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国全国共有兵一百余万,除了安西将军翼戮天和镇南将军翼斌天各领三十万甲士戍边外,还有甲士四十万镇守翼国各镇,由太子翼齐天统领,所有兵马都得听从翼君旨意才能调动。在得知翼戮天起兵*谏后,翼君立刻任命太子翼齐天为护国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前往平叛。翼齐天任护国大将军之后立马调集全国各镇守军沿途抗击翼戮天,翼君同时传令翼斌天,命他领本部所有人马回师勤王。
各镇镇守所统兵马多则两万,少的只有千于,在翼戮天的二十万大军攻击下无异于以卵击石。镇守们击溃被杀者,抗旨溃逃者,引兵倒戈者大有人在,能够带兵与翼戮天周旋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翼戮天一路势如破竹,翼国能够阻挡他前进步伐和他决一死战的只有镇南将军翼斌天。可是翼斌天却远在东南,远水解不了近渴,翼戮天很快就包围了翼都。翼都岌岌可危。
一个城池的城墙修的再高再厚,如果没有好的守卫就跟屏风差不多,除了能起到阻人视线的作用,基本没有其他作用。经过三天连续攻击,翼戮天“血军”前锋登上城墙,紧接着城门被攻城车撞破。翼国最坚固的城墙宣告攻破,翼都守军溃败。
翼戮天骑着战马悠闲地踱过吊桥,穿过城门,指挥着他的“血军”继续进攻由虎贲府防卫的王宫。守卫都城的少爷兵溃不成军,纷纷弃械逃命,稍有气节的人也逃到王宫中协助虎贲府防御王宫,城内根本没有组织有效的巷战。
如果说翼都的城墙还能算是块豆腐,那么王宫的宫墙就只能算是一张豆皮。
城破的当天夜里,在翼戮天率军肃清街道后,随即率军进攻王宫。从双方实力来看,他已经赢了这场战争,天明的时候他就能登上王位,他麾下的文官已经在准备他第二天的登基事宜。
翼国虎贲府中能参加战斗的虎贲不过千人,部分随同特使出访,一时半会是赶不回来的,部分在翼都还没有被围前,翼君让他们保护他留在宫中的两个儿子转移,现在留在宫中的虎贲不过两三百人,加上退到宫中的守军和宫中的禁卫军,不足五千人马。面对翼戮天大军潮水般的的攻击,守军毫无还手之力。虽然这些虎贲郎中不乏以一敌百的勇士,但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个人的实力再强大,在成千上万人面前是难以显示出来的。
半夜时分,王宫被攻破,大军涌入王宫,翼戮天派人在王宫中抓拿翼君和他的子女们,以除后患。
这时候,王宫中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零星的战斗已经不足为患。翼戮天把扫尾工作交给了副将,自己则在城外大帐中和谋士们一起商议军务。在他登上王位之后,有很多很多事情等着他这位新国君去做。
大雨中“血军”踩着敌人的尸体向翼君的寝宫*近,翼君的性命岌岌可危,翼戮天胜利在望。翼君的寝宫外,一群侍卫把守着宫门。这是王宫中少有没被血染的地方,但是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告诉人们,这里的血将要染得比其他地方更加惨烈,因为翼君和他的嫔妃子女都在寝宫中。
守在宫门前的侍卫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最后的战斗。可是他们改变不了失败的结局,也救不了翼君的性命。到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用敌人的鲜血来证明他们的忠诚,然后用自己的生命来报答翼君的恩情。
大雨中冲出两条人影,迅速向着杀伐还没*近的寝宫靠近。雨幕中,他们的后面似乎跟着翼戮天的人马。危险临近了,神经绷紧的虎贲郎马上提高警惕,临时转换阵型,准备迎敌。
战法道各司其职,第一波攻击即将发动。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来的人影说话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喘息声从雨中传来,道:“别慌,是老夫!陛下安好?”
听到来人的声音,第一轮攻击被领头的虎贲制止,所有人都象是看到了救星。
虎贲们认出来人是虎贲府的长史吴忠,欢呼道:“吴长史回来了。陛下在寝宫,暂时没有什么事。”
虎贲们听到吴忠回来显得有些兴奋,但也有些悲壮,因为他们心中明白,就算是吴忠带回来所有的虎贲郎也挽回不了局势,更何况只有两人,不过让虎贲郎们欣喜的是吴忠至少有能力把翼君救出城去。
吴忠也不和侍卫们多说,命令他们继续守卫,自己推开宫门走了进去,他身后跟着的是一身战士打扮的钟离儿。
吴忠身上的法袍已经被血水染透,拖在地上的袍子在地上划出一道血痕。钟离儿的镀金银甲倒是在雨中洗得干净,而披风本就是红色,看不出身上沾满的鲜血,但是出鞘的剑上血水顺着剑刃流下,在屋檐下稍一停顿,脚下就趟出一摊血水来,怕是两人是一路冲杀过来的。
原来,身在国外的翼国虎贲听闻翼戮天起兵叛乱的消息,作为虎贲府长史的吴忠心系翼君的安危,表示要回国勤王,钟离儿由于受过翼君的恩情,也提议回国勤王。经过众人商议之后,决定由虎贲府长史吴忠带领跟随他的虎贲回国勤王,同时派出特使联络翼国其他地方的驻军发兵勤王,而使者则继续出使各国,争取能从邻国借兵平叛。
返国前,吴忠本是打算以翼国的一千虎贲联合翼都守军守住翼都,再配合各地赶来的勤王军队,在翼都城下挫败翼戮天锋芒,使其暂时退却,然后坚守要塞,静待翼斌天援军的到来。到时候各路勤王大军汇集在翼都,对翼戮天进行合力一击,叛乱必平。可是谁也没有料到战局发展迅速,完全超乎吴忠的意料。翼国数路勤王之师在翼戮天的大军面前不堪一击,两月不到叛军就攻到翼都。等吴忠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回翼都的时候翼都已经城破,翼戮天的血军正在连夜攻打王宫,此时要坚守王宫都难,要想破敌根本是痴心妄想,只有救出翼君后再图退敌。
深夜的翼都城外,吴忠和他带回的数十个虎贲站在雨中,借着大雨的掩护停在离城墙百丈远的地方。雨水早把他们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望着紧闭的城门,所有人都感到乏力。十多天的日夜兼程,除了拉屎撒尿外连睡觉都在马上,他们早就累的精疲力竭,有的人因为月兑力而掉队了,到了的也不过是仗着一身的修为才得以坚持。
“诸位,看来我们还是回来晚了。现在翼戮天已经破城,这时候应该已经攻入了王宫,要一时挫败他已经不可能。”吴忠苍老的声音在雨中低响,“为今之计只有将陛下救出王宫,召集各地勤王的军队,到时再与翼戮天决战。”
“可是城门紧闭,又有人巡逻,怕是入城都有些困难,怎么救陛下?”有人道。
“还能怎么入城,直接杀上城楼。”有人提议道。
“对,一路杀上去,我倒要看看翼戮天的军队号称‘血军’,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刀枪不入。”居然这样明显是送死的提议都有人提议。
“不妥,不妥,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人多,我们一冲上去就会被困住,就算我们最厉害也招架不住,只是白白送死罢了。”这种分明是送死办法总会有人提出反对的,但是有时候正确的人并不会得到同伴的认同。
“大丈夫,死便死,怕个鸟。脑袋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要是你怕死就在这里守着,反正你向来都是躲在别人的后面。你这胆小鬼就呆在这里,别让马跑了就行了。”提出强攻的那人显然不满同伴反对他的提议,所以故意中伤道。其他虎贲也开始争论起来,慢慢的转变为争吵。
“白白送死我还真不愿意和你一路。”
……
这些人已经吵了一路,一时半会是吵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吴忠没有心情去管下面人的争吵,一心只想着怎么能够救出翼君。吴忠下马独自一人走向城墙,准备独自进城营救。后面的钟离儿看见了,下马赶上去道:“吴长史,在下随你入城。”
吴忠并不回答,他知道钟离儿虽然没有进入虎贲府,但是曾经答应报答翼君的救命之恩,这也许是钟离儿报恩的最后机会。再说,能够得到钟离儿的相助,吴忠的计划又多了几成把握。吴忠停下脚步,示意钟离儿走前面。钟离儿也不二话,拔出长剑矮身向城墙模去。
翼都经过战火后,城内一片狼藉。居民大多在翼戮天围城前就逃走,不能逃的也躲了起来,以免战火波及到自己。四处是点着火柱巡逻的翼戮天大军,地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血军”所到之处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果然名不虚传。为了避开巡逻的“血军”,吴忠带着钟离儿只能利用土遁术向王宫方向前进,希望赶到的时候翼君还安好。
王宫中喊杀声与血腥充斥每个角落,兵器碰撞声、道术法术爆破声、惨叫声络绎不绝。幸好有夜色和雨幕的掩护,二人混在只顾着冲杀的叛军中,顺着叛军前进的方向前往救驾。其中也有血军发现二人并不是同自己一伙的,但都被钟离儿和吴忠迅速解决。
寝宫内灯火通明,翼君坐在王座上仔细的擦拭着他的佩剑。
剑是一把好剑,但使它的主人却不是个好的剑客,更不是个好的君王。翼君向来不愿意成为国君,在他一生下来就没有成为君王的打算,他苦练剑术,只希望自己是个流浪江湖的剑客。可是命运偏偏喜欢捉弄人,热衷于王位大有作为的翼王英年早逝,翼国的王位偏偏落到了他的头上。成为一位绝世的剑客是他一生的梦想,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是他一生的使命,可他两件事都没有做好,既枉费了一把好剑,同时也枉费了他哥哥的期望,这一切都是他的命。
宫内除了翼君,还有一干的王妃,王子,公主,和几个没有逃跑的近臣。一群人在宫中站着,跪着,坐着,哭着,喊着,还有人笑着,他们都在等着冲进来的叛军。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
宫门被推开,**的虎贲府长史吴忠从外面走进来,跪倒在地道:“臣虎贲府长史吴忠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翼君没有做声,吴忠接着道:“请陛下移驾,我与钟勇士将全力护送陛下出宫。城外有我们的人接应,突围后等勤王军聚齐,陛下可再图大业。”
翼君只是低着头,认真擦着他的剑,装作没有听到吴忠的话,只停下来淡淡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辛苦了!”然后继续仔细擦拭他的剑。
“请陛下移驾!”在这种时候,吴忠已经顾不上什么君臣的纲常,没有翼君的旨意便自行站了起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