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让我坠落 第三章 哥吃的不是饭

作者 : 兰朵

他根本不理会我的不满,强行将我塞进一辆的士,然后钻进来用那硕大的身躯将我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沁入心肺,衣着单薄的两人紧挨着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忽地感觉面颊潮热、耳朵发烧,尽量低着头不让他看到我的异常,可是却发现自己的手不自然的抖动着。我只有遇到心仪的东西时才会手抖,比如一只漂亮的Tedyybear、一个唯美的漫画故事亦或一盘垂涎欲滴的美食,可是因为看见一个男人就发抖是从来也没发生过的。我对自己有时发生的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自定义为高氏缺氧,就是说因为看见某事物大脑因缺氧而发生反应迟钝的状况导致身体不协调的行为表现,至于现今社会临床医学有无出现过此病例就不是我要探究的了。

兰朵弓着背把头低下几乎贴着脸,饶有兴趣地问:“高宇,你很热吗?脸这么红。”我惊慌失措的用手捂住面颊,辩解道:“没,没——只是只是——觉得有点缺氧。”

“哦?缺氧?”他直起腰往外挪了挪身子与我拉开了点距离,笑道:“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谁害羞啊?为什么要害羞啊?”这丫就是一蛔虫,汲取人体能源不说还长着厌恶的嘴脸。我跳起来却重重的撞在车上方的把手上,脑袋闷疼了好一阵子才恢复过来。他紧抿着却在不停抽动的嘴投来幸灾乐祸的视线,伸手想抚模我的头。

出手打开他的大掌,叫道:“笑吧笑吧,忍着干嘛,小心憋出屁来。哥就当你是一坨屎,恶心的不是我一个!”

他忽地收敛了笑容,有些无奈的看看窗外,悠悠道:“长的斯斯文文的人,为什么要说这么粗俗的语言,地球上的优良品难道都绝种了。”

我没好气的迎上:“这就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们下了Taxi上了地铁,下了地铁又上了Taxi,估计饶了小半个上海,在一座被称为世茂皇家艾美酒店门前停下,然后登上11楼,来到传说中的Allure——上海艾露法国餐馆。

“哎——,我们不是要去吃包子吗?怎么来这么高档的法式餐厅啊!”兴奋的声音回荡在门厅,一位服务员小妞惊异的望了望我然后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欢迎光临!”

走进Allure就感觉就像来到了真正的水晶宫,开放式的餐厅设置,一圈木屏风围成的精巧空间,敞开的厨房在客座一边,低调又无不显露着奢华感。虽说Allure占地并不大,可是我喜欢它那通透的感觉。我们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像私货贩子接头商量价钱般头碰头掰着手指小声商洽着。

兰朵脸刷黑线地说:“第一,斯文人做斯文事,一会儿菜上来,你不准因为好看或好吃大喊大叫。成吗?”我犹豫了下说成。

“第二,我点些酒水你不反对吧?”

“不反对!”第一次来法式餐厅,心情瞬间变得很好。

“第三,法式菜要慢慢品尝,可这呢不让抽烟,我有点烟瘾,用餐间会离开去吸支烟,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快点拿菜单来吧,我都等不急了。

“哦——对,你有什么不能吃的和喜欢吃的吗?”他很认真的说,“比如不能吃鸡蛋什么的?”

我也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似乎好像仿佛没有什么不能吃的,最喜欢吃鱼,咱们吃鱼吧,点法式鱼!”就像一只馋嘴的猫等着美味大餐的到来。

“我们吃完之后去逛逛街,好吗?”他满脸微笑隐约间透着点不怀好意。

美食在即他说什么我都答应,头点的跟击鼓似地。

“还有啊——”见他还要说,马上挺直胸膛高声制止道:“还有什么啊,兰先生,你能不能一次说完啊,咱们点餐吧,人家都饿啦!”

兰朵满脸的郁闷,指着我,“刚说完就忘了,斯文斯文,讲点品味好吗?”

周围几位细嚼慢咽享受轻松、追求品味的人向这边投来几缕诧异的目光,本人才不在乎那些小资的格调与矫情,站起来冲着兰朵说:“品味能当饭吃啊?点菜啦点菜!”顺便向不远处的服务员小妞一挥手叫道:“服务员,买单!”

服务员应声而来,看看空空的餐桌表情怪异的望着我。真想找谁的衣兜钻进去把自己带走,再看兰朵,他已经用手捂着就要咧到耳根的大嘴笑的浑身颤抖,我矗在那儿像霓虹灯箱一会红一会白一会蓝。

“Sorry,wewillorderfromhere,pleasegivemethemenu,thankyou!”兰朵拉我坐下恢复表情对服务员说道。

将头深埋在胸前尴尬的竖着耳朵听兰朵与服务员英语、法语混杂着交谈,外语再不济我也听出了那被招来的服务员竟然是这家店的经理。当我抬头感叹兰朵的法语也那么流利时却遇到这位美女经理那有些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顿时脸就跟开水烫过般恢复不了了。

之后,很惨,脑海里除了那美女经理的眼神,兰朵跟我说了些什么,上了些什么菜,喝的什么酒全不记得了。我刀叉拿的很标准吃的也很斯文,但这家据说是三星米其林水准法国大厨做的传统法式以及地中海风味的大餐,却吃的苦涩极了。从没觉得自己如此的丢脸,抬头看见正皱着眉盯着我有些担心的俊脸,兰朵轻声问:“怎么了?不好吃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转头却看见美女经理点头向我微笑。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四周都是恶魔,面前坐着拿着刀叉对我垂涎欲滴的恶魔,远处站着风骚的正嘲笑我的恶魔,也许来上海就是一种错误,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发生了错误的事,打击有点大,幼小的心脏有点承受不起。

“她是这家店的经理,非常友好会跟每位客人打招呼聊天,刚才我告诉她,你是一位很有作为的漫画家,她表示不可思议,年纪轻轻的你已经可以让人刮目相看了,她说自己对漫画没什么了解,但身边有个朋友却是绝对的漫画迷。”兰朵喝了口红酒,笑着说。

听完兰朵的话再看那女人似乎已不觉得她像恶魔了,她正灿烂的和一位客人说这什么。这时服务员端上了甜点,是款巧克力蛋糕,名叫三色层巧克力慕斯蛋糕配脆片可可和黑巧克力,名字虽然长但却是很美味,我依旧很小心的吃着。

兰朵优雅地放下酒杯笑着说:“为什么不看看窗外?”

将目光向窗外投去,有点被震撼,不知什么时候夜幕已降临,对面新世界大楼灯火晖煌,心中的阴影消散了不少。兰朵的大手敷在我头上轻轻摩挲着,柔声说:“终于笑了呢,真是个执拗的小孩!”

“兰朵和图兰朵有什么关系?”我问他。

“没有任何关系,图兰朵是意大利著名作曲家普契尼根据童话故事改编的歌剧主人翁,她是一位被想象出来的中国元朝公主,而兰朵则是一位英俊潇洒、博学多才、英勇无畏、迷死人不偿命的大名鼎鼎**报社的记者。”他脸皮一直很厚。

“那兰朵在蒙语中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蒙语中有朵兰或图兰朵一词,含义为温暖。至于兰朵嘛,我爸爸姓兰,妈妈怀我的时候希望是个女孩,就起名叫朵儿,可出生一看是一大胖小子,又一时想不到好名字就将“儿”字去掉,成了兰朵。这个解释你满意吗?”他邪恶的笑笑。

知道他在瞎编,打趣道:“朵兰是温暖的意思,兰朵正好反过来了,那就是不温暖的意思,对吧?”

兰朵一愣,很感兴趣的点点头,“嗯、嗯,这个思维模式不错,没想到又增加一种解释,哈哈。”

每次想打击他时,往往却是被他打击到。高宇啊高宇,你小命休矣,遇见这个恶魔定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正在搜肠刮肚组织语言予以还击,兰朵忽地坐到旁边将一张成熟的俊脸贴过来,酒精在他面颊浮上红润,他将酒气吹到我脸上,嘟着嘴撒娇地说:“我现在的确感到很不温暖,因为从刚才开始小宇子就一直盯着外面不看我,难道你被‘新世界’迷恋住了?”说着拉起我的手,这动作极其暧昧很容易让人误解,我忙抽手可他握的更紧甚至连另只手也包在掌心中,依旧嘟着嘴说:“小宇子你很冷吗?大夏天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不得不承认这家店的冷气开得有点足,我点点头,“有点,空调吹着有点凉。”

“那我们走吧,好么?你想到别的什么地方逛逛吗?”觉得他有点不一样了,之前都是他决定去哪就去哪,这会儿却在征求我的意见,难道我在他眼中的身价提升了,心中不免窃喜。他坐回原位买了单,我们离开Allure。

从进入电梯我就开始烦恼,接下来要去哪里逛逛呢,自己对上海又不熟,好不容易有个决定意见的机会,哎,真是烦恼呀。

“高宇,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逛逛呢?”走出酒店门口,他终于发问了。

“我——”

“好吧,我们去淮海路转转,那里有家不错的店,带你去逛逛!”不等我说话,他已经决定好了,我那卑微的身价又落回原处。

等了好久才来了辆Taxi,下车后他就拉着我直奔一家没关门的包子铺,“大妈,来六个包子!”原来他所谓的不错的店就是这家包子铺,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兰朵啃着包子带我在大街上转悠,真的不明白刚才那些法式饭菜他都吃哪去了,有点受不了了,我说:“兰先生,您刚才没吃饭啊?”他低头顺势将大半个包子塞进嘴里,囫囵着:“刚才那饭糊弄像你这种猫胃的人还行,对于我来说这才是真材实料。”说着使劲吞掉口中还没嚼碎的东西,伸手递了个包子过来,“来,尝个,麦好切(蛮好吃上海话)!”

“不七!(不吃武汉话)”这个男人太会装了,刚才的优雅荡然无存,看着他手中的包子我逃似地跑开。

“包子和你有仇啊,你这样厌恶?”兰朵追问。

“是,深仇大恨了!”

“这么严重?”他将最后一个包子一股脑地塞在嘴里晃晃双手,含糊着:“没了,吃完了,你不用跑那么快!”

“跟我讲讲你与包子的不共戴天之仇。”这位大哥终于把所有包子彻底消灭了。

我指指前方的一小酒吧说:“好啊,你请我喝酒,就告诉你!”酒吧的霓虹早已映在脸上,五颜六色相互交错,就像今天的愤怒、委屈、尴尬混交在一起,如果不狠狠再宰这恶魔一顿,我那颗善良的心啊怎么对得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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