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醒过来:“噢,谢谢妳,本来是我要救妳,妳却先救了我一命。我发现妳其实蛮有魄力的,小姑娘。”
“不要叫我小姑娘!你又有多大啊,怎么一副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气,你以为你是大将军挺了不起是不是?”
他正待辩解,只听“叭”响脆的一声,木鸢蓦地一颤——引绳断了!原来正当底下众人拉拽的时候恰遇一股强劲的上升气旋,再粗的绳子也承受不了,木鸢像风车一样螺旋着冲天而去!“啊!——”妳什么也不顾了一头扎进“刀疤”怀里,两臂若扣住悬崖上一棵树似地扣住他。“哇,危险!”地面上的人群同时发出一阵惊呼。而“刀疤”面无表情,左臂抱紧妳,右手若驾驶惊涛骇浪中的小舟一般拉拽着操纵杆。妳头晕目眩,只感到天地转成一团,辨不清哪是天哪是地,只能闭紧双眼心中苦苦祷告:风快停吧,飞得愈高摔得也愈惨呀!
不知过了多久妳感觉木鸢的旋转和上升慢下来、停下来,同时感到一股寒湿之气侵袭全身,睁眼一看——“啊,云朵!”妳惊叫起来,只见大朵大朵的牡丹云伸手可触,原来木鸢已远离地面钻入云中!
“小——小姐,妳喜欢云?”
“当然啰,”妳兴奋得似乎忘了身处险境,“从小到大我都喜欢看云,常常幻想能够躺在白云上周游世界。”
“恭喜妳美梦成真。”他有点哭笑不得,更无心思同妳一块赏云。妳想不到他正在暗暗抵抗一种温柔的力量的侵袭——那便是和他粘在一起的妳的软绵绵而又磁力四射的娇躯,他以一种苦行僧的卓绝意志强压着隐秘的燃烧。
此时的木鸢平稳得如同漂浮在水池上面的气垫床,你们突然意识到上升气旋已停止,这是大难之前的异常宁静!俯瞰大地,凤凰城已变成一个小村落,城北的难江宛若一条长长的飘带。
“糟了,这至少有两里地高,”妳预感到会死得很惨,几乎要哭出声来,“摔下去还不成一堆乱泥,难看死啰!”
“死都死了还管难不难看。”他不禁一笑。
“这时候你居然笑得出来!”
“贫僧十三岁开始打仗,十几年来不知多少回差点死了,早已麻木。”
果然木鸢开始晃动起来,妳吓得面如死灰。他轻轻抚弄妳的秀发:“别紧张,我们玩一个三岁小孩的脑筋急转弯让妳笑一笑。”
“我没你那么麻木。”妳没见过死到临头还穷开心的人。
“兔子和乌龟赛跑,第一次兔子输了,很不服气,于是又赖着乌龟比了一次,这次它没睡觉,结果还是输了,妳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我才没闲工夫猜呢。”妳感觉木鸢打起摆子,并缓缓下坠。
“那我告诉妳:兔子一路遥遥领先,可经过凤凰城时看见全城人围着什么东西看,它想我也去看一眼吧,只看一眼肯定不会耽误,谁知它一看就舍不得走了,把比赛抛到了脑后,所以乌龟又赢了。”
“好哇,你笑话我!”妳不觉嘴角一抿。
“哈哈,笑了吧。”
“我是笑你,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话未落音,木鸢突然失重,自由落体式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