回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我现在还要聆听神猴的教诲。请你不要打扰。”
宋路遥似乎明白了什么,怒道:“是不是那神猴对你说了什么,所以你才不理我的?你告诉我,我要去同他理论,看看谁说得过谁?”
十八号摇摇头道:“你若不想朝拜神猴,你就去作你想作的事,我们不会管你,但也请你不要管我们的事。”
“你……你……”宋路遥气得说不出话来,长袖一甩起身怒道:“什么狗屁神猴?挑拨离间,恶意中伤,简直无耻下流……”
“你住嘴!”十八号起身怒道:“你敢侮辱我们的神?”
“我骂他又怎么样?”宋路遥也怒声道:“他在我面前我还要打他呢!”
十八号吼道:“你敢,你再在这里生事我就打死你。”
这时所有朝拜的不死族人都望向这边,一名看似年纪稍大的中年人道:“十八号你怎么了?你忘了神猴教条中最忌讳的就是逞强斗狠吗?你怎么可以说出打死人家这种恶话?”
十八号一惊道:“我该死我该死。”接着又伏地跪拜,不再理睬宋路遥,宋路遥气冲冲在跪拜的行列中走了几个来回,见无人睬他,又气冲冲离去了。
这以后宋路遥依旧每天沉浸在对那些法宝的研究中,尝试着用一些简单的工具与石头木料能不能作出类似的“法宝”。但却再不是心无旁骛,全神贯注,常常作着作着便停下来长吁短叹,要么就是心不在焉,几次被工具不小心刺到手指。他每日里总要走到那大门口盯着人群中的十八号观望一阵。十八号表面心如止水,其实朝拜之时也有意无意地留意着门口,看看有没有宋路遥的身影,晚上睡觉时辗转反复,无法入眠,到后来竟不知不觉流下泪来,她无数次想回到宋路遥那儿与他聊天,帮他送饭,可是她又深知这些举动与神猴对她的教诲大相抵触,她几乎每晚待所人入睡后到神猴像前忏悔自己又动凡心,又生邪念,但神猴从不责备于她,只是轻声道:“十八号,你是我所培育的最完美的孩儿,你不要让我失望,你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尽管宋路遥时时走神,但天长日久后终于对这些法宝弄清了点儿眉目,他拆了几个空置的房间房梁上的木头竹子,磨制了一些简陋的石锤石凿,用石头与木柱按金属手臂的原理作了一个复杂的木架,里面安装了数十个木轮,用粗绳带动,只要他拉扯粗绳在木架尾端这头,那么那一头的木柱便能轻易地撬起上万斤的巨石,尽管这木架与那手臂的精致程度与产生的力量还远有距离,但充分证明了拥有合适的工具,掌握一定的原理,是完全有可能作出与那金属手臂类似的法宝。
宋路遥想通此节,不禁为自己的聪明与成就骄傲万分,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叫:“成功了!成功了!快来看呀,我也能作出与神猴一样的法宝了!”谁知道他乐极生悲,不小心一下踩到脚下的绳子,那边一块千斤巨石呼地被撬起,沿着木柱一路滚下来,哗啦倒砸在木架边缘,这木架上钉的全是竹头钉,哪经得起这般重压,轰一声塌下,宋路遥惨叫一声,被压在木架下,大声哀嚎起来。
正在朝拜的不死族人大部份只是抬了一下头,又继续朝拜,对他们来说,就是天塌地陷,也与他们无关,反正一切有神猴顶着。只有十八号呼地一下跳起,她听到宋路遥惨叫之时,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什么神猴,什么教条,全都抛之脑后,不顾一切拨开人群,奔到大门后,看到一片乱木下压着不能动弹的宋路遥。
“天哪!”十八号见状惊叫一声,不顾上方乱石滚滚,奔到宋路遥身边用力拉扯要将其拖出来。宋路遥刚被拉出一点,一抬头忽见木架上方一根圆木松松动动眼看就要掉下,大叫道:“让开让开,木头要砸下来啦!”
十八号也看到了圆木,更加拼命拉扯,宋路遥大叫道:“你走呀!别管我!”十八号咬着牙不作声,只是一味拖拉,将宋路遥一点一点从木头下拖出。宋路遥用力一挣,那圆木蓬地一声,滚滚而下,十八号在这危急关头,身体突然爆发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道,大叫一声,将宋路遥生生拉出,二人一下抱在一起滚到一边,接着哗啦整个木架倒下,激动一片烟尘。
二人紧闭双眼,牢牢抱在一起,这一下二人死里逃生,短短一瞬间如同一辈子那么长。待一切平静,宋路遥望着十八号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道:“你不是说不关你的事吗?为什么要救我。”十八号浑身颤抖,忽然哇地一声,扑进宋路遥怀中号啕大哭起来,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发觉她无法不关心宋路遥,在她救宋路遥的时刻,面对巨大的危险,她宁可牺牲性命也要救他,宋路遥在她心里已成了无法抹去的记忆了。
宋路遥尽管身上伤疼难忍,但拥抱着十八号,心里却是快活得无法形容。他低下头,嘴唇在十八号的脸上雨点般落下,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怜惜着这个天仙般的女子。十八号回吻着他,二人的挚爱真情终于在这一场生死关头全部爆发了。
良久,十八号才想起宋路遥身受重伤,她扶起宋路遥到了医柜前,让医柜为宋路遥医治,但宋路遥双腿骨折,纵是神猴的医柜,也至少要两三天才能让他痊愈。十八号将宋路遥扶到自己房中,彻夜不眠地照顾他,夜晚就躺在宋路遥身边,轻轻搂住他,生怕他飞走了似的。她沉寂了几百年的感情一旦爆发,是那么浓烈,恨不得与宋路遥溶为一体才好。二人便在这日日的同床共枕中,引动了被神猴称之为疾病的**,尽管宋路遥两天以后伤势全好,但二人仍是不愿下床,沉浸在令人**蚀骨的男欢女爱之中,其他的不死族人,每晚都能听到十八号发出又似痛苦又似欢愉的申吟,令得从不懂好奇的他们也常常驻足在十八号房前张望,但不知什么时候,十八号的房前已不再没有门户,多了一道粉红布帘,将观望者隔离门外。
这一晚,宋路遥忽觉怀中十八号轻微移动,他睁眼一看,见十八号饱含柔情的双眼望着他,不由爱怜地吻了一下,道:“怎么,睡不着?”
十八号搂着宋路遥道:“我这段间实在太开心了,我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宋路遥微笑道:“我也是,好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娘子,我们成亲吧,成亲了我们就永永远远地在一起了。”
十八号不懂什么叫成亲,但听到能与宋路遥永远在一起,立时点头道:“嗯,以后不管你要我作什么,我都听你的。”
宋路遥道:“那么,我们就离开这里,我带你去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我们一起吃遍天下佳肴,一起看遍人间美景,好吗?”
十八号犹豫了一下,道:“我们离开这里真的还会幸福吗?”
宋路遥道:“放心,不管以后如何,我生生世世都要与你在一起。”
“相公!”十八号心中满溢幸福,柔情无限地吻着宋路遥,二人再次沉浸在如鱼得水的欢爱之中。良久,宋路遥吻着十八号香汗淋漓的脸道:“娘子,我们出去后,你也不要再叫十八号呢,别人听了会奇怪的。”
“那我叫什么好呢?”十八号从被中探出**的双臂,抚着宋路遥的胸膛:“你帮我取个名字好吗?”
宋路遥道:“你就叫少姬吧,以后到了外面,你再看看你喜欢什么姓氏,觉得哪一个好听。为自己取一个完整的名字。”
十八号也不问为什么要叫少姬,她相信从宋路遥口中说出来的都是最好的,便道:“好吧,以后我就叫少姬吧,比十八号要好听多了。”
“少姬!”宋路遥甜甜呼唤了一声。十八号忽觉有点害羞,宋路遥笑道:“怎么不习惯吗?为什么不应呢?少姬……”
“嗯……”十八号终于应了一声,道:“我有名字了,我叫少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