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她自己都不相信,事实上。
而。
她却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渐渐地松了开来,趁这个空当,她用力地趁机将手抽了回来,直觉性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自卫的动作,却恰巧成了邀请。
门外的韩訾墨顺势走了进来,逼着她一步一步走进了房间里,退至床尾。
一个俯身,他的脸只与她差了几厘米,甚至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高挺的鼻翼里呼出的温热气息。
带着一股侵占的意味,一点点腐蚀她的思维。
不喜欢这样的被动。
在他面前,总是面对了太多太多的被动,她将双手抵在胸前,原本侧着头,他这样逼她,又狠狠转了回来,直直对上韩訾墨的眼神:“你想说什么,请你直接讲出来就好。”
一张脸,因为急,微微地泛红。
却显得白里透红的,更添了几分灵气。
这一句话,总算触到了韩訾墨的怒气,他拧紧了剑眉,双眸发出深邃的光亮来,注视着面前的她的表情。
她怎么可以如此随便地这样理直气壮!
他真的是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搁在过去,他哪一次会为了一个女人推迟应酬,哪一次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急急退场,轻而易举地牵动自己的怒气。
苏言柒。
看见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她笑得纯真灿烂,这样的和谐便让他没来由地有了愠怒,不管是怒气还是嫉妒。
他离开时,她却可以沉默,没有丝毫的表示。
他这样又算了什么?明明可以直接去酒店的应酬,但却还是命司机绕了大半个城,经过这里,只为看一眼她还在不在。
很巧。
连他也未曾料到,她竟然真的在,并且就这样孤身一人出现在大厅之外,静默地站立着,有一种放空的状态,也使得他心里升起一股心疼,也不再生她的气。
呵。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敢直接离开,他应酬回来,几乎将这家酒店翻了个遍,心急火燎,几近要去搜遍全城,却在车上接到了她已经到家的消息。
从始至终。
她像一个没事人,高高在上,高高挂起,仿佛他像个傻子,兜兜转转绕着她,她可以尽情地指挥。
韩式新任董事长,何时受过这样的凌虐。
是。
她成功地挑起了他的怒气。
苏言柒哪里知晓韩訾墨此时的想法,她瞪大了眼睛,直直看见他的全身。
他像是刚从浴室出来,踩着拖鞋,浴袍松松垮垮的系着,头上的碎发沾染了些许的水意。
而,他此时的动作却能够让她看到他浴袍下的肌肤,光滑平整,可见长期锻炼的痕迹。
她迅速别过头去,而他的动作却更快,强硬地扣住了她的下颌,紧紧地,掰了回来。
屋子里很黑,空荡。
两人的呼吸,紧紧地贴合,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体味谁的气味在弥漫开来,纠缠在了谁的发间。
敞开的窗台,不时有清凉的风钻进轻质的纱帘,一幕又一幕。
苏言柒的心,已经顶到了嗓子眼。
她几乎能够感觉到,从韩訾墨身上迸发出的危险气息,已经到了火山喷发的临近那般程度,不可阻挡。
想到他有可能做的事情,她的大脑里彻底一片空白。
和他站得太近,她咬咬牙,挣月兑他禁锢下颌的手,往后不禁退了两步,又觉得不够,看了看前方,韩訾墨冷着眼眸,不说一句话。
他生气的时候,总有一个特征。
英挺的剑眉会淡淡地压下,如倒八字一般,也增添了几分僵硬的稚幼,但在此刻,这些对于苏言柒而言,都无暇去顾及。
又往后退了一步,脚步停了下来。
本来就是贴着床尾站立,本身支撑并不牢固,她只忽然觉得腿软,明明知道不应该僵持在这一幕,想要抽身离开,身子一转,晕乎乎地不小心撞到了结结实实的实木床板,发出一声清晰的崆的响。
这真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小腿的腿骨都感觉到麻麻的刺痛,结结实实地被撞昏,身体的本能反应就是伸手去捂住痛处,但眼角余光还是发现,韩訾墨已经顺势走近,一个大步,已然贴近她的身体。
她不敢再揉着腿,尴尬地抬头。他一声不吭,忽然一把扯过她,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肩膀,带她入怀,把她勒在他的怀里。
“苏言柒,你真的很狠。”
他这样说,嗓音却如玉质一般好听。
不减半分。
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无奈,以及无法掩下的宠溺。
大脑突然间莫名的短路,一股熟悉的味道沁入苏言柒的鼻翼里,她闻着闻着,心底仿佛有一处开始慢慢地软化溶解。
就像是时光错搁,回到了结婚的那三年之间。
那时的她,似乎只要韩訾墨给一个这样的拥抱,就会让她兴奋快乐好多天好多天,那种满满的幸福就像被瓶盖塞住了,满满储存在她的心脏里,转化为能量,继续更爱更爱他。
但。
这样的希冀,大多只是想想。
很多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在十分静谧的空间里,仔细地去寻找窗外院子里响起汽车的引擎声。
然后,再在不断的压抑中睡去。
也睡不安稳,总会在想,他也许只是回来一会儿。
那种不安定的感觉,像毒蛇一般,总是压制着她的思维。
几乎不能呼吸,垂下眼脸,她的脑袋突然间就像挤进了许许多多的混杂色彩,一直混淆着,一直搅乱着,直到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却发觉自己已然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腰。
在苏言柒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拥抱,但韩訾墨又岂会这样想。他一向都反应迅速。反应过来的时候,韩訾墨已然抱着我坐在柔软的大床边。
床很大,也很柔软,特意换上的被褥有清新的清香剂味道,苏言柒挣扎着要站起来。
她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姿势,太过于暧昧,更太没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