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刀山庄,御刀堂内,林铁战等三人真全神贯注的翻阅著两大玄都遗卷,‘万化刀法’和‘浩然长拳’,林铁战摇头道:“唉,这怎么可能呢?万化刀法,气走全身,以其快速之运行致其刀气纵横,刀法成幻。但浩然长拳却是气沉丹田,深凝长聚,经脉繄于此而内力伺机而出,故成其威拳。”
宋飞云也道:“真气之运行仍一气呵成,视其内力深厚而高下有分,使刀和纵拳,其真气明明有不同之运行,该如何融合,难不成当年的玄都圣人的真气是源源不绝的吗?”
宋之风此时也露出了深思的容貌,他隐隐约约想到某事,却又觉得不妥,这时宋图道:“之风,你有什么想法直说无访,你的悟性比我和你林师伯都还要高,说不定你能参透当中的奥妙?”宋之风摇头道:“之风无能,一时想不出来。”
林铁战彷佛想到了何事,忽道:“之风啊,今日南玄门危在旦夕,你可不能在因顾及当中的危险性而不愿说出来,你爹爹和我都老了,一生也无什么贡献,现在该是让我们替南玄门出点力的时候了。”
宋之风隔了好一会才道:“之风只是在想,这两部玄都遗卷最大的差别则是在真气之运行,既然当年玄都圣人一身使尽刀刀拳气四家功夫,想来必有解决之道,当日我和王仙儿对战时,彷佛感到她体内的真气是源源不绝的溢出,只因功力尚浅,不能深厚,才让我有突围之机。这么说来,难不成集四家的关键是在天罡正气,以刀刀拳为其枝,正气为其干?”
宋飞云微微点头道:“确有这个可能,若真如此,那北宗的融合可能性比南玄门大多了,难道南玄门真的注定要败亡不成?”
宋之风长呼了一口气道:“若真要达到真气分流,一则纵其全身,一则深聚丹田,也不是不无可能,但.....但真的太危险了!”
林铁战急忙道:“之风直说无访,事到如今,我们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宋之风无奈道:“爹爹和师伯长年练就浩然长拳和万化刀法,内力有一定的修为在,若两人合作,在运功之时将真气输入另一人体内,确有可能达到真气分流,分别运于全身及聚于丹田的可能,但万一体内不接受这道外来真气而引发排斥,那...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宋飞云点头道:“这确实是一个方法,但危险性的确太高。林师兄,您意下如何?”
林铁战沉吟半晌后道:“我们没有选择,这是非试不可。”宋飞云也点头称同意,宋之风急忙道:“爹爹,这确实太危险了,这个方法咱们先搁著,若真的不能在悟出其它方法,咱们在试吧。”
宋飞云摇头叹道:“之风,你的孝心我知道,但我们己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不如这样,我们先将少部分的真气输入对方体内,如无排斥,我们在慢慢的增加,如能成功,那南玄门就有望了。”林铁战也道:“没错,若能成功,那之风可真是功不可没啊!”
宋之风则是一脸愁态,因他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这样的练法,实是危矣。一连数日过去,御刀堂内总没有一点消息传出,这时林飞燕站在门外,木然的朝门内深望,她心里只盼望里面三人能平安出来,至于能否融合刀拳两家的事,她倒是不放在心上。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道:“飞燕妹子,你又在这里等啦?”
林飞燕回头一望,来的人正是水月宫的沐彩虹,林飞燕秀眉轻蹙,低叹道:“爹爹他们进去好几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沐彩虹哑笑道:“你担忧的不该只有你爹爹吧,你那之风哥哥不也正在里头?到底你是担心谁多一点呢?瞧你日日在这儿等,难不成你是迫不急待的想等之风出来,和你早日完婚吗?”
林飞燕俏脸泛红,气诘道:“彩虹姐姐,你可别再取笑人家。”
沐彩虹仍是回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便是。之风他们在里面的成败,著实和南宗的命运相系,这可不是我们急得了的,据说那日王坤那刁蛮女来这里逞杀,可真有此事?”
林飞燕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而且那妖女还使毒,幸好之风哥哥早有提防,一举将她擒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彩虹摇头道:“北宗之人果然心狠手辣,手段卑劣,据说当年他们屠杀南玄门之人何其之多,连旁支的门派也不放过,为的就是夺到那两部玄都遗卷,幸好有你飞刃师哥他们在,否则...”
林飞燕连忙制止她道:“彩虹姐姐,不要在说了,听得我好怕。你可知那日那妖女说要让之风哥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不论爹爹他们能否成功,将来还是要面对北宗那些魔头,谁胜谁负?尚在未知之数。要是青书哥哥有个万一,这....唉,彩虹姐姐,我真的好怕。”
彩虹一听此言,正想开口安慰她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巨响,两人连忙回头一望,竟是...在御刀堂内,林铁战和宋飞云正全神专注的运功,两人对面而坐,左手皆按在对方的胸膛之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煞是可怕,因两人的真气正在彼此体内运行著,林铁战试著将真气运往宋飞云全身,在他体内连续回转著,而宋飞云则是将真气一股脑的注进林铁战的丹田汇聚,宋之风则是聚精会神的在一旁护法,因他晓得,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之前几天的尝试,两人都是将少量的真气注入对方体内,在确定不致大碍后,便逐渐的将功力提高,一直到今日,他们将用尽真气,全数的注往对方体内,这是个关键的时刻,三人皆不敢大意。
忽然宋飞云一声爆喝,整个人弹了起来,似发了狂似的全身抽动,而林铁战也是猛吐一口鲜血,跟著也是手按月复部,痛苦的申吟著,宋之风一见此状,马上奔了过去,捉住宋飞云道:“爹爹,你怎么了!?”
而宋飞云彷若不识得他般,只是一昧的抽动,而林铁战也是连声的哀嚎,宋之风这时忙把两人拉到一旁,双掌分别按住两人的肩头,将自己体入的真气输入,希望可以稳住两人体内的异动,但显然情况比宋之风想象中还严重,宋飞云体的真气四窜,正在冲击著他的周身大穴,如此下去宋飞云早晚会经脉俱断而死,而林铁战体人的情况也不轻,所有的真气尽数逆流,直往丹田,情况也是极危急,宋之风的脑子一时之间千百个念头闪过,不知如何才能解救两人,跟著他想到了在外头的林飞燕,他曾答应她要让三人安然的离去,他决不能违约。
忽地一个荒唐的念头涌起,两人因真气互流以致错走,若将两人的真气重新汇聚,或许能阻止此一冲击,但要在何处汇聚,在任何一方的体内皆有危险,这时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两人的真气引至自己体内,让它们去汇流,但此举可能会让他丧命,宋之风心念一沉,这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双掌再度按上二人,长呼一口气,周身穴道逆行,让这两股真气逆流入体。
思忖间,他亦感到不对劲,这两股互异的真气己挟带强大的内力袭来,这不等若两人用尽全身的内力击往他身上一般,这个念头闪过,随即消去,只因他仍是无所惧,在他心中,两人的性命远比自己重要。胸口一阵刻痛,口中猛吐鲜血,宋之风整个人被击飞,这股强大的内劲,威力确实非同小可,他整个人撞穿了御刀堂的门。
这时门外正好有彩虹和林飞燕两人,两人一听巨响,连忙奔了过来,林飞燕抱著宋之风道:“之风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这时其它的刀门子弟听到了这一声巨响,也赶了过来,看到御刀堂厚达三寸的木门竟被这样击穿,他们也吃了一惊,这时宋之风用微弱的声音道:“...快..快..去里面...咳...我爹爹他们..快.....”甫听此言,铁暮雨,宋之风及沐彩虹都是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一看两人倒在地上,连忙将两人扶起,运功施救,林飞燕则是抱著满身血迹的宋之风哭道:“怎么会这样,之风哥哥,你答应过我的,怎么会这样?”
宋之风本想说些道歉的话,但此时的他实在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好一会,彩虹走了出来,美目含泪,缓缓的摇头道:“宋师伯,..宋师伯他走了..”此言一出,宋之风只感到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醒。
一连数天过去,宋之风悠然转醒,发觉他并没有死,而且躺在霸刀山庄的房间内,这时他感到四肢无力,无法起身,也不知他这一躺躺了多久,隐隐约约的想到,他的父亲宋飞云,己经撒手人寰了,想起了父亲从小对他的呵护教悔,心中不由不阵酸苦,侧头一望,只见林飞燕趴在桌上,显是彻夜照顾他累了便伏案而睡,这时他唤了一声璇妹,林飞燕嗯的一声醒来,见到宋之风己转醒,连忙奔至他身旁道:“之风哥哥,你醒啦,你觉得怎么样?”
宋之风缓缓的道:“我没事,只是感到手脚无力,起不了身,过些日子应该就会好了。”林飞燕忽然想说什么话,但一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宋之风知道她要说何事,摇摇头道:“飞燕,我己知道我父亲过逝的事了,林师伯呢,他有没有事?”
林飞燕眉头一皱,不知在思量何事?过了半晌后才柔声道:“我爹爹没事,你放心吧。之风哥哥,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叫宋大哥来看你。”跟著双目含泪,夺门而出。
宋之风隐隐约约觉得不对,既然林师伯没事,为何飞燕仍是那副愁苦的样子?莫非林师伯也..只是怕我伤心,所以才不告诉我。想到两人之所以会出事,全是因为自已的主意而起,心里不禁又是一阵自责,这时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者正是宋之风,他走到宋之风的身旁道:“之风,你觉得怎么样?”
宋之风虚弱道:“我没事。大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爹爹。”
宋之风连忙摇头道:“你别胡思乱想,没有这回事!详细情形我己经听林师伯提过了,唉...爹爹是自己练功出了乱子,和你无关的。那时要不是你及时将两道真气引入你自已体内,这时恐怕连林师伯也难以幸免。”跟著又是一阵长叹,续道:“你好好休息吧,爹的后事我会处理。”
宋之风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幸好林师伯没事,可是我爹爹..跟著道:“大哥,我想去祭拜爹。”
宋之风皱眉道:“可是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起的来呢?你好好休息吧,爹若有知,亦不会怪你的。”宋之风仍是一再的坚持,宋之风只好扶他起身出门。
来到了灵堂,见到了刀门子弟都在灵堂之中,彩虹和林飞燕也在,只是不见林镇南,显是伤势仍未复原,不能起身。林飞燕焦急的跑过来道:“之风哥哥,你这是何苦呢?你的伤还没全癒呢!”
宋之风摇头道:“父母之恩,无以回报。何况我爹爹是因我而逝,我怎能不来向爹爹叩头谢罪呢。”跟著由宋之风扶他到灵堂之前跪下,宋之风看著父亲的灵位,想到了往日的恩情万分,不由得泪如雨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道:“爹爹,孩儿不孝,不能让您安享晚年,反害的您仙逝,请您原谅孩儿的无能。”跟著又是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彩虹和林飞燕更是哭得像个泪人儿,宋之风呜咽了一会后又道:“孩儿日后定会勤练我宋家的‘浩然长拳’,将其发扬光大,以报爹爹的养育之恩,更会以身誓死护卫我南玄门一脉,决不让北宗的奸贼得逞,更将手刃王坤,以了爹爹生前之憾。愿爹爹在天之灵,佑我宋家,得报此血海深仇。”
林飞燕听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忽地双手掩面,夺门而出。
这时一名刀门子弟站了出来,冷声道:“哼!说得可好听,口口声声要护卫我南宗,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你以为你还有那个能力吗?你可知道你现在经脉俱断,终生不能在使武功,早己经是废人一个了。凭什么还敢在这里说大话!要融合两宗的武功,你自己为何不去试?居然拖我师父下水,现在害得他老人家内力尽失,若不是念在你正临丧亲之痛,我早就一刀手刃你这个仇人了!”
一旁的铁暮雨忽地站了出来,重重的打了说话者一耳光,喝道:“混帐!师父是交待的?他老人家和宋师叔是自愿代之风去试的,现下之风师弟为了救师父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你居然还在这说这种话,给我滚出去!”那人当众被打了一巴掌,自觉颜面无光,低头走了出去。
宋之风想到了林飞燕那欲言又止,含泪离去的模样,忽然间一切都明白了,难道他真的己经功力尽失,以后只是一个废人了吗?铁暮雨跟著转过身来,向宋之风道:“之风师弟,你救师父的大恩大德,我们霸刀山庄感激在心,只恨有些不肖之徒不能了解你的苦心,望你见谅。宋师哥,师弟仍有伤在身,你还是早点扶他回房休息吧。”
宋之风想到场面的尴尬,微微点头道:“嗯,之风,我们回房休息吧。”宋之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隋著他回房休息。
过了数日,一早,宋之风己觉得伤势无碍,独自走到了庭院之中,两眼呆呆的望著自己的双手,跟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忽地一拳击向那曾被他击凹的大树,这时只见大树闻风不动,依然矗立者,而他的拳头却是感到阵阵的痛楚,但却没有没有心中来得痛,这时一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之风哥哥...”
宋之风回头望去,来的人正是林飞燕,只见她紧咬下唇,不再说任何话,显是因了解宋之风的举动而难过,宋之风摇摇头道:“罢了,飞燕妹子,我这身功夫是真的废了,将来比普通的凡夫俗子还不如。”
林飞燕缓缓的来到了他的身旁,挽起他的手道:“之风哥哥,你不要气馁,说不定这内伤只是暂时性的,过些日子经脉就会自己复原了,待会我们去找爹爹,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况且...在我心目中,你仍是那名动武林的‘修罗神拳’。”
宋之风知道这是安慰的话,又想到林铁战的内力亦是尽丧,浅叹了口气道:“若璇妹子,我们到亭子那聊聊好吗?”这话那日林飞燕向他表明心迹时曾说过,想不到今日却换他道出,但情况且是截然不同。两人来到亭子之中坐下,宋之风缓缓道:“飞燕妹子,今时今日,我己和一般常人无异,我想...我们的婚约,就这么做罢吧,我不想误了你的一生。”
林飞燕正容道:“之风哥哥,你当我是那种贪图名利的女人吗?爹爹既然将我许配与你,我就是你的人了。你记不记得那日你曾发过誓,不论将来是飞黄腾达,抑或颠沛流离,你都将对我不离不弃,不是吗?怎么这会儿却变挂了”?
宋之风想到那日的海誓山盟,心中也是一暖,跟著道:“今昔不同往日,如今我...”
林飞燕用手指抵住了他的唇,阻止他在继续说下去,跟著道:“今日我林飞燕也在这立誓,将来不论是飞黄腾达,抑或颠沛流离,我林飞燕都将是宋之风的妻子,不离不弃,至死不变。”
宋之风心中感动不己,一手挽著林飞燕道:“你这是何苦呢?”林飞燕则缓移娇躯,依畏在宋之风的怀里道:“那你这又是何苦呢?人家什么都没说,你居然敢先不要我,不怕违誓被雷公劈死吗?”
宋之风无言以对,仅能伸手将林飞燕抱紧。一时之间,小亭之中充满了无限温馨。
霸刀山庄的内堂之中,一名老者将手放在宋之风的胸膛之上,正全神专注的打量宋之风的伤势,而林铁战等人则在旁专心的等候答案,不一会那老者道:“唉!可惜..可惜啊!”
宋之风心中早有准备,淡然道:“一切自有天数,之风己坦然接受,前辈直说无妨。”林铁战也道:“沐兄弟,直说无妨。”
此人正是沐彩虹的父亲,水月宫的宫主沐扬天,这时只听他道:“之风贤侄那日独自承受了林大哥和宋大哥两位体内的真气,因当时真气逆走,挟带两位毕生的功力,全数注入了之风贤侄的体内,现在之风贤侄内力之雄厚,实是世所罕见。”
但旋即摇头道:“但由于当时冲劲过于强烈,以致经脉俱断,现在纵使内力雄厚,深聚于丹田,无径引出,也是枉然。唉!我们拳门痛失此英才,实是可惜啊!”
众人脸色都是一沉,宋之风跟著道:“敢问前辈,难道真的没有方法可治好我弟弟的经脉吗?”
沐扬天叹道:“方法是有,但很难办到。”这时宋之云昂然道:“只要能治好我弟弟的伤,在难的法子我也要试。”
沐扬天低头深思,跟著无奈道:“天下间能医好贤侄伤势的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少林寺的‘易筋经’,另一则是气宗的‘天罡正气’。”
众人一听此言,均明白当中的难处,少林寺的‘易筋经’若非少林弟子,断不相授,况且玄冥宗之争,向来都是武林的乱源,少林武当皆想平息此一纷争,然玄武门之四派皆称这是门内之事,不要外人来干预。因此少林武当也只好立誓不干预两宗之争,现在更不可能单单帮助南玄门。且若医好宋之风,免不了又是一阵仇杀,有违少林本意,所以要少林寺出手相助,那是决不可能。
若要强夺,不但少林武功高深莫测,且此举必定惹得武林同道讨伐,若要求助于气宗,那更是荒唐。这时宋之风道:“那看来只好杀上漠北,设法夺回天罡正气了。”但众人均知当中的难处。
只见沐扬天又摇头道:“唉,就算能取得天罡正气,也是相当困难,若要能让经脉重生,气畅其脉,那非要达到‘气心通明’的境界不可,传言当年气邪徐至远也尚未达到此一境界,便随著秘笈失踪,如今就算他的女儿红玲珑亲来,也不见得能治得了贤侄啊。”
众人的神色更加难看,皆知宋之风复原无望了。这时宋之风站起来道:“罢了。一切自有天数,林师伯,担搁了这么多的日子,我们也该将爹爹的骨灰送回宋家堡了,小侄就在此别过。”
林飞燕一听此言,脸上隋即显露出不舍之情,林铁战点头道:“理该如此,但宋贤侄,你临走之前你林师伯有几句话要交代。”宋之风拱手道:“师伯请吩咐。”
林铁战道:“首先为避免北宗趁你爹爹过逝之时来犯,你受伤之事千万不得泄露出去,更要对外声称你已集刀拳两家之大成,且内力深厚,这点如不显露身手,旁人不易知晓,况且你内力深厚则是事实,你不妨让旁人运气探知你体内情况,相信对北宗有吓阻作用。”
宋之风沉吟半晌,之后道:“小侄知如何做。”
林铁战跟著又道:“其次是你和小女的婚事。”这时铁暮雨和林飞燕都露出了关注的神情,众人心想,难不成林铁战眼见宋之风武功尽废,欲毁婚不成?只听林铁战道:“你爹爹和我有过命的交情,且你于我又有救命之恩,这等恩情,实难回报。”
宋之风拱手道:“师伯言重了。”林铁战摇手续道:“所幸你和小女的婚事己定,相信宋飞云师弟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现在你正在披麻戴孝之际,不便举行婚礼,如今你将返回宋家堡,若你在此段时间无其它意中人,你林师伯希望在来年举行你俩的婚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宋之风偷望了一眼林飞燕,见她双颊飞红,不敢抬头望他一眼,想起了今早的誓言,宋之风窝心道:“只要林师妹不嫌弃小侄,小侄愿从其事。”
林铁战抚须长笑道:“好!很好!老夫就等你叫我一声丈人,哈哈哈哈...”夕阳西下,宋家堡一行人在夕阳下自霸刀山庄起程返回宋家堡,林飞燕呆呆的站在门口,瞧著宋之风远去的身影,心中默默的道著那句话:“不离不弃...”
一年后,冬未,大雪纷飞。一行人纵马来到了灵刀宫的门前,为首一人问道:“就是这儿了吗?”身一旁名老者拱手道:“是的,堡主,据探子回报,此事发生在两日前,附近的居民因怕受波及,全都纷纷走避,现在此处可是空无一人,像座死城般。”
那人沉吟道:“哼!想不到这么快便来了,但为何不直接找上我宋家堡,却要连累这些无辜的南玄门旁支呢?”此人正是宋之风,自宋飞云去逝后,他便继位为宋家堡的堡主,这时他将双眼望向他身旁那名年青男子,那男子身著雪白披风,骑在马上,看起来英姿焕发,但那俊俏的脸庞却出奇的苍白,彷佛和四周的白雪一般,宋之云开口问道:“之风,你有什么看法?”
宋之风沉思道:“这一年来林师伯向武林宣称我已集刀拳两家大成,功力在玄都门中仅次于王坤,又说己找到天剑陆涛的下落,在适当的时刻,他将会现身。这两个假消息使得北宗不敢轻易的挑上我宋家堡或霸刀山庄,但却不能示弱于人,才会找上临近我们宋家堡的灵刀宫,昨日我收到林伯伯的来信,信中提到江南的御刀门亦惨遭毒手。看来这两家的遇害该是王坤让他们的弟子们试刀来著的,另一方面也是挑衅我们南玄门,看我们会有什么反应?思绪到了江南,心中暗自庆幸被挑上的不是水月宫,否则沐彩虹等人恐怕危矣。又想到自己一身功夫尽废,现在北宗来势汹汹,他该如何是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时宋之风点头道:“嗯,看来若我们这次没有任何动作,北宗势必瞧出我们虚张声势。”跟著心中暗叹,林铁战说宋之风己为玄冥宗的第二人,但事情的真相却是功力全废,将来若被揭穿,相信对他的伤害将远比当初来得大,要他说这种谎实在委曲他了,且他晓得自己的弟弟从小对武学的兴趣浓厚,如今变得一无所有,纵使不曾在人前显露一丝愁苦,但心中的酸楚不言可喻。
跟著振声道:“咱们进去看看吧!”一行人便这样进入屋内,只见在大厅陈列著一排排的尸首,只有官方草草的覆上白布,等侯下葬,没有人何人在此处守灵,显得极为苍凉。
这时两人将所有尸首都检视一遍,宋之风首先道:“看来是错不了了,全都死于刀伤,且刀法一致,该是同一人所为,只是不知是莫杰下的手还是那寇镇山,哼!居然能一夜将其灭尽,这功力和心肠可真是可怕啊!”
宋之风也摇了摇头道:“北宗之人果然是心狠手辣,这些人全是一刀致命,纵使部位不同,但全震其经脉,俱断而亡,灼锋剑法,果然名不虚传。”脸上露出了欲一较高低的神情,但想到自已已是个废人,神色又是一黯。
宋之云长呼了口气道:“现在我们没有选择了,北宗既然欲赶尽杀绝,我们也只好以死相拚,之风,过几个月就是你和飞燕的婚期了,咱们暂且不动声色,相信北宗在模不清虚实的情况下也不敢贸然来犯,到时我们南下和林师伯商讨对策。”
宋之风点头表示同意,忆及远在江南的林飞燕,心中又是一阵温暖,但他们是否能够避过此次灾难呢?心中亦是一片踌躇...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马啼声,跟著一名宋家堡的随从进来拱手道:“堡主,江南霸刀山庄的王公子求见,现下正在堡内相候。”
宋之风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之风,咱们回去吧,不知林师伯派人来有何事?”
跟著转头向身旁的老者道;“陈老,这些人都是我们南玄门一系的,好好的安排他们的后事,不得马虎!”那人点首领命。
宋之风有感而发,自宋飞云去逝之后,宋之风便继位为宋家堡的堡主,身上的责任变得极重,从江南回来之后,宋之风便极少谈笑,让人感到一种威严油然而生,且处事稳重大方,颇有乃父之风,宋之风心中也是一阵欣慰,现下北宗图谋不轨,相信他一定承受了不少压力,只恨自己没有能力辅佐他,思绪又转道了霸刀山庄的访客,那人自称姓王,那会是何人呢?
忽然想到宴客那晚在庭院之中,对著众人向林飞燕表明心迹的王誉,来的人会是他吗?那日他立誓将来不亚于自已,想不到如今不到一年,他早已远胜现下的自己了,心中不免一阵自嘲。
宋家堡的大厅内,三人对坐而谈,来的人正是王誉,只听王誉缓缓道:“相信江南御刀门被灭一事,宋堡主己有所闻吧?”
宋之风和宋之风都微微的点头以示晓得,王誉跟著道:“北宗之人手段确实卑劣,我们不可不防,俗话说合则实,分则虚,师父的意思是希望二位能将宋家堡南移,否则两位孤身的在此,实在是有危险。”
宋之风沉吟道:“师伯的考量不无道理,宋家的长拳一向不外传,因此宋家堡内只有我和之风懂得长拳,对于其它门人我们则传以八挂刀法,但其武学皆在下乘,若敌人前来,实难自保。”
王誉跟著道:“这正是师父要我和宋堡主提的另一件事,如今拳门人才凋澪,实有被灭门之危,虽然宋家祖有遗训,但师父仍希望堡主为拳门未来深思,盼能考虑与沐家水月宫结盟,他本是拳门一系,若堡主肯授之以‘浩然长拳’,练来自是得心应手,相信在抗敌一事上大有助益。且沐宫主为表诚意,愿弃水月宫宫主之位,并与水月宫门人投入宋家堡门下,望堡主首肯。”
宋之风不禁皱眉沉思,道:“之风,此事你有何看法?”宋之风回道:“宋家遗训宋门子弟不敢有所违,但此际拳门有被灭之危,且祸及南玄门一脉,为了护及南玄门,这不肖子孙我们是非为不可,望宋家列祖列宗能愿谅我们的无能。”
宋之风也似有同感的点点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希望爹爹在天之灵,能明了我们的苦心。”
王誉见了两人有答应之意,连忙欢喜道:“难得堡主和二堡主能为护及我南玄门,做此牺牲,此乃真大孝也,相信宋师伯在天之灵,也会深感欣慰的,”宋之风跟著摇手道:“王师弟,看你容光焕发的,显然在武学上又有所突破罗?”
王誉点了点头道:“这要感谢铁师哥的教导,近日来我始能突破万化刀法第一重,己练至‘幻刀归一’。”宋之风也跟著道:“王师弟可别太过谦了,你入刀门二年便能入此境界,我深信你于武学的天分是极高的,只是碍于入门尚晚,否则今日成就绝对不止如此。”
王誉忽然深视著宋之风,众人均不晓得他想及何事?只见好一会儿他才道:“青书师兄过誉了。时候不早了,我想早点将这个好消息回报师父,不知堡主何时会启程?”
宋之风回道:“过几月便是之风和飞燕的婚事了,我们大概会在下月十五南下,到时一并和沐师叔谈谈结盟之事。”王誉起身拱手道:“如此在下不久留了,告辞。”
宋之风一路送他出去,回头向宋之风道:“只盼此次的结盟能真的抵抗北宗的南侵。”
宋之风无奈的点头,心中不由得思及,北宗南来之际,他能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