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周馆长离开以后,柳成荫和张铁兵终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两人也就开始有一句每一句的聊了起来,很快,两个小孩就变得熟悉起来了。毕竟两人都是从山沟沟里第一次来到城里,想家的感觉使得两个孩子把彼此当成了在这里最熟悉的人。通过聊天,柳成荫了解了张铁兵的情况。
张铁兵家里也是世世代代的农民,地道的草根家族,但是他家里人多,有4个哥哥,大哥早些年逃荒跑出去过,在外面闯了近5年才回来。虽然没有挣到什么钱,但是总算见过些市面。他哥哥张铁军回到家,常给几个弟弟讲外面的故事,尤其对这个最小的弟弟,更是疼爱有加。所以张铁兵比起柳成荫来,在外面更放得开一点。
宿舍里,真的什么都准备了。喝水的杯子,吃饭的盆子,睡觉的床和被褥,都是墨绿色的,样式也都一样。张铁兵告诉柳成荫,听说这个是部队上统一发的,好多官家都用这个,他哥哥跟他说过,在外面,有身份的人才能领到这样的东西。这可让两个小孩着实自豪了一阵。
接下来,两人开始一层一层楼的熟悉环境了。他们从一楼顺着书架转来转去,全部转一遍,然后再到楼上,楼上的布局和楼下大致差不多,不过楼上的书,基本上都没有摆到书架上。三楼也是一样。上面两层楼,显得比较凌乱。转完以后,两人就赶快回到了一楼,因为他们担心,房子里的书会不会有人来偷。因为在农村,书已经是很少见得东西了。都是有文化,识字的人才有资格有的东西,可金贵咧。
两人回到一楼门口的柜台处,闲着无聊,就开始在大厅的书架上寻找,看有没有自己可以看懂的书。柳成荫暗自拿定主意,在这里一定要学会读书识字,可以看明白这些书的话,以后一定不会只能种地了,到时候,自己说不定还可以混个知识分子的名号呢。可是,只认识几个字的柳成荫,从哪儿开始学呢?此时的他还根本入不了门。想自学,只认识的那几个字怎么可能实现呢。于是他开始期待周馆长之前说的,安排他们去学习的事情。虽然他觉得周馆长可能是随口一说,但是,他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奇迹能发生在他身上。
没过多久,周馆长回来了。他还带了一个人来。这个人是一个50多岁的女人,身上的穿着也很朴素,不过她腰里系着一个围裙,上面还沾着一点没有打扫干净的面粉,这个装扮柳成荫很熟悉,因为他妈妈每次做饭都系着这样的围裙。看来,这个人是给柳成荫做饭的师傅了。
果然,周馆长接下来介绍到,小柳、小张,过来一下,这位是李阿姨,在前面的学校食堂给老师们做饭。最近一段时间,他会每天早中晚按照他们学校老师的食谱,给你们两人送饭过来。你们可要认下了,要尊重她。李阿姨跟你们一样,都是农村来的,是个老实人,以后你们在伙食上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他说。
李阿姨一听,马上客气的说道,周馆长,您太客气了,我一个乡下婆姨,您还这么说客气,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您就放心吧,这两个孩子的饭,我每天都定时给送来,保证不会让他们饿着。
周馆长道,那麻烦你了,有什么困难你随时跟我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你。我刚才看你还忙着呢,要是有事你先忙去。有空了到我这里多坐坐。“那我先走了,您有事就过来吩咐我一声。”李阿姨说。说完就小跑着回去了。
李阿姨走后,周馆长就开始跟柳成荫2人说话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干什么呢,这里都熟悉了吧,看到我这里这么多书,是不是很想读书识字啊?”柳成荫被说中了心事,头低了下去,考虑了一会,终于大着胆子说道,“周馆长,我们能读书吗?我真的很想看那些书,可是我认识的字太少了。”说完,柳成荫才发现周馆长一直在看着他,他就更紧张了。
周馆长看了柳成荫一会,好像有话想说,但还是没有说出来,又叹了口气,好像在考虑什么事情似的。柳成荫觉得很奇怪,他觉得周馆长对自己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总不说出口。张铁兵看柳成荫不敢说话了,就大着胆子问周馆长,“馆长,您叫我们2个到这里是要我们做什么呀,我们两个都不认识字,您这里都是书,为什么不找几个学生来帮您呢?”这也是柳成荫想知道的问题。但是依着他的性格,他肯定不会问。
周馆长看了看张铁兵,笑道:小张还是个急性子啊,好吧,本来想让你们明天开始干活的,既然你们着急,那我就先给你们说说。其实我这里的活,目前来说,很简单,你们也都看了,书都是乱七八糟的,找你们两个来,就是让你们给我把地上的书,按照我的要求,摆到书架上去。至于为什么不找学生,那是因为,学生是不能随便找的,他们在我这里干活,就影响他们学习,而且学生住我这里也不合适,我还怕他们看上我这里的书呢。前几天我听说体校从乡下招人上来测验,要送去搞体育项目比赛,所以就想到了去那里找人了。我估计我这里的活,慢一点可能需要一个月吧,一个月以后,我再考虑把你们怎么安排。是去学校学习,还是去哪里打工,到时候都随你们的意愿吧。
周馆长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这里干活,一定要注意几点,手脚要干净,我这里的书,可能不怎么值钱,但是都是社会各界人士捐赠来的,绝对不能弄坏或者弄丢,所以,从今天开始,只要一楼没有人,就要把大门先锁起来。再就是,要勤快,不能懒惰,我不喜欢懒惰的年青人。第三就是要好学,我不会吝啬,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不懂装懂。这些以后你们慢慢会了解的。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柳成荫2人此时正在回味周馆长的话,听到周馆长的发问,本能的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没有问题了。其实他们2人现在正是一脑门子的问题,只是两人都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不过有一点他们两个都明白了,那就是,这真的是一份美差,现在看起来,比那些体校选上的小孩们都要好。于是都暗自下决心,一定好好完成这个工作,说不定,以后周馆长一高兴,还给自己找个什么挣钱吃饭的事情干,那以后可就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