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韩妈妈却始终拉着苏言柒的双手,不舍得地劝:“小七,今晚就住这儿吧,这毕竟也是你的家,你想要住多久都可以。”
苏言柒觉得心焦。
她急着想要快点离开,只是为了不想撞见韩訾墨。
而如今,他就在身边,离她不远的距离,她没有侧过头,也仿佛能够感受到来自他的两道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她的身上,脸上。
心一狠,她月兑口而出:“还有工作没做,妈,我还是回……”
“不需要。”韩訾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声音略微地低沉,夹杂着雾气一般有些冷冽,他站在韩妈妈身边,正好能够看见苏言柒的表情,一双黑眸幽深地凝视着她,“我明天可以送你过去。”
言而总之。
苏言柒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洗漱穿戴,都准备得一应俱全,她坐在卧室里的床边,手上拿着一块粉色的毛巾擦拭着湿湿的头发。
失恋的时候,你大可以很悲壮地说: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爱一个人了!
但是,你心里不必真的这样想。
人生的千回百转,是你心碎时没法想像的。
你以后会找到比他好的,到时候,你也许会反过来说:天哪!我当时为什么会爱上那个猪头?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笨了!
许多事情,看得开是好;看不开,终归也要熬过去。
别以为看不开就不会过去。
从小,苏言柒的卧室是与韩訾墨的紧紧相依。
隔着一堵墙。
却渐渐有了难以名状的古怪。
她坐在床边,心里像被堵了太多太多的杂物,喘不过起来。
头发上仍旧有水滴落下,从发顶逐渐顺过细柔的发丝,辗转汇聚成了一股细小的水流。
这幢别墅的隔音效果从来很好。
她擦拭着头发,手指却轻微地抖动了一下,接着她屏住了呼吸,抬眸望向关阖上的门。
被他留下,说不上威胁,但胜似强硬。
她也不想再去计较,总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也许从心底的那一份个性使然,总会习惯性地去适应,如果真的不能忍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为了避开与他的接触,她早早上了楼。
在整理洗漱用品时,还是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
他一进屋就进了卧室,从衣橱里取出件浴袍去洗澡,她听得很仔细,几乎觉得这一切就发生在这个房间里,近得十分逼真。
如果不是某人有心,她也听不到这些动静。
他做,她不语。
屏蔽了情绪,做自己的事,直到此刻,才安静地坐在了床边,却突然听见了门外响起的一声开门声,随之响起的是沉稳的脚步声。
即使隔着一扇门,她仿佛能够猜想到,他跻着绒拖,沉稳而淡漠地从他的房间走至她的房间之外,站在门前。
瞬间静谧了下来。
她屏住了呼吸,感觉浑身的毛细血孔就像出了差错一样,变得十分的紊乱,分不清谁在扩张,谁又在紧张地收缩。
神经的紧绷,制约了她的动作。
擦拭头发的手,不自觉停了下来,耳边总是越来越清晰地将在这个房子里的动静诠释放大得越来越大。
心,仿佛都悬在了半空中。
就在她快要卸甲之时,却突然听见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只是这一次它渐行渐远,隔着许多许多的距离。
人总是会面临这样的选择,明明仅在咫尺,只是转了一个方向,就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而,也就会有过多的遗憾或是喜悦发生。
选对了,自然是一件令自己愉悦的事,而一旦走错了路,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分不清正确的方向,也从不明白自己的归属究竟是在哪里。
也就一点一点偏离了自己最初的目光,从此变得越来越不像当初的自己,变得越来越沉郁。
而。
就在苏言柒重新将浴巾擦了擦头发的底部之后,心底乱乏,想要站起身去阳台上看看时,身子停在了紧关的门前。
她停顿的这一刹那,极其的自然。
也突兀地与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十分地巧合地贴合在了一起,重叠得密密实实,就像是彼此有了心灵感应一般。
心,仿佛被那一声敲得变得动荡不安,如一潭湖水,明明之前是平静得很,而如今被丢下一块巨石,掀起了巨大的涟漪,久久难以平静。
手,伸在了门把上。
苏言柒觉得自己像是经历了很长很长的时间,而事实上,这几秒之后,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的指尖有一瞬间地不自然地僵硬。
突兀地对上那张英俊的脸,熟悉的眉眼,心底彻底地乱成一团。
而,脸面上,她却举止较好地微笑着,保持着不禁也不远的笑容,仿佛在乎,更仿佛也不在乎。
“有事吗?”她很严肃,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平淡的语气里有一丝淡然的意味压过了头,显得有些冲。
也挑起了韩訾墨心中的郁结,他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过多言语,直接伸手,欲推门而进。
而这一个动作,发生得太过于突然。
苏言柒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挡,指尖却在凌空之中触及一堵坚实的硬物,硬硬的,带着一股触人的炙热。
而,等到她想要收回手时,手却被一只大掌狠狠扣住。
带着一股愠怒,她不满地抬眸,对上了那双正在探究她的黑眸,如晕眩的海一样:“松手。”
手腕被韩訾墨的手紧紧扣住,突出的骨头因为被握得太紧,产生的磨搓有些发疼:“为什么不好好等着?”
冰冷的嗓音,掷地有声。
苏言柒愣了一下,在脑海里僵住,才突然找到了他脸上那副阴郁的危险究竟是为何而来。
她很心虚,但此时此刻,还是择了一个谎去堵上:“不太有意思,所以就想早点回来。”
没抬头。
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借口只能是被当做借口,一般人怎么会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