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抑或是一种饮鸩止渴的毒,自我封闭。
“阿青,今晚回来一起吃饭吧,你大哥二哥他们都会一起回来,好不好?”在他在篮球场时,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
说的内容,原本已经得到他的拒绝,他接过一旁递过来的矿泉水,仰头喝下,手机一直放在耳边,正要开口说:“妈,我……”
他其实想说,妈,我就不回去了,晚上有事。
但。
“你小七姐也会回来,如果有空,还是回来一趟,也算是大家能够一起聚聚,以后也许很少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话筒那边,母亲说的这一段话,几乎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嗡嗡的乱想。
韩煜青停顿了片刻。
答应了。
为什么答应,又是为了什么而答应。
答案从来都只是一个,同一个,同一个女人。
在酒吧里,谁都不知道,他突然看见她在角落里的那一种心情澎湃的激动,就像是翻江倒海一般,好像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浮空了。
他本想远观,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靠近,她就会表现得慌张,总会有些不自在。
与其让她不自在,他更愿意自己独处,就像这几年来的一样。
当看见她被男人骚扰,他明明是恨她的,但脚步却不自觉朝她走去,替她解围,不让她难受,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
呵。
他似乎做错了。
深眸,有着与他的年龄不相符的深鹜,那些情绪是成熟的,是不属于这种年轻而又桀骜的青年人该有的低沉。
仰头喝下手中杯子里的烈酒,他勾唇一抹自嘲,收回了放在她肩上的手,索性要站起来,但衣角却被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拉住。
他的心,就像是架上了独木桥,那一种悸动,使得他摇摇晃晃,像个快要醉酒的人。
韩煜青不置信地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她正在看着他,表情淡淡的,但那双清澈的水眸一如几年前的一般,清澈而又干净。
不被世事而污浊半分。
其实,我们所缅怀的童年也许并没有那么好。
就像我们所爱的故乡,根本就是千疮百孔。
然而,当你走远了,当你长大了。
终于明白时尚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你突然了悟。
唯有记忆所爱的一切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它早已凝结在匆匆流逝的时光里。
是人间唯一的永恒。
风冷,夜黑。
苏言柒开着车,车内坐着几个因酒醉而昏睡的一群姑娘们。
冰凉的风,从车窗的缝隙之中,渗入,撩乱她的发丝,陷入一片混乱。
一双清眸望着前方,手把着方向盘,她侧过头,撇向后视镜里那辆一直跟随着的火红色机车。
也瞥见了那抹骑在机车上的桀骜少年,他带着炫酷的头盔,以一种女人独爱的姿势。
无奈。
她真的说不出这种感觉。
人年轻的时候,总会做一些错事。
即使明明知道,这是错的,但仍有着一股韧劲,总想着如果做了,也许一切会朝着自己所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所以。
韩煜青。
苏言柒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因为,她总是会看见他的眼睛里,藏着和她当年一样的光亮。
人,总是会矛盾,在矛盾中,却彼此都在伤神。
从酒吧的地下停车场开出来,他就一直跟着,她每送一个职员回到家时,都会在窗口瞥见他独自倚在火红色的机车旁,颀长而又瘦削的身影在黑暗之中,显得十分的落寞。
他不过是个年轻人。
却有着与他年纪不相符的深沉。
而,理由,只有彼此知晓。
她没有甩掉他,以她的车技,足以绕几个弯,加速甩开他的追随。
但,她做不出这样的行为来,至少现在是如此。
职员们,今天都玩得疯狂,等苏言柒开着车,一路安全将她们送回时,天色已经染上了彻底的墨色,连宽敞的繁华街道也逐渐变得冷冷清清。
在小区门口刷卡进入时,她将卡收回,放进车内的储物篮之中,正要启动,却记起了什么,回头看了身后的那辆车,和人。
眉,轻轻地皱起。
也许,有那么一刻的犹豫。
她向小区的保安指了指,朝他指指,解释了他的身份,才开着车一路来到公寓楼前。
停好车,她没有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正斜坐在机车上的颀长身影。
他正低着头,中指与食指之间仿若夹着一根细长的烟蒂,在灯光的辉映下,像正燃烧着的红色火舌。
心,无可名状。
“煜青,你学会抽烟了她就像个尴尬的阿姨,拎着手提包走近他,但却不知道从何开口,只能望着他手指之间的烟蒂莫名其妙地说道。
闻声。
他只是抬起眸,立直了身子,一时之间竟高出她许多许多。
一双墨眸,有着他哥哥的影子,幽深如一潭深渊一般。
一直,锁着她。
苏言柒觉得手心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不过是冷汗,扯开嘴角,她像弯了好几道弯子一般:“呵呵,很晚了,你是来找我有事?”
尴尬的干笑。
语气,被她降了一层又一层。
她以为,韩煜青不打算再回答她半句。
就在尴尬已经满上微微涨红的脸时,站在她身前的韩煜青终于开了口,他俯视着她,以身高的优势:“我想住你这儿
额。
明明很多时候,她变得异常冷血。
明明感觉自己,已经练就了一身铜墙铁壁,也不会再对一些事情感到任何的无力。
站在电梯里,苏言柒望着不锈钢电梯壁沿映出的那道安静又瘦削的青年,她低了低头,手指抓紧了皮包。
她的确搞笑。
没有拒绝他。
反而,带他回了家。
只因为,她是他的姐姐么?名义上的姐姐。
“你紧张
当她走出电梯,站在自己的公寓门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近似冰冷的嗓音,颇有些怪异的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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