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国度 七十四、爱上英雄

作者 : 青墨
”他像我丈夫,又不像我丈夫。说不像,是因为他二人模样一点也不像,说像,是因为他们的个性,脾气,还有那侠义的心肠,博大的胸襟,当真是无一不像。”少姬给二人面前的茶杯倒满茶,自己先饮了一口,接着道:”他是我的一个对头派来这里打算抢夺我一件事物的,我这个对头前后派过四个人来此,头三个都把性命留在了这儿,他虽然没有成功,却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我希望能留下他,可他却拒绝了。””前辈怎么会希望留下对头的人呢”何婷婷不禁问道。少姬道:”每一个不经我同意想偷进天涯阁的人,都必须经过七道门户,他们都以为自己是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其实却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每一道门户,都是一个关卡,都是一个考验,考验的东西不光是你的心智武功,还包含仁德、品性、廉耻之心。头三个在第一关就送了命,而狼牙却经经松松连过七关,这使我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他怎么过的?”何婷婷心头好奇问道。”狼牙进第一关,他看到房中全是书,这些不是普通的书,这每一本书都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武功秘籍,随便拿一本,都可以让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可每一本书上都抹有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一碰到,不用多久便会毒发身亡,其实前三个人中有一个聪明的也想到这书上有古怪,但他还是忍不住用布包起一本书塞到怀中,可惜他不知道那毒药连闻一闻都是致命的,所以过了一会儿,他还是倒下了,狼牙进了书房时,也被这满屋子的书所吸引,他随手拿起了一本《达摩神经》翻了翻,看到他拿书到手中,我不禁叹了一口气,但这时怪事发生了,中了毒的他居然像没事的人一样。”何婷婷听到这里,恍然大悟般道:”我想起来了,记得那次围攻青衣楼,豹眼说要掷出丧魂香,还对古空空他们说:-我身边这位兄弟可是百毒不侵-难不成狼牙天生百毒不侵?”少姬道:”是呀,我当时也在奇怪,谁知令我更奇怪的事又发生了,狼牙翻了几下《达摩神经》,又将它放回书架,他走到另一边,又拿起一本《三空藏剑经》,因狼牙本身使剑,一下他便被吸引,可看到最后他还是放回去了,他不惧怕那书上的毒药,可是他却一本秘籍也没拿。”何婷婷道:”为什么他不取几本呢?”少姬道:”因为他不是个贪心的人,后来我也问过他,他回答说:-即使我来强盗,除了我非要不可的东西,其余的我不会取走一样!-”何婷婷不由心生敬佩:”他是个讲道义的人。””后来他进了第二关,进了关,他看到墙上有一只白猿,那白猿被两枚钢钉穿过锁骨钉在墙上,痛得哀嚎不已,他豪不犹豫拔掉钢钉,放走了白猿,当他打算继续前进时,白猿拦住了他,自己跳入机关。他这时才注意到前方地板上是活动的翻板,一掉下去便会被万箭穿心,如果他不是心存仁义,救那白猿,必然会中了招,可他的仁心救了他,于是他顺利进了第三关,第三关里有一名绝色美女,被点中昏睡穴躺在一张床上,体态身形都充满了诱惑,狼牙上前解开她的穴道,那美女用勾魂的眼神和动作向狼牙求欢,天下能经得起这种诱惑的人屈指可数,狼牙正当壮年,当时也有点把持不住,可他很快冷静下来,推开那美女继续前进,如果他抵挡不住这美女引诱,只要与她缠绵**,便会中了这美女身上的暗器,可他以大事为重,没有被自己的**控制。第四关中全是金银财宝,随便抓一把都可以富贵一生,但只要一动那些金银,便会启动机关,万箭穿心,这一关狼牙几乎是目不斜视,径直走了过去,看来金银对他来说与粪土无异。第五关是考验武功,关卡内有一道千斤石门,七个铁甲人和一条两丈宽的小河,千斤石门被狼牙单手托起,进入石门,他用威力无比的离手剑瞬间毙死了七名铁甲人,轻轻巧巧跃过那条河。进入第六关,这一关是考验文才,墙上有一幅对联的上联,一幅是-山如碧玉水如黛-,狼牙要从地上上万个铁皮字中选中对应的下联塞入墙上的铁孔中才能进下一关,他很快对出下联,酒满金樽月满楼,想不到他一个江湖中人,也饱读诗书,格外让我吃惊,最后一关是考心智,问题是如何能将一只鸡蛋不用任何倚靠而让它立在桌子上。”少姬说到这里,转头问何婷婷:”如若是你,你会怎么作?”何婷婷歪着头想了半天,又用手比划了一下,道:”听起来这问题蛮简单,可仔细一想,发现如果一只鸡蛋不用任何倚靠怎么能立起来呢?我实在想不出来?”少姬道:”狼牙也一样,他想了好久,不过最后还是被他想到了,而且他还想到两种方法,一种是将鸡蛋用力一旋,让鸡蛋在桌面上立着旋转,这个方法是我心目中本来的答案,可没想到,狼牙等鸡蛋停止旋转倒下后,又用一种我根本没想到的方法,让鸡蛋始终立在桌面上不会倒下。”

何婷婷问道:”哦,他怎么作的?””很简单。”少姬道:”他在鸡蛋上敲破一个小洞,就让鸡蛋立了起来,这样鸡蛋就不会倒下。”何婷婷不禁笑了:”就这么简单?”少姬含笑点头:”越简单的东西越是难以想到,要知道,并没有规定立在桌上的必须是一个完整的鸡蛋啊?””狼牙真聪明。”何婷婷赞了一句:”怎么我就想不到。”少姬道:”是呀,看到他如此轻松连过七关,我忍不住主动打开大门出外迎接了他,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狼牙这时也已知道,他从进入天涯阁起,就已经在我监视下,看到我出现,他并不吃惊,还向我施了一礼。”何婷婷又好奇问道:”前辈为什么会设下这么奇怪的七道关卡呢?””因为当年悬蒲天神将我掳上天狼星悬蒲宫,我夫君前来救我,他也经历了这样相同的七道关卡。””悬蒲天神?”何婷婷诧异道:”他们是神仙还是人?”少姬道:”在我夫君识破他们的真面目之前,他们一直被人类当作是神,其实他们也是人,只是能力比人要大得多。””那他们是什么人呢?””我夫君管他们叫做-异星人.””异星人?”少姬再度将她与宋路遥认识的经历同何婷婷简略地讲了一次,当讲到宋路遥为独角兽所杀时,少姬长叹一声,又是一种隐隐心疼,但何婷婷却不像狼牙那般善解人意,她完全被这奇妙的故事所吸引,请求少姬继续讲下去,少姬仍是摇摇头道:”总之独角兽这个卑鄙小人最终没有守诺言就是了。”何婷婷问道:”那为什么独角兽会选择前辈的夫君来作这试验呢?”少姬本不想再讲,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同何婷婷似乎十分投缘,也许因为何婷婷是个天真少女,不像狼牙老江湖那么深沉,便答道:”因为神猴对独角兽说我夫君乃是人中俊杰,所以自然就选上他,独角兽对我说,如果我夫君能顺利突破七道卡便让我俩重获自由,这七道关卡便是同狼牙在天涯阁经历的一样,我夫君也是过了七关。独角兽又对我说,只要我放弃我夫君,便可以得到万寿金丹,从此在悬蒲宫过上神仙日子,我告诉他人间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独角兽听了恼羞成怒,告诉我们如果冥顽不灵,就要当场取我们二人性命,我夫君冷笑着说:-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你既然自命看透人间江湖,难道还不知江湖儿女岂有贪生怕死之辈吗?-””独角兽闻言大怒,当场就用火器将我夫君……”少姬说到这里,泪如雨下,何婷婷不知该如何安慰,怔怔在一边发呆。

少姬哽咽一会,拭去眼泪接着道:”那独角兽正要向我动手时,神猴匆匆赶到,他厉声喝骂独角兽,独角兽也大声回敬,只是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看得出二人争执得十分厉害,后来,二人居然打了起来,那独角兽被神猴打倒在地,而后神猴带上我,一路到了我当年生活过的不死族洞穴中,我当时心痛夫君之死,打算随他共赴黄泉,可三番五次被神猴阻拦,神猴说只要我不轻生,他愿意极力争取让悬蒲诸神不再灭绝人类,当时我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苟存了性命,神猴返回了悬蒲宫,可不久,不死族向我传来消息,说神猴为了让诸神放弃灭绝人类的念头,竟不惜反下天宫,可惜他因寡不敌众,被诸神制服压在了五行山下,我没想到神猴为了完成对我的承诺居然作了如此牺牲,又是感激又是内疚,于是我随不死族去五行山探望神猴,神猴让我千万等到他重出五行山的一天,又吩咐我同不死族快去寻找阴阳合一,无形无象的法宝,以求诸神进攻人类时能对抗悬蒲诸神,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寻宝过程,我几乎踏遍了天下每一寸土地,然而,不死族对我却恨之入骨,认为都是因为我神猴才遭此大难,也使他们失去了成仙成佛的机会,他们排斥我,甚至想杀我,我不得不离开了他们,独自踏上寻宝之路,皇天不负苦心人,五百年了……””五百年?”何婷婷以为自己听错了:”前辈是说五百年?””是的,因为服食了万寿金丹,我如今已是五百四十三岁的人了,可惜我一直忙于寻宝,没有勤练武功,否则那毒老人岂是我的对手,不过对付悬蒲诸神,武功再好也没有用,说到底,还是得靠那阴阳合一的法宝。””前辈找到了法宝了?””当然,否则悬蒲诸神哪会如此轻易地放弃灭绝人类的念头。””这法宝叫什么?””它叫金晶石母,拥有摧毁一切的力量,我本来一直在等悬蒲诸神向人类进攻这一天,到时让他们尝尝厉害,可不知为何,他们迟迟未来,也许是因为我拥有金晶石母的消息泄露的缘故令他们怕了,也许他们真的后悔了灭绝人类的念头,可不管如何,他们害死我夫君,此仇非报不可,除了神猴以外,悬蒲宫每一个人,都将粉身碎骨。”少姬说到这几句话时,脸罩寒霜,咬牙切齿,五百年过去,这份恨意居然丝毫未减,何婷婷看在眼里,不禁打了个冷战。

少姬冷冷道:”这些异星狗贼,以为藏在悬蒲宫我就奈何不了他们,哼,这些年我一手创下天涯阁,我招集能工巧匠,一直打造一艘飞天战船,待大功告成之日,我便要杀上九重天,报仇雪恨。”看着少姬眼中怒火雄雄,何婷婷怯生生地应了一声:”前辈……”少姬看了一眼何婷婷,见何婷婷一脸惧意,不由笑道:”吓到你了吗?”脸上又恢复了温柔之色。

少姬端起茶饮了一口,又道:”后来,那毒老人不知怎么查访到我这里,知道我有金晶石母,我起先见他受神猴之托,还对他以礼相待,可后来,他知道我要报仇的念头,居然三番两次哄骗我交出金晶石母,令我大为光火,便将他赶出天涯阁,谁知他又悄悄潜回来偷窃,不过我早料到他贼心不死,备下毒蛙阵等他,奇怪的是,他这次来却是要我放了狼牙,?还有他让你带上金钩蝎王来找我,明知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事情,还要这般作为,到底有什么阴谋?”少姬思忖之间又自言自语道:”不过这老毒物在我这也没讨到好去,他作梦也没想到他弟子樊大背叛他是受我的唆摆,不过那樊大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只是要同他合作而已,谁知他居然一下子想到要杀上九重天要作天地间的霸主,还把自己的恩师打下山崖,那老毒物后来是被我救了……”说到此处少姬脸上忽现不忍之色:”今天老毒物知道他徒弟之所以背叛他也有我的份,心里也一定很难受……”但瞬时又恼怒起来:”可他就是活该,我最讨厌的就是这老东西!”少姬说到这里,神情凝重,但继尔拍拍何婷婷的肩笑道:”放心,我不是怀疑你,你的来历我已查得很清楚,你决不会同那毒老人一伙的,那老毒物八成想利用你作他的的马前卒。婷婷,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等咱们大事一了,咱们一起共享富贵好吗?”何婷婷心中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应对,少姬又道:”你这姑娘聪明伶俐,我一看到你就很喜欢,你若愿意留下,我保你以后过上比当今公主还要幸福十倍的日子,你意下如何?”何婷婷见少姬语出至诚,神情迫切,面对这么一位亲切的前辈,实在不忍心拒绝,不由自主便点点头。”好孩子。”少姬将何婷婷抱在怀中,道:”你知道吗?我多想有个好女儿陪我呀,你能叫我一声娘吗?”何婷婷自幼没了母亲,从未体会母爱,想到少姬孤独在这世上活了五百多年,苦苦在世上寻找金晶石母,再想到自己这几年也是孤独地寻找父亲,然而刚刚找到朱隐龙,便痛失唯一的亲人,心中柔情一动,眼泪几乎掉下来,口中轻唤了一声:”娘!””好孩子!好孩子!”少姬紧紧抱住何婷婷,眼眶又红了,柔声道:”放心,娘会好好疼你,只要你喜欢,天上的月亮也给你摘下来。”二人拥了好一会才分开,何婷婷忐忑不安地道:”可是,我本是受毒老人前辈之托来交换狼牙的……”少姬道:”这老毒物给我送来一个好女儿,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同他计较了,那狼牙我也不是非要留着不可,不过这老毒物这么想要他,必有缘故,待我弄清原因,只要于我复仇大计无碍,给他便是了。”何婷婷闻言还想说什么,少姬抢先道:”好女儿,今天你也累了,你不如好好休息一下,参观一下为娘我一手打造的天涯阁好吗?”何婷婷闻言点点头,少姬起身在墙边一个按钮一按,那墙向上升起,露出一间浴室,里面一个巨大的浴盆,盛满了香气扑鼻的鲜花,浴盆两边各有一个手持净瓶的观音石像,净瓶中有水源源不断注入盆中,保持新鲜的浴水,两侧边缘挂满各色霓裳,每一件衣裳都是质地上层,色彩怡人,步入浴盆的石阶,俱是白玉雕成。何婷婷虽然也算大户人家出身,如此豪华的气派的浴室也是头一次见到,心中大是惊喜。

少姬道:”你先去沐浴更衣,待会我去准备酒菜,我们娘儿俩好好畅饮一番。”言毕转身出了房间。

何婷婷等少姬出了房间,转身步入浴室,解开衣裳,周身浸入水池,觉得温度适中,好不舒服,好解开发束,散开头发,正欲洗发时,发现从发根中有个东西掉下来,何婷婷拾起一看,是一根丝绸卷成的小卷,她解开小卷,发现这丝绸簿如蝉翼,小小一卷,摊开来竟有两尺见方,上面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楷,一读之下,何婷婷不禁大吃一椋。

这绢书正是毒老人留在她发梢之中,绢书上道:”婷婷:少姬复仇计划一旦实现,必将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望你以天下苍生为念,依我此书中计划行事,万千生灵性命皆系于尔手中,姑娘万万不可动摇。

少姬悔约已在我意料之中,她必留你长住天涯阁,此绢书所载乃是江湖中不传之密——移魂**,你照此勤加修炼,三月之后便可大功告成,到时以移魂**中摄心术制住少姬,令她交出金晶石母与狼牙,切记,少姬内力高深,一定要攻其不备,她若稍加防范,你必会反为其所制,万不可大意……”何婷婷看了这绢书开头,心中顿时乱成一团,她低头正要看绢书下面所载的移魂**,忽觉一股大力吸来,手中的绢书沙地飞出掌中,何婷婷一惊回头,只见少姬满脸怒容立于她身后,那绢书已飞入她手中,不由面色一阵惨白。

少姬展开绢书一读,哼一声将绢书捏一搓,那绢书刻化为片片蝴蝶,碎屑四散,口中道:”早料到这老毒物有后着,想得倒美,用移魂**来制住我,简直是作梦。”她低头一看何婷婷粉脸苍白,又柔声道:”不用怕,为娘知道不关你的事,全是这老毒物在使坏,放心,娘不会责怪你,只是你可要答应娘,千万不可听信那老毒物胡说八道,好吗?”何婷婷闻言心中稍安,连忙点点头,少姬抚模了何婷婷的头一下,道:”好了,你把金钩蝎王交给娘,娘要看看。”何婷婷连忙从水中站起,赤着身子取过衣裳,从衣裳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交到少姬手中,少姬打开锦盒,将那遍体晶莹金钩蝎王取到手中把玩,诧异道:”奇怪,老毒物居然没有把这金钩蝎王换成假的,难不成……

少姬说到这里突然浑身一振,惊道:”不好!”同时将手中锦盒一丢,急步向外走去,可没走到两步,就一个跄踉,站不稳,几乎跌倒,口中道:”中了这老毒物的连环计了。”一边的何婷婷不知道内情,但少姬心中却明白,毒老人在那绢书上抹了毒药,但那只是半毒,半毒是试不出来的,而且也毒不倒人,但那金钩蝎王与锦盒之上也抹了半毒,两个半毒掺在一起,就成了全毒,少姬只留意到那绢书,却不知道这绢书只是毒老人的一个幌子,真正的手段却是在这金钩蝎王身上。

少姬强提一口内气,想制住毒性,但毒老人对毒物的使用何等精通,所使毒物自然是毒中极品,少姬虽内力高强,却也抵挡不住,一下坐倒,头脑阵阵晕眩。

何婷婷见状连忙穿好衣裳,上前查看,突然砰地一声,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少姬面前,正是毒老人。

少姬见到毒老人,不由大惊道:”你怎么进来的?”毒老人道:”就同这女娃子一样,少姬,你也是百密一疏,知道飞天战船换水时别人可以乘隙偷入,也不防范一下,是忘了还是觉得其他人不可能有这种好运气呢?”原来毒老人正是知道何婷婷进入飞天战船的方法后,安排了这连环计,再冒险从飞天战船换水口偷入进来,少姬恨声道:”老毒物你别得意,你进得来未必出得去,如果你现在不杀我,今日之辱,来日我必要加倍偿还。”毒老人笑道:”我同你无怨无仇,虽然你唆使樊大背叛我,但是我细想一下,樊大野心勃勃,就算没有你,叛师怕也是迟早的事,我没你那么小气,懒得同你计较了,我们不妨作笔交易,你放了那年青人,我给你解药,如何?”少姬道:”为什么你一定要狼牙?”毒老人道:”狼牙天生百毒不侵,是对付独角兽的最佳人选,我要将他训练成天下最强的武士,万一悬蒲诸神再起灭绝人类的念头,咱们也可后继有人。”少姬道:”既然你也是想对付悬蒲诸神,又何必处处与我作对。”毒老人道:”我说过了,我只求天上天下,同时一个太平,与你还企望杀上九重天,报仇雪恨的念头不一样,如今悬蒲天神除了独角兽,差不多都放弃了灭绝人类的计划,既然人不犯我,我也不打算犯人,我要训练狼牙,也只是防范于未然,并不是打算一定要他与悬蒲诸神决一死战。”少姬闻言,沉吟了半晌道:”好!即是如此,狼牙我给你就是了,但我希望,咱们之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再让我看到你!”毒老人道:”一言为定!”言毕走到何婷婷身边道:”姑娘,此地不宜久留,你还是随我走吧!”何婷婷看了少姬一眼,少姬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予理睬,何婷婷心中微微一阵惆怅,她想到少姬说到报仇雪恨时恐怖的眼神,也不由对这天涯阁产生几分惧意,便向毒老人点点头。毒老人牵着何婷婷,另一手扶起少姬,穿越天涯阁漫长的通道,来到冰冻狼牙的冰室前。

少姬掏出那年冰冻狼牙的那支寒气黑筒,毒老人刚要伸手去接,少姬却掷在地上,毒老人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拾起黑筒,对何婷婷道:”你等我一会。”言毕进了冰室,何婷婷听到冰室中发出呼呼风声,接着有水从门槛冒了出来,寒气渐渐消解,看来这冰室内的寒冰均已化成了水。

少姬望向何婷婷,忽然声音悲苦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愿同我在一起,狼牙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刚才还叫我娘……可你现在一下就要背弃我,为什么?”何婷婷沉默良久,颤声道:”前辈,我知道您也是好人,我……我还是愿意叫你娘,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儿怕您……对不起。””算了。”少姬长叹一声:”我现在才明白,这世上只有我夫君才会真的疼我爱我。你们……你们都不是好人。””不……不是这样的。”何婷婷见少姬神情黯然,心中怜心大动,道:”我……前辈……娘……我……我愿意不走……我愿意留下陪您好吗?只求您不要嫌弃我。”少姬微微颤抖一下,眼望何婷婷良久,最后还是低头道:”算了……你还是走吧。”何婷婷还想说什么,忽见毒老人扛着浑身湿漉漉的狼牙走出来,道:”婷婷,你现在留下少姬要尴尬的,你先同我走,以后你再回来探望她吧。”随后又对少姬道:”其实你没中毒,那只是麻药,几个时辰后自解。”言毕牵着何婷婷的手,走向天涯阁出口通道,何婷婷不停回头望向少姬,少姬一动不动站在门口,说不出的孤独。”孩子,你害怕了吗?”出了天涯阁,毒老人看着身边低头不语的何婷婷问道。

何婷婷抬起头,海风吹起她的秀发,她也不拂平,她的心情比她的头发更乱,自从离开天涯阁,何婷婷再也没说一句话,少姬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混乱不安,从一个几天前还想自杀的人一下知道这么多的秘密,何婷婷对生命忽然生出一股悲凉,看着面前大海波涛翻滚,她发觉人在这天地之间居然如此渺小。”我该怕些什么呢?”何婷婷有如自言自语。

毒老人一时语塞,是呀,她一个弱女子,该怕些什么?她无力主宰这个世界的命运,甚至连自身的命运也把握不住,她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不应如此颓废,”毒老人扶住何婷婷的肩道:”我在身边,危机四伏,一百多年了,我为了这个天下,一刻也不懈怠地努力着,一次次绝望,又一次次看到希望,到如今,我也明白了,有危机就证明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就有将来,古往今来,我们这个世界,风起云涌,英雄辈出,有多少年轻人,乳臭未干,却叫嚷着自己已经看破红尘,又有多少得养天年的老人,一生平安,却只会对后辈诉说人生苦短,他们都不明白,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逃避不是办法,只有勇于面对,才能闯出一条出路。”毒老人牵着何婷婷的手,进了二人居住的一间小木屋,木屋中陈设简陋,在屋角的一张床上,静静地躺着晕迷不醒的狼牙,毒老人走到狼牙床边坐下,想伸手抚模狼牙的脸,手伸到半途,又缩了回来,长长叹了口气。

何婷婷看着毒老人一筹莫展样子,不禁问道:”前辈,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毒老人道:”很难说,他在被冰封之前,头顶被少姬打过一掌,险些丧命,少姬当时将他冻起来,一个重要原因,也是怕他当时会死去,其实如果狼牙在少姬给他治内伤时不反抗的话,也许还不至于此,可这狼牙实在倔强得很,半死不活的情形还要挣扎,结果少姬只好将他冷冻了起来。”何婷婷道:”那如何是好?”毒老人道:”目前我只能每日以内力替他续命,另外寻找药物,看看能不能将他治好,总算这狼牙意志坚强,身体根基又好,不过能不能熬得过这一关,也得看他的造化了。”何婷婷看看双眼紧闭的狼牙,又看看愁眉不展的毒老人,不知说些什么好。毒老人抬头看着何婷婷道:”姑娘,此事本来与你无关,事到如今,你可有打算?”何婷婷沉吟了一会,道:”前辈若不嫌弃,晚辈想拜前辈为师,终身服伺前辈。”毒老人闻言道:”为什么你愿意拜我为师,却不愿意跟随少姬呢?”何婷婷自己也是心中奇怪,少姬对她比毒老人更好,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对少姬有种惧怕,也许她从小习惯与父辈相处,潜意识中,她更愿意亲近毒老人这样的男性,但这些话何婷婷却不知该如何表述,她盈盈跪地道:”晚辈也不明白,求前辈成全。”毒老人道:”你若拜我为师,就要负起照顾狼牙之责,像照顾他这样的病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不怕苦吗?”何婷婷道:”这几年晚辈万里寻父,什么苦都吃过,照顾一个病人晚辈自忖还承受得起。”毒老人望着何婷婷半响,道:”看来你我缘份不浅,好吧,我收下你了。”何婷婷大喜,恭恭敬敬磕了八个头后,亲热叫道:”师父!”毒老人呵呵长笑,扶起何婷婷道:”起来吧,为师也很高兴,看到你和狼牙,咱们江湖中,总算后继有人了。”毒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正是装有金钩蝎王的盒子,道:”这东西还是留给你吧。”何婷婷接过金钩蝎王,怔怔出神,毒老人问道:”婷婷,你在江湖中,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何婷婷抬头道:”我生父何无伤被古空空等人所杀,我身为人子,理应报仇雪恨,可是,我那生父……害死我母亲,又为害江湖,每个人都说他是恶贯满盈,我不知道……我……”何婷婷心中悲苦,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淌下来。”古空空?”毒老人伸手模模胡须,忖道:”这人倒算得上一号人物。”接着毒老人又问道:”那你可决定下来没有,这仇报还是不报。”何婷婷道:”求师父指点。”毒老人摇摇头道:”你忘了吗?我头先说过,逃避不是办法,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尽管你与父亲并无感情,可毕竟是他带你来到这世上,纵然他是恶贯满盈,你为人子女,不可不尽孝道,但是,古空空并不是个该杀之人,此仇报与不报,全在你一念之间,你自己定笃吧。”何婷婷听了这番话,仍是不明白毒老人的意思,毒老人又笑道:”好了,不管如何,就算你想报仇,以你的武功,还敌不过人家一根小指头,怎么报?”听到这里,何婷婷算是明白了一点,毒老人的意思不管以后如何,先得要学好本事才行,何婷婷连忙又跪下道:”求师父传我武功。”毒老人微笑扶起何婷婷道:”身为江湖中人,怎能不学武功呢?”从此,就在这南海之滨,毒老人与何婷婷这一老一少开始一段宁静而又是紧张的生活,每日清晨,毒老人都会以内力帮助狼牙疗伤,狼牙晕迷不醒,毒老人以导管将羊女乃灌入其喉咙,以防狼牙在晕迷中饿死了,毒老人神通广大,身上数不尽的灵丹妙药,每出去几日,便会带回来一些罕见的药材,有一些还是各大门派的疗伤圣药,像峨嵋的生生造化丹,少林的大还丹,云南王毒教的灵芝露,至于人参汤,燕窝粥几乎是被狼牙当饭吃,可狼牙受伤委实太重,加上冰冻在冰块两年多,身体免疫系统停止运作,以至一身是病,毒老人虽用尽办法,狼牙仍旧晕迷不醒。

何婷婷拜毒老人为师后,每日除了练功,便是照顾狼牙,像这样晕迷不醒的病人,照顾起来最是麻烦,稍有不慎,病人便会一命呜呼,所以何婷婷每日手脚不停,片刻不敢松懈。待有余瑕,又要随毒老人习武,何婷婷于武学天份极高,什么武功都一学就会,毒老人的武功博杂繁复,最是难学,但何婷婷似乎没察觉到这一点,进步神速,令毒老人暗暗吃惊,虽然何婷婷内力尚浅,但武功招式,特别是小巧功夫,已深得其精要,毒老人若不是使内力,居然只能与何婷婷战成个平手,这份天资,纵使毒老人也是自叹弗如,不由对这个女徒弟越发喜爱起来。

而何婷婷每日休息之时,忍不住打听起那晕迷不醒的狼牙究竟有何了不起,居然得到当世两位绝世高人如此青睐,毒老人便将狼牙生平事迹一一讲给何婷婷,看来毒老人一早就注意到狼牙,对狼牙一举一动可谓了如指掌,何婷婷当日在青衣楼一战中并未见过狼牙真面目,就算见过,当时情况混乱,到得今天,也该忘得差不多了,因此听到狼牙在江湖中的英雄事迹,渐渐生出一种仰慕之情,对于狼牙从前与朱隐龙为敌的事,反而渐渐淡忘了,从此对狼牙越发照顾得无微不至起来。

这一日,毒老人在房内替狼牙疗伤,何婷婷手持一条软鞭,在屋外苦练毒老人新近教的”流云鞭法”.此时何婷婷随毒老人学艺已两年有余,在这样一位绝世高人的教下加上本身天赋极高,何婷婷此刻武功已堪与武林一流高手比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毕竟她缺少实战经验。她抖开长鞭,盘旋飞舞,那长鞭登时化作千条瑞彩,只听啪啪连响,四周树叶被打得如蝴蝶般片片飞舞,随即只见长鞭又化作一条黑龙,在半空滚动翻腾,那树叶被气流绞得形成一个旋涡,呼啦一声,何婷婷收鞭立定,只见树叶纷纷扬扬从四周落下,从表面看,树叶落得杂乱无章,但仔细查看,会发现成千上万片树叶居然全部是负面朝上,这份巧劲,当真可以独步天下。

何婷婷见此情景,对自己的发挥也甚为满意,正在暗自欣慰,忽听毒老人大叫道:”婷婷!快来!快来!”何婷婷心中一紧,这两年来她第一次听到毒老人发出这样兴奋的叫声,仿佛遇上平生最开心的事,何婷婷连忙收鞭急奔,此时她轻功已臻上层,虽不至像毒老人那般可以踏雪无痕,却也是一掠三丈,如风吹柳絮般轻盈。”什么事?师父。”何婷婷进屋后急问。”你看!”毒老人兴奋地握住狼牙的手,何婷婷见到狼牙的手指居然在微微律动,不由问道:”他要醒了吗?””快了!快了!”毒老人难掩心中愉悦,高声道:”他已有了知觉,再过些时日,就完全可以恢复过来。”何婷婷一听不由双眼发光,这两年来她一直小心服侍狼牙,但狼牙一直毫无起色,时日一久,不由对狼牙能否醒转信心大减,此时见狼牙复原有望,不由抓住毒老人的手摇晃着叫道:”真的吗?师父,我可以同他说话了是吗?我可以同他说话了是吗?”毒老人含笑点头,抚抚何婷婷的头发道:”是的,很快咱们就有三个人了,婷婷,你开心吗?”何婷婷一听不禁又蹦又跳,”太好了,我快有个师弟了,我快有个师弟了。”毒老人看着何婷婷欢呼雀跃,好一会儿,才起身道:”婷婷,你看好他,我这就出去再弄些药材,看能不能快一点治好他。””好呗!”何婷婷丢下软鞭道:”我会的了,师父,您快去吧!”毒老人点点头,转身出了门,何婷婷待毒老人走远,安静下来,在床沿坐下来,盯着狼牙俊朗的脸凝视良久,微微叹了一口气,对着晕迷的狼牙说起话来。”师弟,你知道吗,虽然,你没有正式拜入师父门下,可我一直都当你是师弟,这几年,我每天给你喂食,擦身体,剃胡须,让你平平安安而且又干干净净,不然,你早就毛茸茸像只猴子了。””师弟,你知道吗?知道你快要醒了,我比师父还高兴,我们虽然在一起两年了,可我一点也不了解你,师父夸你英雄了得,可英雄会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呢?你醒来后,会知道我和师父为你所作的一切吗?你到时会同我说些什么呢?”狼牙仰天躺着,一动不动,何婷婷伸手在狼牙脸上轻拂了一下,将狼牙身上盖的被子掩了掩,接道:”你知道吗?其实我很怕你,你以前追杀我的养父,你们青衣楼一直与我们朱家庄为敌,可我一点也不恨你,师父把你们的故事给我讲了,其实你们和我一样,都是不幸的人,你醒来后看到我,还会同我旧事重提吗?师父对你抱的殷切希望,可你醒来后,是会与我们分道扬飚,还是会同我们并肩作战呢?”这时何婷婷指在狼牙脸上的手忽然又感觉到狼牙的眉毛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你能听到我说话?”何婷婷的手一抖,不由的俯身触到狼牙的面孔上叫道:”你能听到的,对吗?你一定能听到的。”可是良久,狼牙没再动一下,何婷婷不由深深失落,轻声道:”求你了,好起来吧,我作梦都想听听你的声音。”何婷婷触近狼牙的脸,闻到狼牙身上男子的气息,心中忽然且股奇怪的冲动,她垂下头,在狼牙嘴唇下印下深深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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