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渌突然轻笑起来,那铜铃般的声音让池城感觉心肺纠结在一起。她扬起脸来看他,对着他的样子充满童真的快乐,一双狭长的眼睛眯成柳叶般的细线.
白渌有种促狭的报复感,看到面前这个“害”她结婚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百年不遇的纠结。是抱歉,还是怜悯?
这些事情,就连爸爸妈妈也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一人。今天说出来,有种豁出去的任性。倒瞬间觉得痛快了。
是痛快,痛感迅速传遍周身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你现在走,我不拦你。”池城突然开口,微微眯着眼睛看向白渌。
“你不会是介意我心里念着别人吧?”白渌肆意的反问,眼中的讥诮不知针对谁。
池城不说话,只是盯着她好像无声的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白渌便逐渐敛了笑意,将视线转到别处。
“为什么要走呢?落下一个逃跑新娘的罪名,我可担待不起!”她自顾自的说,却依旧有玩笑的成分,将刚才池城的话还给他,“如果你现在走,我不拦你。”
“如果你想清楚了,以后就别后悔。”池城说的郑重,语气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像是警告,或是宣告,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这也是我想说的。刻”
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逃了。逃到哪里不是一样?
两人突然携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大家都不由一惊。新娘子不是应该由女方父亲带出来吗?
就连向来最会随机应变的司仪都忘了反应,直到接到池城递来的眼神,才灵机一动,让大家欢迎这对新人的出现。
身后的乐团开始演奏,结婚进行曲听起来有些乏味。
双方家长似乎也没什么过多反应,只在刚才一刹那有些吃惊,看到新娘新郎脸上淡然的笑意,便也算是默许似的,开始听台上司仪幽默风趣的表演。
对于那一天,池城的记忆仅仅存在一个画面。他看着面前女人脸上的笑,只觉得烦躁不安。前一秒,她还和他倾诉着对另一个人的爱,这一秒,她已经可以满脸笃定的和他站在众人面前,接受大家的祝福,亦或检阅噱。
她的手里甚至忘了拿花捧,嘴唇上的红也退了好多,大多被她吃进了嘴里。池城记得白渌刚才狠狠咬着嘴唇,好像跟自己过不去似的。
台下很多人哈哈大笑起来,大概是司仪又在说什么耳熟能详的段子,不知背了多少遍。池城目光开始游弋,在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找到了那张美丽动人的脸。
她双手紧握在小巧精致的下巴前,好像很紧张似的,笑眯眯的望着这边。时不时的冲着身旁的男人轻轻说着什么。
池城记得,前不久,她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她那如同果冻般弹性润滑的小脸上,跳动的尽是阳光和笑意。
那时是夏天,现在已经秋天了,新娘子的衣服却还是这么少,可是,温度好像也没有特别冷。
她在看他,希望他幸福。
他的豆豆也来参加他的婚礼。
“池城先生,你是否愿意娶白渌小姐为妻,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健康或者疾病、年轻或者衰老、富贵或贫穷,始终忠于她,直到离开世界。你愿意吗?”
台下好像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都被这神圣庄重的时刻所感染。而池城的世界一片安静,他远远地看向白渌的后面,台下那张纯澈无暇的笑脸,她瞠着大眼睛的样子十分好看。
停顿的时间有些长了,渐渐传来***动声响,就连司仪脸上的表情都不免尴尬起来,又轻声问了一遍,“你愿意吗?”
池城突然感觉手腕被人轻轻碰了碰,恍然回神,是司仪迫不得已提醒他呢。
池城一怔,看向白渌,她依旧若无其事的微笑,看着他的眼中多了几分看笑话般的置身事外。
他扯了扯嘴角,看了眼身旁的司仪,“不好意思,如果也让你面对着这么漂亮的新娘,你也会和我一样听不到别人说话的。”
一句话,将所有尴尬化为乌有,台下再次响起哄堂的笑声。可是,池城听到从白渌鼻息中喷出一声冷嗤,传到他的耳朵里,特别清晰。
司仪等到大家的笑声都平静下来,才转头问向白渌,“白渌小姐,你是否愿意嫁池城先生为妻,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他健康或者疾病、年轻或者衰老、富贵或贫穷,始终忠于他,直到离开世界。你愿意吗?”
白渌微微勾唇,迎向池城的目光,一字一顿,“我现在面对的可是A市最后一只金龟婿,能嫁给这样的新郎官,你说,我愿意吗?”
雷鸣的笑声让池城不由蹙眉,他看到白渌眼中的挑衅,充满揶揄,不由眯起了眼睛。
第一次见她穿白色的裙子,周身笼罩在一片光晕中,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好像一个独立发光体,散发出万众瞩目的光耀。
司仪说下面新郎新娘交换戒指。原本的伴郎和伴娘这才赶忙从台下跑来,慌慌张张,将丝绒盒子递了过来。
池城抿唇拉过白渌的手臂,她的手指算是好看的,一根一根,如同白葱段似的,纤细润滑。这是白渌第一次见到这枚戒指,却差一点笑场了。
是好看的,好看到让人泫然泪下。光泽面,切割度,皆是顶级。然而,她需要的只是一枚结婚戒,不是橱窗内的价格牌。
硕大的钻石如同耀眼的皇冠,炫耀着拥有者的富贵。不得不说,这样一枚钻戒,是多少女人的梦中都不曾见过的贵重礼物。
她抬头看向池城,他刚从盒子里拿出来时也轻轻蹙了蹙眉,白渌一瞬间了然,便欣然接受了。
原来,就连戒指都是他让助理或者秘书替他选择的,今天,应该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吧?这样也好,大家都没有必要为这么一场闹剧花费太多心力。
戒指大了,池城一怔,眼眸开始闪烁不定。白渌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指环转了半圈,那颗刺眼的石头被她夹在了指缝之间,这样,至少不会不小心掉了吧?
男方的婚戒也是白渌第一次见到的,连式样没有细看,她便套在了池城的手上。第一次细看他的手指,修长洁净,唯独那微凉的温度不是她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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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