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青
他似乎过界了,语言上的犀利直接给她一种十分压迫的压力。
打开门,她把他安顿在那间离她卧室极远的客房之中,置备好了一切。
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她有些发冷。
又觉得自己十分好笑。
他不过是她的一个亲人而已,为何如此地惧怕他,甚至将他想歪。
人的心里,压着压力,的确是睡不好。
极其深夜里,苏言柒从梦中惊醒过来,口干舌燥,便推开门,走下了楼梯。
绕过客厅,她走至厨房里,从冰箱里取出冷藏着的水,仰头喝下一杯。
冰冷的水,入了胃,却仍旧觉得心里火躁得很,难以平复一样的上上下下,没有平息。
收拾好,走出厨房时。
苏言柒惊愕地望着那抹堵在长廊入口的修长身影,指尖捏的紧紧的:“煜青吗?”
她看着他动了一下,开始朝她走近。
摁下开关,暖暖的橘色灯光一时之间照亮了这个漆黑的长廊。
也照亮了一身白色睡衣的韩煜青。
“你怎么还不睡?是不习惯么?”苏言柒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尴尬地笑着,然后看着他。
韩煜青冷冷地站着。
将她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
只是勾起唇,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直到将她逼到了冰冷的墙壁之间,退无可退。
他俯,伸手将她圈在手臂与墙的狭窄空间之中,专注地望着她的眼:“你不需要躲我,也不用害怕我
她一愣,表情有些僵硬:“我没……”
他打断了她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不是我哥。你这么区别对待,是什么意思?”
光,很强。
她眯着眼睛看他。
然后看到了他眼中的一抹一闪而过的亮光,熟悉而又陌生。
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捏紧,她弯起嘴角,努力地一字一句仿若平常道:“你是我的弟弟,我又怎么会区别?你想多了,煜青。我们不仅现在是姐弟,将来也会是,然后一直一直都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知道吗?”
如愿。
她看见了他眼中燃起的炙热怒火,一闪而过。
然后,他狠狠松开了手,回到房间里,碰的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一股冷风,在长廊之中徘徊。
她寂静地站着,许久许久。
不该有的,她宁愿没有发生过一分一厘。
早上,苏言柒很早醒了过来。
落地窗,昨夜窗帘一直没有拉上,所以暖暖的阳光,早早洒落一地,也遍布在柔软的被褥之上。
她掀起被褥,瞪着天花,一分钟,二分钟,脑子有些缓不过来。
洗漱了一番,她整理好卧室,才走出房间。
白色的旋转楼梯,有着近似一百三十度的圆弧状,极像童话世界里的那种旋转阶梯,灰姑娘遗失她的玻璃鞋的楼梯。
过道上,栏杆外,她的眼光不由自主落到厅中。
没有人。
愈发靠近厨房,她愈发闻见了空气之中越来越浓厚的香味,是早餐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脚步,停了下来。
她望着餐厅的桌上,摆放着的精致早餐,然后听见朝她靠近过来的脚步声。
韩煜青已穿戴齐整,一袭黑色劲装,越发的酷魅。
“吃早饭吧
他的声音,没有大起大落,径自先入座。
她不尴不尬,也跟着,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不年轻了,我们会说年轻真好。
看到了死亡,我们会说活着真好。
伤心失意的时候,却说不出活着究竟是有什么好。
然而。
要是真的没有活下去的话。
也就着实看不到人生的千回百转,也更加不会知道曾经认为无法承受的痛苦其实都是会过去的。
当你以为你的心已经荒芜,它却会出其不意开出花来。
那一刻。
所有的荒芜,都成了往事。
活着,就是君王。
餐桌并不大。
苏言柒拉开椅子坐下,却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清脆的不锈钢敲击声,淡淡的,像是无意之间发出的小小敲打声。
她抬眸,不解。
“这不是你的家么?”韩煜青的声音,和他哥哥的极其相似,唯一的不同,也许就是一个深敛着,一个却是桀骜地张扬,“我有那么可怕么,姐姐
昨晚的一幕幕,总觉得有些不同。
姐姐。
这两个字,着实被他咬牙切齿了一般,着重的音调,令她的心莫名地为之一颤,只觉得难受得紧。
他这种若有所指的感觉,对她而言,并不陌生,所谓的暧昧见得多了,她终究不知道该如何去断了他的念想。
他一直注视着她,那种执念的目光,像加足了燃烧的火光。
苏言柒只觉得耳根烧烧的,脑中只谨记着要与他保持着距离,或远或近,总之,不能靠得太近太近。
“这是你做的么?煜青长大了她挑了一个话题,随口说道,看一桌食物,豆花鲜女敕,金黄色的煎荷包蛋酥脆,香腻的面疙瘩辣汤,小肉粥……都是她爱吃的。
曾经,他一直与她保持距离,在她鲜少的记忆之中,他只有偶尔那么几次,没有对她翘出尖尖的刺。
记得有一次,她在厨房里做面疙瘩,将面团一抽一抽地拨下一小片一小片,滚入沸腾的汤水之中。
香味十足。
他刚放学归来,打得一身汗臭味,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她回头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讲话,径自转身上了楼。
冲了澡之后,她已经乘了一碗,坐在方桌前,才吃了一口,却见他径自让仆人盛了一碗,坐在她的对面,速速速的开吃。
“原来你爱吃这个她当时觉得很震惊,毕竟,他向来不喜她,那种厌恶的表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看得出。
“我饿了他挑眉,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优雅地吃了几口又抬眸,“以后再多煮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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