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心里大惊,自己当初可是经过乔装打扮才敢翻入中天御溪谷杀狗的,整个过程中没有留下丁点蛛丝马迹,警方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追查到自己,难道有内鬼?这也不肯能啊,即使是有内鬼警察也找不到丁点证据,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帮警察让马老二利用了。
“哼,既然要玩,那就陪你玩得更大一点。”无名在心中暗自说道,原本起伏不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他的这个不自觉表露出来的微笑在众人眼里却是如此的诡异与狡黠,然后大大方方的将双手伸到刘峰面前。
手铐是刘峰亲自给无名带上的,拷得很松,还特意让一个刑警月兑下外衣盖在无名手上。而刘峰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怕把无名*急,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举动;而来则是他心里很清楚无名的背景,他刘峰又不是傻子,在目前两派的博弈尚未分出胜负之前,他可不想把自己的退路堵死。
“老大!”
“大哥!”
见无名被警察押着就要走出出租屋,蒋骆和王兴都紧咬着嘴唇,略微担心的喊道。
“没事,在家等我出来。”无名转过身对着两人淡淡的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在两个警察一左一右的“搀扶”下走出出租屋,坐上警车。
而蒋骆和王兴两人一直跟着来到楼下,眼睁睁的看着无名被警察塞进警车带走。期间,蒋骆几次都想拔枪出来的,但是被王兴死死的给拽住了,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这事得从长计议。警车走远后,蒋骆也驾驶着标致载着王兴向他们家公司飞速驶去。
警车直接驶进市局大院,刘峰带着两个彪形大汉夹着无名直奔四楼刑讯室。期间,无名遇到了老熟人沈家明,后者在见到他被捕之后心里并没有那种报复的快感,反而替他感到惋惜。
无名被带到四楼转角最里面的一间刑讯室里面,十来平米的小房子里面,墙面白得有些晃人眼。四面墙壁上都没有窗户,仅在右上角的墙顶开了一个透气扇,正发出呼呼的工作声音。从门口往里走五步左右的距离放着一把椅子,当无名坐上去的时候才知道这把椅子是特制的,用电焊将四个椅子腿死死焊进地面,恐怕就是当年能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也无法撬得动。椅子的正上空是一盏吊灯,起码有200瓦,而椅子的正前方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和一个两个小台灯。
两个大汉刚刚招呼无名坐下,刑讯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年轻人。原本在桌子前坐定的刘峰见状,连忙起身迎上去道:“蹈哥,你怎么过来了啊?”
马蹈和刘峰两人虽然不在同一系统里面工作,可关系没得说。马蹈作为老马家唯一一个混迹政府部门的独苗,自然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使命。要不是当初唐硕极力阻止的话,这小子现在就不会是在交警队混日子了,至少都是和沈家明一个级数的人物。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在刑警队招兵买马,拉帮结派,以副队长刘峰为首的一帮人就是不折不扣的老马家的走狗。
马蹈从小就头脑灵光,在进入体制内工作以后,就开始有意识的接触、拉拢各色各样的人物。很适应这个大染缸下的生活,经常自己贴钱带着一帮子人混迹于市区的各家娱乐会所按摩找小姐。所有在这个市局可谓是混得风生水起,人际关系相当好,加之家庭背景的因素,很多科室的主要负责人都卖他面子。
马蹈笑着拉过刘峰,凑在他耳朵边多了些什么,紧接着便看到刘峰有些为难的望着马蹈道:“蹈哥,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峰子,没事的。市委李秘书和市局的王副局长都同意了。再说,我自有分寸,不会弄出什么状况的。”马蹈笑意盈盈的看着刘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
象征性拒绝马蹈的刘峰肯定是拗不过的,最终选择了妥协。对着两个大汉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心领神会的两人就走过来将铐在无名手上的手铐给解开,然后跟着刘峰一直走出刑讯室。
无名根本不认识马蹈,更不知道他是马老二的堂弟,当他看到马蹈一过来就让人给把铐子下来,心里还在想他是不是老爷子派过来的人勒。正当他想要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突然被马蹈扭住胳膊,反剪起来铐在了椅子的靠背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对方并不是老爷子派过来的人,而是准备给自己开小灶啊!
手铐的齿轮咔咔嚓嚓的响个不停,一时间无名只觉得有两道铁皮嵌入自己的手腕,一阵生疼,感觉血流都不畅通了。
“对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马蹈,市交警队副大队长。还有,那天让你砍死两只天价藏獒的马老二,是我二哥。”马蹈转到无名面前,笑得很邪,很阴。
整个过程中,无名只是在最初抬起头看了看外表一脸面善的马蹈,至于后面,就一直将脑袋别过去,都懒得搭理这阴损的小人。
马蹈望着满脸挂着不屑的无名,并没有当即表露出恼羞成怒的样子,翘着条腿做到正对着无名的那张桌子上,点了根烟叼到嘴里,不温不火道:“哼,小子,我知道你身手好,要不然也不可能阴悄悄的就干掉两头猛家伙。不过,既然你现在进了这间暴力刑讯室,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踞着,就算你他妈是块茅坑里的石头,老子也得给你敲出两个花纹来。”
无名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别过脑袋瞄了马蹈一眼,这种小把戏早在很早的时候他就玩过了,没什么新鲜感。恰巧这个时候马蹈也在盯着他,就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马蹈只觉得两股寒彻透骨的冰冷瞬间刺破他的双瞳,跟着整个人便下意识的向后倒去。
“草,这狗日的目光比他妈眼镜蛇还毒!”马蹈在心底很不甘心的吼了一句,在无名那双如猎鹰锐利的目光下,占据了天时、地理、人合的马蹈更像是被反手铐在椅子上的猎物。这个成天只知道勾心斗角喝花酒的纨绔大少又怎么可能是经受过血与火,生与死考验的无名的对手,无论从身手还是气场上,都和他相差十万八千里。
这个时候,刑讯室的房门再次被打开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一共进来了三个人,而且都没有穿警察制服,而是一身运动装备。最后进来的那个小子很有识趣的将房间门锁死,转过身对着无名一脸的坏笑,在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铁锤和一本厚厚的书。
“蹈哥,咱这就开始?”领头的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彪悍青年,从手臂上那黝黑结实的腱子肉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就等着看你们的表演了。”马蹈微微扬起嘴角,转到桌子后面的靠背椅上美滋滋的抽着特供小熊猫。
大个青年撇了一眼被反绑在椅子上的无名,也没有说话,怪笑着走向无名。伸出左手按在他的脑袋上,然后伸出右手掌在眼前晃了晃,吐了一口唾沫,对着他的小月复就是一记力道十足的勾拳。
出拳的这人叫王志,有个重量级的老爹,也就是马蹈口中的王副局长。这小子小时候学习成绩不好,三天两头打架,中学开始就在体校练散打,后来好歹考了个不入流的公安专科学校,毕业后通过老爹的关系调入公安系统。虽然现在是个小警司,可在父辈的荫庇和提携之下,未来的前途可谓是大大的光明。
由于家族利益的缘故,他老早就跟马蹈混熟了,臭味相投的两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这些年没少祸害小妹妹。本来今天他轮休,刚刚正在桑拿房玩了一个双飞的他接到了马蹈的电话,说让他帮忙修理一个人,这小子二话没说,当时就带着两个小的风风火火的杀到市局,临进刑讯室的时候还不忘带上一点基本工具。不过,他对自己的拳头向来都是很自信,加之好久没有找人练过手的他拳头正痒着呢,所以就将就着先拿无名来练练手。
这一拳正中无名的胃部,当时就打得他弯下腰去,险些连刚刚吃的早饭都给打吐出来了,背上才结疤的伤口被扯得一阵生疼。
正当王志一脸得意的望着马蹈的时候,无名缓缓的抬起头冷笑道:“呵,你没吃早饭啊?就那么点力道。”
“草,狗日的贱骨头挺硬的。”王志见状,大怒道。同时,双手也没有闲着,对着无名的脑袋,肚子就是一阵猛揍,连昨儿个玩双飞燕的时候都没那么卖力。一阵咚咚的声响如同敲闷鼓一般,若不是这间刑讯室的隔音效果奇佳的话,估计在走廊的另一头都能听见。
马蹈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掏出中华烟发给另外两个跟着王志一起过来帮忙朋友,几人就靠着墙角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欣赏着王志疯狂虐打无名的画面。
许是由于这些年被女人和茅台掏空了身子的原因,王志在连甩出三四十个组合拳之后,渐渐有些体力不支了,靠着桌子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被铐在椅子上的无名更是觉得肚子里面一阵翻江倒海,背上有些生疼,估计是伤口裂开了,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就跟没事人似的一脸鄙夷的斜视着王志道:“这就怂了?简直连个娘们都抵不上,有种就再来啊!”
“鸡毛,你们俩上!”王志火冒三丈的吼道,跟着拿起桌上的烟叼在嘴里,火机连着打了好几下才点。
“嘿嘿,鸡毛,你说我是翻到一百页好呢还是翻到两百页啊?”另外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警察看着手拿铁锤的鸡毛,一脸坏笑的问道。
“额,这个就就从一百页开始好了,慢慢来。这贱皮子外表看起来好像是个硬茬子,你说他能扛到第几页啊?”鸡毛扭了扭腰,活动活动筋骨后挥舞着铁锤走向无名。
“我赌超不过二十下。”魁梧青年掰着手指数了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好,老规矩。”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