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她以为,三年,她能够用自己来赎回他的厌恶,哪怕一丝一毫。
即使,她是被人推上婚礼的,即使,她毫无准备。
他从来也不会知道,她一直在等,等他哪怕能够有一点点的喜欢,等他哪怕有一种关心是为了她而燃起。
而。
一切,都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做梦到了极致。
嘴角的笑,泛出苦涩,一点一点地渗透,浸入五脏六腑一般,狠狠地吞噬着。
她是痛苦的。
而,荣若曦是庆幸的,她在这个男人身边,一直等一直等,从她姐姐开始,一直又等了三年。
即使,都是意外。
出乎她的计划。
“苏言柒,你是不是觉得很无辜?他把姐姐的死全归在了你的身上,从头到尾恨你入骨荣若曦勾唇,一个转身,悠闲地坐在单人沙发上,“怎么办?三年,你等来的不过是一张离婚协议书。呵!”
苏言柒笑了,她低下头,将离婚协议书折叠得仔仔细细。
耳边,却听见一声细柔的声音响起:“墨,你回来了
墨。
她愣了愣,抬头,看向正走进门的他——她的所谓丈夫,他一脸凛然的冷冽,冰刀般刺进她的眼。
她看得太快,并未触及那双深眸眼底藏着的更加浓郁的掩盖。
心,已然在那一刀冰刃下彻底瓦解。
她努力地扬起嘴角,一步步走向吧台旁,伸手取出抽屉里的黑色水笔,摊开那张有些湿透的纸。
一笔,一划,仔仔细细签了下来。
苏言柒。
离婚,她还承受得起。
无骨花。
千锤百炼。
粉骨碎身。
才最最绚烂。
蜕变出完美的姿态。
雨水,阳光,伴随着点点滴滴的痕迹,在悬崖之巅,尽情绽放。
机场大厅。
拥挤的人群,熙熙攘攘。
时光荏苒,风景无限。
这是个冰冷的季节,透明的玻璃窗外,正映衬着那抹淅淅沥沥的雪景,六瓣花,晶莹剔透,一片一片,覆盖在这个城市。
十二月。
凉薄的月份,冷冰的季节。
银装素裹,踏雪芳痕。
寂静和喧嚣,齐齐跻身在这个纷扰的白雪世界中。
大衣,围巾,毛衣,帽子,一件又一件,但凡是能够御寒的东西,人人都纷纷往身上去套。
“各位旅客,飞往m市的飞机由于大雪将延迟起飞
机场的广播,优质的普通话,标准的美式英语,再温柔的嗓音,依旧引起了一些乘客们的不满,免不了几句唠叨,几个白眼。
短暂的骚动之后,机场里又恢复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拥挤声,形形色色,匆忙地擦肩而过。
候机大厅,第五排靠窗位置。
一抹纤细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橘黄色的椅子上,卡其色的大衣,将她瘦长的身子衬得更加的单薄,她低着头,任凭大波浪的棕色长发柔顺地披散下来,耷拉在肩头,露出那柔女敕干净的侧脸。
温柔的线条,精致的弧度,她有着一双沁得出水的黑眸,清凉透彻,喜欢在淡淡地皱起柳叶般细长的远黛眉时,不自觉眯起漂亮的眼睛。
轻柔的弧度,习惯性地在低头思考时,轻轻地撅起娇女敕的菱唇,即使在冬天,那唇瓣的色泽却依旧如同胭脂一般,沁着泼墨色的剔透。
她好像很怕冷。
细长的玉颈上,围着灰色系的手工编织围巾,有着简单好看的流苏,将她的脸颊也悄悄地掩埋进去。
她很专注,视线落在手中的画板,纤细的手指,白皙而纤长,握着一根细细的铅笔,秀气的骨节泛着淡淡的白皙。
画笔并未停下,也并未受周遭的怨声影响。
她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安静。
白净的纸张上,逐渐勾勒出一抹素净的衣。
不素的画笔,不素的创作。
她低垂着脑袋,并未注意到,机场候机大厅里,走进了几抹引人注意的身影,姣好的脸颊上,晕染着好看的淡淡桃花红。
大门里,走进的是两道身影。
在右边的,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一身合体西服,手里拿着一些资料,提着个行李箱,不时回头对左边的男人说着点什么。
而,左边的男人,只是冷着眼眸,迈着修长的双腿,大步走向第一排的中央,劲拔的高大身躯,浑身散发着一抹成熟男人的优雅气质,矜贵得让人不敢高攀。
他冷凝着眸,紧抿的薄唇,仿佛世故一般,将人狠狠地抗拒在千里之外。
一袭黑色大衣,冷酷刚毅的线条,将他冷傲的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颀长的身躯在拥挤的人群中,莫名地散发出宝石般矜贵的光芒。
机场内,中央空调调得并不算太高。
但也温和。
而,这个邪魅的成熟男人仿佛有着冰凉的磁场,将空气瞬间冰冻。
他径自走至中央,在座椅上坐下,颀长的身影,即使是坐在简单的椅子上,却仍旧优雅得如同书中走下的人物。
神话得不真实。
笔挺的西服,没有丝毫的褶皱,一看便是造价不菲。
男人并未言语,接过他身后跟来的男人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手指翻着纸页,一曲一伸,泛着邪魅的光泽。
他的侧脸刚毅,线条十分流畅,轮廓也极其地深邃。
紧抿的薄唇,氤氲着玫瑰色的魅惑,这是女人为之疯狂的唇色,最最适合亲吻,也最凉薄。
周遭,多少目光被他吸引过来,钦慕的,爱慕的,妒忌的,崇拜的。
而他却浑然不去理会。
幽蓝的深眸紧紧地锁着手中的文件,淡漠深邃,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汪洋,孤寒的冷傲将外界狠狠隔断。
“韩少,这是丰盛集团刚刚交过来的合作案企划书,您要不要也过目一下?”一声恭敬尽责的嗓音响起,这是男人最得力的助手,王宇。
他递过一本策划书,看向旁边正专注看文件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