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慌神间,却突然听见一声嘶叫。
心,猛地一抽。
直到视线落在那逐渐走近的冷峻身影,心,方才落下。
她没有想到过,他会再一次出现。
这个时间,明明在之前,她拒绝了他,在路边,没有留一丝情面。
以她对他的了解,从来从来没有人敢正面违背他的意愿。
即便是有,也会是十分冷淡的下场。
嘴角,被布条塞得紧紧的,绷得有些僵硬,无法动弹,发出低质而腐朽的味道。
在韩家的八年。
他从来不与人动武,即便是有人违逆了他,也总会有一帮小喽啰替他出手。
呵。
苏言柒,你是在为他担心么。
咬紧了布条,她开始磨搓着绑在她手腕中的粗麻绳,皮肤因为摩擦而发疼,就像火燃烧一般的猛烈。
在黑暗之中,她的视线依旧跟着他的身影。
几步之外。
韩訾墨瞳光倏冷,敏锐的听觉使得他迅速的弓起身,身子斜下插出,掌微动劈下,五指一扣,已把身侧一名男子的长刀夺到手中。
几乎在一瞬间。
对方根本没有时间去反应,错愕地回过神,望着他,赤手空拳地又从兜里踹出一把军刀,锋利的刀面在路灯的映衬下发出闪光的刺眼光亮。
呵。
韩訾墨冷冷勾唇,一个飞旋腿,利落而十分干脆地踢落对方手中的刀子。
左手顺势一把将外套扯落,横刀而立,露出斜纹的深色衬衫,高档的袖扣猛地飞落,长袖被利落挽起,露出精瘦的手臂。
修长的手握着冒着寒光的短刀,指节因为十分的用力而泛起青白色,手背上的青筋暴露。
独自站立着,以一种防守的蓄势待发,巡视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几个男人。
暗夜里生出最妖娆的白。
幽深的墨眸发出如深潭一般冷冽的精光,握紧刀子,正准备上前,却突然听见那边传来一声闷哼声。
熟悉的嗓音,几乎一下子将他的注意力移了过去。
冷眸掠过她微微皱起的眉,猛然间燃起了一抹阴郁,他紧抿着薄唇,嘴角已泄露他的忿怒。
淡淡的笑,男子的声音低沉,绝决。
“记得,想动她,除非,你们有能耐把我杀死
不知是谁长啸了一声,男子悉数而上。
苏言柒被身旁的混混抓牢了绑着手腕的绳索,磨搓过的皮肤不断发热发烫,而且生疼。
她望着他的背影。
见一行许多人蜂拥着,一股脑儿从地面八方朝他攻了过去,心被猛地抽紧。
她没料到他,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想动她,除非你们有能耐把我杀死。
这样一句话,有多暧昧。
黑暗之中。
她深呼吸,清眸镇定地掠过一旁的男子,见他松了手,开始扭曲着自己的手腕,掠过被她磨搓地有些宽松的绳索,一点一点伸出左手,触及裤缝。
渐渐的,指尖移到了黑色大衣的口袋之中,她压了压冒着湿汗的掌心,愈加的努力伸出手指,几近痉挛。
指尖触及那一抹冰凉。
就像是突然被带离没有水没有任何希望的沙漠一般,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
这里,是城市最灰暗的地方。即使有人看到,也不会理会。
她望了一眼正在与几个男人搏斗的韩訾墨,手指愈发地开始吃力,握住手机,依照记忆之中的方位,摁下一个个摁键。
动作,在悄然地进行着。
她并不知道,究竟电话能不能够打得通,抑或是打到了该打的地方。
张开掌心,她捂着手机的屏幕,将那一抹光亮紧紧地攥在手中之中。
这是唯一的希望。
手紧紧攥着冰冷的手机,几乎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粘稠而冰冷。
她望着前方,定定看着昔日的熟悉身影,身形被黑影淹没。
其实。
她对他很熟悉,不是么。
曾经的她,唯一的全部的信仰统统只有他一个而已。
她几乎把他当成了一切,生命之中唯一能够支撑着她存活下去,努力下去的唯一动力。
极力想抹去。
但,疼痛却仍旧会漫上心头。明知道,再看下去,无法承受。手抚上心口,她却眸色深凝,不落他一个动作。
一直到最后一刻。
不知是否是苍天眷顾,手腕上的一股疼痛突然令她看到了一抹希望。
而,身旁,那个男人早已不见,看来是加入了兄弟之间的队伍之中,以为她被绑得很好,没有逃月兑的机会。
她轻轻地撕了一口气。
声音虽然微弱,却仍旧被警惕的韩訾墨发觉了,他挥手躲过身后一个人的攻袭,黑眸掠过一旁的纤瘦身影,见她举着手机,正在黑暗之中,隐蔽地朝他闪烁着。
薄唇,猛地紧抿。
他决定速战速决。
地上已然躺着几个受伤的男子,唯一能够继续与他斡旋的只剩下两个而已。
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刀,长腿一伸,一个飞劲狠狠将一个男人反腿踢出了极远。
正朝他逼近的唯一一个男子,在一旁斡旋,不敢走近,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不近不远。
呵。
他索性上前,敏捷的身手一瞬间将刀子一把撞落了男子手中的那把长刀,不堪一击。
长腿迅速地朝一旁的她迈去。
苏言柒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奔跑了过去,她迅速的跑到墙壁一旁,俯,拉住了已经瘫软在地上的林木深,而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覆盖住伤口的手紧紧的,却仿佛僵硬了一般。
“木深,木深她叫喊着,十分紧急。
却只听见他近似微弱低沉的喘息声,耳边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冷冽的冷问:“没时间了,快上车
她回过头,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韩訾墨,他一把将她拉起来。
她正要怒斥。
却见他俯,一把将林木深一个用劲扛起来。
不再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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