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了另一个地方——上海著名酒吧一条街——衡山路。
这里繁华中透着悠闲,道路两旁高大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有些竞争似地向路中央生长,形成一道天然的穹窿。树荫后建筑在各色霓虹的映衬下如同欧洲中世纪那娇艳妩媚的宫廷贵妇正满怀期盼又略带羞涩的等着自己情郎到来,她们有的千娇百媚、有点秀丽端庄、有的风姿卓越、有的温婉娴淑、有的珠光宝气、有的秀色可餐。放慢脚步悠然的欣赏,身边一对对亲密无间、耳鬓厮磨、如胶似漆的情侣与我们擦肩而过。
突然间有些感动,想起了那首《我侬词》,自语着轻声念起:“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浓处,热似火!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哦——”兰朵发出上扬的不可意思的惊叹语调,兴奋道:“高宇,没想到你这个90后,还懂得这种70后才能释放出的古典浪漫气息的诗啊!佩服、佩服,哥今天算是被你惊到了!”
“有什么好惊到的?”我仰着脸有点得意地说,“你以为90后都是一群不学无术只懂得逍遥自在、解放个性的白痴啊,我们才是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上先进生产力的代表,社会的发展是要靠我们来推动的。倒是像你这样的欧吉桑(おじさん大叔)天天跟在我们的后面喊,你好雷人哦,神马都是浮云,这个真的不给力哟,莆田方言和淮北方言里早有“给力”这个词了,人家都说了几百年也不见你们拿来用用,倒是一部日本搞笑动漫《西游记》悟空的一句中文配音:“这就是天竺吗,不给力啊老湿。”你们这群老人家才晓得哦给力还真带劲嘢!”我没有理会他已经阴沉下来的脸继续道:“不过呢,神马和给力都已经是过去式,再挂在嘴边就OUT了,想不落伍就得Chasing-pop,成为Popular-people!”我向他炫耀着仅有的一点英文。
兰朵沉默着加快脚步从身边掠过,给我一个健壮、潇洒、散发着成熟味道的背影,这背影让人眩晕,突然他在不远处停住,微微扭头满眼鄙夷地抛过来一句:“是fashion-man不是Popular-people!并且现在最流行的是hold住。”
觉得头上滚过阵阵闷雷,浑身被冰箭刺穿,再看看前方的身影,就是穿着满身名牌正走在Fashion-Avenue的路西法(Lucifer大魔王的名字)。别得意小子,你现在只是一圣魔灵还不是魔王撒旦,当撒旦你还不够格呢,你这个专门引诱清纯少年偷食禁果、走向罪恶,危害全人类的魔鬼,就让我这个神界最强天使——米迦勒手持光之剑,把你个叛变上帝的黑天使从人间捅回地狱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兰朵高分贝的大笑,引起嘈杂的酒吧许多人的注意,他肯本不理会那些鄙夷的目光,拍着我的肩膀肯定的说道:“小宇子,承蒙你的夸奖,我觉得自己做路西法是绰绰有余,至于你嘛想当米迦勒是完完全全的没资格。”我们喝着啤酒,我把刚才在路上的想法说个他听。
“为什么?为什么没资格?”我高声质问。
“别激动嘛,听我说,理由很简单,首先,我的人生经历比你这个处世未深的小毛孩多了去了,说出来都吓哭你,就是将这些经历打包压缩免费赠送塞进你这漂亮脑袋也会撑破你的内存。其次,我所磨练出来的处事手段是你闻所未闻的,我能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你能吗?再次,我眼中的世界是和你的完全不一样的,路西法为什么会叛变上帝,就是因为他眼中的圣界和那些平庸的天使眼中的是不一样的,他想按自己的模式走自己的路,这有什么不对?最后,现实摆在眼前嘛,瞧瞧你这小体格,再看看我,地球人都知道——你不是我对手!所以说,你完全没有资格当米迦勒,但你却位真正的天使,你的名字叫帛曳——掌控着光明。你为人们所以喜欢,你的力量可以消除人们的恐惧,让人们充满希望……”听他这么说心里稍稍不免渗出一丝蜜来。
“别得意小宇子,遗憾的是,帛曳是天使中唯一一个公然背叛上帝的天使,她之所以堕落,之所以犯罪,是因为与撒旦串通,颠倒昼夜,以为这样可以获得改变力并借此制造灾难。她还真是有着恶趣味啊!哎,可怜啊,她的身体被希拉撕碎,上帝怜悯让她以一道光的形式活在自己的光明中。就以你现在这点能力,哼哼——只配给本大魔王路西法大人照照脚底下的路而已。”
什么叫睚眦必报,今天算是领教了,我端着酒杯气愤的离开座位,避瘟疫般选了个离他有点距离的角落坐下,不想再听让人生气的话,这个恶魔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兰朵倒也不介意依旧优雅地喝着酒,一位金发碧眼穿着火红抹胸短裙的美女落座在他身边,很快两人就亲密的交谈起来。美女在高高的吧凳上时而扭动姿展示自己的婀娜,时而因为兰朵的话语开怀大笑,而兰朵就是一位十足的色大叔,满脸的*荡不停往美女修长的腿部瞄。觉得自己真是交友不慎,怎么就认识了这么个垃圾,要丢掉!正做着到底要不要将他抛弃自己先闪人的心里斗争时,就听见他与一位异常肥胖的外国男人用英语高声辩论着什么。心中骂道,你这厮就不能和谐的与男人交谈吗。
“哐啷——啪——”凳子倒地、酒杯破碎的声音引起大家的注意,放眼望去,那肉墩子恼羞成怒的揪着兰朵的衣领子用俚语骂着,唾沫喷了他一脸,兰朵也不是食素的,说时迟那时快就给肉墩子脸上送上一拳,劲还不小那肉墩子顿时后退两步。酒吧里的人骚动起来,刚才那个金发美女花容失色的躲到一边,我正要上前拉架,看见从那肉墩子身后闪出一人,是肉墩子的同伴,个头和兰朵一般但比他魁梧许多,胳膊上高高隆起的肌肉直径比我小腿肚子还粗,这丫不是健美教练就是练过滴。此人一出刚才还想拉架的人都跟我一样愣住了,这玩意打起来谁还拉的住,还不把自己给搭进去。兰朵这厮就是欠揍,让这异国兄弟教训教训他也好,这想法一点内疚也没有。
那人一摆架势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练过拳击。一拳下去左脸中标,兰朵瞬间被打倒在吧台下面,头还磕在本已倒地的吧凳上,围观的人不由吸口气为他咂嘴惋惜,兰朵倒也坚强竟然爬起来,趁那异国大汉转身向朋友炫耀时,手上抄了把凳子就砸过去。大汉背部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这下好了,大汉发火了,后果很严重。如果说第一拳还手下留情,第二拳就太专业了——干净利落快如闪电的右直拳,打在兰朵右眼眶上,几个中国人中的败类看见自己同胞被打还叫了声好,兰朵应声倒地双手捂着眼睛身体痛苦的蜷缩,那大汉得理不饶人抬脚就要踏。在兰朵挨第一击后我已来到他身边,眼见兰朵吃亏飞身上前,冲那大汉就是一记上段踢,因立足不稳及大汉身高优势,这一击只踢在他月复部左侧,仓促的一击还是有些份量那大汉为保持平衡收脚后退,紧接着我就给他补了一记腾空反抡踢,正中那厮右脸颊,大汉卧地不起。我拉开架势冲那群外国人吼道:“玩玩就行了,还来真的!”
围观的人顿时炸开了锅,叫好的鼓掌的谩骂的,中国人的集体主义精神此时也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几个胆大的竟上前将我们护在身后,外国人那边也有上前的,双方铆上了但只限于口水仗,酒吧的保安也没起多大作用,不一会就听110的警报声传来,但大家都还很激动,警察要来了,被他们带走没什么好结果,我拉起兰朵时看见刚才那个金发抹胸美女在角落里正招呼我们过去。
跟着美女七拐八拐的出了酒吧,拦了辆Taxi,有点像黑帮火拼后逃命的情景。不知道兰朵怎么那么有魅力,都被打成烂包子了,在车开的刹那美女还给他了个香吻,差点没恶心死我。
“喂——要不要紧,要不我们先去医院。”看他一直捂着眼睛我有点担心。
“没事,这点小伤。”他把手放下来,幸好只是尾骨上方中拳,红肿的厉害没破,看来那大汉非专业的,动作漂亮但威力有限,我放下心对他说:“那先送你回酒店吧。回去弄个冰包给你敷敷。”
“你刚才很酷,没看出来你还是练家子。”兰朵盯着我。
避开他的眼神,我说:“嗯,练过空手道。”
“哦——”又是他特有的上扬语调,“那敢问大侠您是什么流派,黑带还是白带?”
“没有流派也没有缎带!”
“那你是自己练着玩的?”他有点失望。
“从十一岁开始跟着一位日本老师学的,不知道老师是哪个流派的,因为只是用来健身没有考什么级别。”我一直望着车窗外,有点受不了单独和他呆在狭小的空间里,脸烧得像麻辣烫,抱在一起的手微微抖着。
“哦,明白!不过你也算是个高手了,一脚就踢倒了那外国佬,有空也教教我?”
“好——”抑制着自己,用了个稍显轻松的语调回答,心里祈祷着——不要再发问了。
好一阵寂静之后,他突然问:“你本来没想出手帮我的吧?”
心里有点内疚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了好一会才说:“我和你又不熟,才认识两天而已,为什么要帮你,你自己惹得麻烦自己解决。”
他也不恼反而高兴,猛地伸手将我揽在怀里,在耳边邪恶地说:“那你后来怎么又帮我了呢?本人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小宇子还是很在乎我这个朋友的,看见我被别人揍成这样,其实是痛在我身疼在你心?”
兰朵温暖的怀抱和淡淡的烟草味让我浑身开始发烫,双手紧紧抱在一起可还是颤抖的厉害,已经抑制不住内心这种莫名的激动,是兴奋还是恐惧已分不清楚,我咬紧牙闭上眼睛低下头硬挺着,心里只想着赶快到目的地吧。
“你怎么了高宇,不舒服吗?怎么浑身都在发抖啊,哪里不舒服了……”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越飘越远然后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了。
PS:吼吼,这集没有写美酒佳人的故事哟,因为想突出高宇和兰朵两个人不同的性格,高宇如果是张白纸,兰朵就是杂色染缸里的布,这两种格格不入的物件究竟能不能放在一起啊?下集他们要一起回宾馆了,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呢?期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