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事人韩雪丽再怎么没有恢复意识,她确实还是躺在这里的啊。而且还是因为奇温才变成现在这个状况的,奇温怎么完全没有一点儿愧疚之心反而还如此放肆呢!
景珠顿时气上心头,有一股想扇奇温一巴掌的冲动。
“你这是什么意思?喂,我可告诉你,这次金珠焕导演还请娜凤出演女主角呢!”
“是吗?那你觉得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然后去拍戏呢?”
奇温就像没听到景珠的抗议似的,悄悄地瞥了一眼双眼紧闭的娜凤,问道。
“刚打了镇定剂所以睡着了。之前也发生过一次类似的事,所以我也很担心。那个时候可是睡了两天都没有醒过来……”
景珠“呼”的一声舒了一口气,然后冷静地说明了娜凤现在的状态。
奇温静静地看着那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娜凤,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稍微有一点感到内疚。
看到和娜凤相关的报道之后,他觉得挥刀捅伤娜凤的人十有**是自己的铁杆粉丝。但此刻,比起被刀捅伤倒在血泊中的受害人娜凤,他更担心这个一脸愁容地看着韩雪丽,帮她整理头发,查看输液瓶状态的景珠。
从别的女人身上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若隐若现心如刀割的感觉。让他产生这种症状的原因,以及能够解释说明这一切的原因,现在在就站在那里。
姜景珠……我的女人。
奇温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像这类似的情况……之前也有过一次吧?”
奇温突然想起以前有个自称是自己粉丝的女人用石头砸了景珠的后脑勺,导致景珠入院的事。他压低了嗓音问道。
景珠当然也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所以一副了然于胸似的回答道。
“当然记得啦。我的后脑勺可是被砸出了一个大大的坑呢,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啊?”
景珠自嘲似的耸了耸肩。
“那时贴在你后脑勺的创可贴可是超大号的。”
呵呵。奇温一边回想起当时的事,一边嘻嘻地笑着。
“对啊。所以当时前辈都不肯跟我照毕业照呢。”
“对啊,那是自然,万一又给你带来更大的危害怎么办?我是故意避开你的。”
一直在解释当时那件事的奇温,突然像表白似的用一种很清澈透明的眼神看着景珠。
“不过话说回来,我跟你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这个嘛,我也想知道啊?每次见面,你都是一副心怀不轨的样子,看我的眼神也怪怪的,如果我也乐意的话,说不定能跟你在这医院的病床上****了都。那这么说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呢?等一下,如果你想提上次在勃艮第的事那就算了,我记得我好像说过那次是我的失误了哦?”
景珠定定地盯着他,丝毫不给他任何插嘴的机会一口气就把话给说完了。
听完了之后,奇温也顿时无话可说了。只好把刘海挽到耳后,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画面就像电影里的场面一样帅气极了,但是看到戴着呼吸器的娜凤,景珠内心十分煎熬,根本没有心情欣赏他那帅气的模样。
景珠立马背对着他转过身去,静静地望着娜凤的方向。
“哎……我爱你。”
他就像下定决心了似的,向景珠告白了。但景珠却用一种严厉冷酷的眼神盯着他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爱你。”
奇温这个老油条总是油嘴滑舌的,根本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现在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完全没想到他会在如此意外的地点,意外的时间里跟自己告白,景珠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地杵在那里。这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场景。
“这句话你在七年前就已经说过了。”
景珠故意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就像个脸蛋胖嘟嘟的小孩一样无情地甩出这句话。
奇温并不想再提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但是景珠又开口说道:
“不过前辈跟我表白之后,不久…….又跟我说分手了。真的是非常善变呀!”
景珠在说“非常”这个词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是,我也知道。但当我休假的时候,看到我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度过了一个晚上时,我也气晕了好嘛!试问看到这种场面还有哪个男人能不生气的?”
奇温解释道。
景珠完全听不懂他在讲什么,所以赶紧接着他的话问道。
“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听前辈你的意思,是我背着你跟别的男人乱搞啦?我没听错吧?”
“没错。”
“我真的不想再回忆当时的场景了……”奇温在心里暗暗想着。
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然后点头肯定了景珠的问题。
“我晕!真是无语了!”
景珠的眼里蹦出了愤怒的火花。
“真正无语的人是我好嘛!看来一个月只能见我几次,只能****几次根本满足不了你啊?所以你才需要找别的男人来解渴是吗?”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奇温就一股怒火涌上心头。他两只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
“哎!我说吴王子!说话给我放尊重点!”
在奇温的描述中,景珠完全变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脚踏两只船的坏女人。她瞪大了眼睛,用凶狠可怕的眼神盯着奇温说道。
“把我看作那么随便的女人吗?至少我和前辈交往时,再没有别的男人!”
“你可以发誓吗?”
奇温嘲讽似的,扬起了一边的嘴角。
“好啊!但是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誓?现在我们是互不相干的人,再不是相互可以束缚的恋人。现在,我是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的成年人,我现在从这里走出去,见喜欢的男人,不管是两个还是三个,去搞******,你也不能说什么!你没有那权力!这话7年前就应该说才对!”
“我见过了,我亲眼看过。”
奇温突然冒出这一句。虽然这是过去的事,已经久远得发霉了,但无论什么时候说起,都像一个定时炸弹。
“什么意思?”
奇温是那种追根究底的男人。
“我射击比赛得了一等奖。”
“这是在自我炫耀吗?”
景珠双手定定地抱在胸前,扬起了傲慢的眼神。奇温把7年来撂着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天放假了,3天2夜。”
“然后呢?”
“离开江原道,我就直接去大学城,去你租的那个房间!”
“……。”
景珠双手定定抱在胸前,用疑惑的眼神,等着他继续说。
“三个小时?还是等了四个小时,我不记得了。等了那么久,你却和别的男人挽着手,亲密地偎依着走来。有说有笑的真是般配!”
现在再想起还是生气似的,他说话的速度也快起来。
“继续说。”
虽然不知道要听这不可理喻的话到什么时候,景珠很无语,但是没有打断,无论如何想听完他编造的话。
前一刻甜蜜地说着我爱你,下一刻就全然改变的男人冷漠的样子,感觉就像是几天前的事。就算伸手也抓不住他那冰冷的背影。
和他分开之后,她经历了多么痛苦的后遗症,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
体重下降,瘦得再也不像人样,还掉头发,虽然医院诊断说是营养不良和神经衰弱,但是,分手的痛苦并没有到此就结束。
“真的非常难受。”
不明原因的呕吐和眩晕……
结果,她回济州岛休养了一年多,身体才勉强得到好转。
但是,他现在却说,当初是她劈腿。
他继续固执地盘问着。
“你和那男人进了租用房,一直没有出来,直到我凌晨3点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出来。我还想确认一下,兴许他从入口或者别的地方出去了,但是,里面传出你的申吟声,我已经不忍心再确认了。虽然我心里想确认想得直冒火。仔细想想吧!是那年12月初!之后下一周,你厚着脸皮又来见我了是吧!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
突然,奇温像是抑制不住感情似的,激动地跳着。
这病房里的娜凤还在躺着,还没醒过来,在应该保持安静的病房里,说是来探望的人竟然这样暴跳如雷,景珠也发火了,现在再也忍不下去了。
“气死我了!”
景珠生气地说道:
“根本没有那样的事!你在写小说吗?”
“你就是那样的女人,我就就知道你会全盘否定。你这样的女人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诚实两个字!你说的全都是谎言!骗我很好玩吗?”
奇温指责的语气越来越强烈了。
娜凤在静静地睡着,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自己的床边,景珠和奇温正在杀气腾腾地吵着。
“真是乱说!”
景珠否认道。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男人的脸。个子和你一样高,光亮的褐色头发……”
奇温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回忆着当时看到的那男人的样子……
“什么?”
景珠皱起了眉。
“难道是他……”
听着奇温的描述,景珠眨着眼,揣摩着,小声地说道。
奇温得意洋洋地抬起了下巴,看着她。
“看,你也知道吧。看来是现在才想起来啊?也是,不是一个两个的话,应该更容易想起来的啊。我的眼睛,难道会看到没有的事吗,什么啊?”
景珠看到他紧握的拳头,青筋突爆。他好像忍不住要发火似的,那憋得通红的脸,在簌簌地抽搐着。
真想踢他一脚。
“那是我弟弟。”
景珠平静地说着。
什么?7年前,他那么冷漠无情地离开,结果是因为这小小的误会?就因为那样,相互间错过了吗?
景珠一下子泄气了。
“……所以,在巴黎的时候也是把我看作是随便的女人,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啊。”
他没能了解清楚就那样臭骂自己。真是让人失望。难道吴奇温就这么不值得别人信任……
当面问清楚的话,当时就可以解除误会。但是他却自己误会,残忍地离开。这样自私的男人。
但是,奇温却坚持说自己亲眼看得清清楚楚,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什么?现在还想狡辩。没关系。那只是过去7年的旧事而已。都痛痛快快地说吧。我不会指责你,说你是个说水性杨花的女人的!”
“真的是我弟弟。那年12月,他说要来首尔就当是毕业旅行。跟同行的伙伴分开后,来和我住了一天。”
景珠无力地解释着。
仔细想想,奇温会那样想也有可能。但是,从哪里开始做错的呢?
奇温不相信她。
如果他相信她不是那样的人,那时候叫住她,她就跟他介绍自己的弟弟,哪里会是现在这样子?
7年前,那个时候也不会知道现在的情况。
再说,奇温当时正在军队服役。男朋友在军队的时候,劈腿的女人哪止一两个。
景珠也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他们就算侥幸一直相恋到他退伍,他后来在日本活动,一年又能见到几次面呢?
俗话也说,经常不见,心也会隔远。
结果,分手的可能性,比一直好到现在的可能性明显要多。
“解释得还真像一回事?”
固执的奇温还是没打算相信景珠说的话。
景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在挂着娜凤床角的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来厚厚的日记本,哗哗地翻着,在最后一页,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他。
“看吧。”
“这是什么?”
“正如你看到的,和睦的全家福。”
奇温想要把照片看穿似的,紧紧地盯着照片看。
在照片里看到了比现在小很多的景珠,还有景珠的父母,以及两个弟弟。
还有,正如景珠说的他是她弟弟,所以在她的两个弟弟中,怪不得有一个很眼熟。
奇温终于明白,这七年原来都是误会。
仿佛眼前的重重迷雾拨云见日。同时也对自己感到很失望,他双腿发软。
因为景珠的话而受到巨大冲击,这漫长的七年里,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和其他女人交往,无数次地原谅她,恨她,想她,讨厌像个大傻瓜一样的自己,他承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
因为看到他凝视着照片的模样,景珠才知道他也是刚明白真相。
那时候他看到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弟弟。
“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两眼黯然,无力地喃喃自语道。
“我那么恨你……恨不得要杀了背叛我的你!这段时间我都做了些什么啊?”
他自嘲地自言自语着。
“现在知道了吧?那你走吧。娜凤还要休息,我也有点累了。”
“景珠啊。”
奇温立马从座位上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我还……”
“我说了我累了吧?”
景珠像是不想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似的,摆了摆手。
她怀孕后经常觉得疲劳。但是奇温没有退缩。
“我们……不能重新开始吗?”
7年前,那个寒风呼啸的冬天又浮现在了景珠的眼前。她穿着驼色的粗呢大衣,带着毛手套,冷得瑟瑟发抖,站在部队的入口处等着他,那时那可悲的青春。
那时候他说什么来着?
“像你这样的人,我现在腻了。你给我滚。”
那时候不知道有多么心痛,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气结,心里堵得慌。景珠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不要。”
景珠冷冷地回绝,她已经精疲力尽了。
“那个时候……”
“请你走吧。现在我不想见到前辈。”
景珠掀起一阵冷风,转身背向奇温说到。
奇温一脸的悲痛,久久凝视着景珠冷漠的背影,垂下肩膀转过身。
奇温从病房出来时,仿佛还对景珠留有一丝留恋,回头张望着。
奇温的视线已模糊,紧紧盯着她看,然后又有气无力地落了下来。
景珠虽然很想立刻靠近他,搂着他的肩膀安慰他,但是她却是紧握着拳头,强忍了下来。
如果还是7年前的话也许她会那样做。
如果说还是很天真的,眼里只有奇温一人的那个时候。
但是现在,那时候的她已经死了。
就像7年前爱着她的吴奇温也不在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