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紧握的微抖的手冲着站在对面的兰朵说:“谢谢——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去了,你——你回去吧,不是还有工作要做吗?我——我回去了——”
兰朵有点失望:“好吧,别太累了,医生说你要多休息,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吃晚饭。”
“好——”匆忙回答,头也不回的跑进宾馆,如果再和他站一会,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晕倒。
兰朵在身后叫道:“午饭——”后面的话没有听到。
认真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和饥饿,告一段落时看看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兰朵没来,他失约了,难道和我一样工作起来都忘了时间。看不到兰朵自己的心一下平静许多,喜欢这种平静但又因为这种平静繁衍出一股寂寞和失望。
拿起笔为下个作品设计主角造型,塑完才发现画的竟然是兰朵,看来这个人已深深印进了脑海,将这张收藏进笔记本,重新开始着笔,结果连塑两个都酷似兰朵,有些烦躁索性就拿兰朵当了模特,心中自嘲未来四个月你要天天画这个恶魔呢。
“滴滴答,滴滴答,小喇叭开始广播啦——”这是我的电话在唱歌,有点激动的抓起它来,结果是廖姐,这个女人几乎是嚎着说:“你今晚把上次说的定稿传给我,明天作品研讨会上要用,你也要参加!”“可是我还在上海啊!”
“我知道,你不用着急,明天下午3点才开会,你明天上午回来就OK,票已经给你定好了,明天早上9点的飞机,别迟到啊!”
已经习惯让这个女人帮自己安排一切,用她的话说只要我专心于画稿其他的由她来搞定。传完稿件收拾了行李,已经晚上11点,期待着兰朵的电话,可是始终没来。也许我们真的是茫茫大洋中偶然相遇的两只水母,水流一变向,便彼此分别了。其实真的不用在意,我对自己说,你还可以结交新的朋友,而且他也没什么值得想念的东西,纯种的恶魔转世,这样的人离得越远越好,就算你对他上心,他也许睡醒一觉就忘了你叫什么。
离飞机起飞还有二十分钟,已过了安检再有十分钟就可以登机了,想着作品研讨会的发言,可手中一直攥着电话,希望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滴滴答,滴滴答——”是他——“你个混小子,现在在哪儿?”语气严厉,他在生气。
“机场!”我小声道。
“什么机场?你要回去了?怎么不告诉我?”他也许在暴跳。
“临时接到的通知,要回去开会。”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火可我心里热乎乎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他已经气急败坏了。
“谁不在乎谁啊,说好一起吃晚饭的,害的人家等到半夜你也没来!”心里着实有点委屈。
“对不起,昨晚赶稿子结果睡着了,醒了都凌晨2点就没打给你,想着早上接你一起过早,结果已经人去楼空啦。”
“那是我对不住你喽——”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厮就是这嘴脸。
“我不打给你,你就不打给我是吗?明明都要回去了还不告诉我,难道我的心意你一点也不明白?”他问了个我无法回答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我根本不了解这个人更别提什么心意。
“说话高宇——,说话——”
“要登机了,再见——”
“喂,高宇,告诉我你的住址,回去后我去找你——我……”没等他说完挂断了,心里有点堵。
我和兰朵住在同一座城市,以前从没见过面,想必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下午的研讨会非常成功,一次性通过还是头一回,廖姐说要庆祝庆祝,借口有些累推掉了。回家才发现手机一直关机,开机后,它就像中毒一样不停接收信息,一共20个未接电话来自同一个人——兰朵,35条短信,只有一个内容“高宇,你住哪里?”小小的心脏被感动了一把,这哪里是朋友的关怀简直就像恋人的求爱。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划过心脏,浑身一颤,不可能的,两个男人之间怎么会产生爱恋呢,那也太可拍了。
将手机关掉,放在泰迪大妈的围裙兜里,爬上床补觉。
结果一点睡意没有,又起来坐在电脑前开始完成设计稿。现在很多动漫作品都是用电脑完成的,可我还是喜欢用笔来完成初稿设计,再利用电脑,这样会费很多时间但自己乐在其中。
直到肚子举旗造反才停下来,家里的方便面已经吃完不得不去卖点。晃着昏昏沉沉的大脑下了楼,就看见漂亮的廖姐姐拎着个硕大的饭盒笑盈盈的走过来,看见我时还使劲冲我招招手,不知道她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快走近时才发现她身后还跟着位西装革履冷酷的大汉,定睛一看差点吓晕过去,那大汉正是兰朵。他怎么会和廖姐在一起?
廖姐看我脸色不对忙说:“高宇,这是**报社的记者,今天下午打电话到编辑部说要采访你,我想你今天正好有时间就带他过来了。”
“我没时间,请他走,我不想接受任何采访。”明明那么想见到兰朵可见到了却想躲开,说着转身想回去。
廖姐拉住我,责怪地说:“高宇,你怎么了,**报社很有名的,你受到他们的关注通过他们的报道会提升你的知名度,这个时候不要闹情绪好不好。”
“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敷衍着。
“本该早通知你的,可打你电话一直关机。采访很短暂的一会就结束了。”
甩开她的手,背对着他们说:“让他采访你好了,我的事你都了解,我很累了我要回去了。”
“高宇——”廖姐在身后叫着,我已向楼上冲去。
就在关门的一霎间,兰朵用手搬住门,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手被狠狠夹到,顿时一道青紫的血印泛出,可他连啃都没啃用力推开门随手重重地关上。
“为什么不回答我问题?”此时的他是位真正的凶煞,我畏惧的后退着,直到无路可退。
“什么问题?”我假装不知。
“给你发的短信你没看到吗?”他冷冷地问,声音如从冰缝里挤出来。
“什、什么短息,手——手机一直关着,我——我没看到。”觉得自己的声音飘忽不定。
“没看到吗?那好我就再问你一次”他把我*坐在沙发上,“你住哪儿?”
“我——我——”
“你就那么不在乎我吗?”他的目光炙热,语气却冷得要命。
自己真的被吓到了,只是一个问题而已至于这般盛气凌人吗。
“回答我——”他怒吼着单手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望向他,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就在下一秒双唇被他紧紧噙在嘴里,大脑一片空白,兰朵吻了我!
本能的反抗着,想推开他,他却紧紧将我抱在怀里,什么刀手、上段踢一样也使不出来,他用力咬着,疼痛让我发出申吟,也许是这声音起了作用他开始轻轻吸允然后想用舌头打开紧闭的唇,我不敢动守着仅能守住的防线,他的唇突然离开移到我耳边喃喃地说:“给我,否侧吃了你。”他的话让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还没等我做出反应,他的唇已狠狠的印在脖颈上。
我能听到自己加快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声,兰朵没有停下来,双手已伸进衣服开始揉捏那仅有的一点点红豆,浑身像要着火般而且夹杂着酥痒,我的牙在打颤到最后浑身都在发抖,感觉自己正向无底的深渊滑去。就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门铃响起来——,急促的门铃让我少许清醒,是廖姐。
我抓住兰朵的双手,乞求道:“不要——不要这样,兰朵,快停下,我们都是男的呀,这样做——不是——不是很奇怪吗?”
兰朵边吻边喃呢道:“奇怪吗?你不是早就渴望我这样做吗?你不是早就希望我吻你抱你吗?”
他的话让我彻底清醒,一拳打在他脸上,力量很足他跌坐在地上吃惊的望着我,似乎也清醒许多,我冲他大吼:“你到底要怎么样?我们都是男的!”兰朵起身恢复了平静,嘴张张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好。门铃沉寂了片刻又开始叫,我整理了下衣服去开门。
廖姐冲进来,关切地问:“高宇,你没事吧?”我摇摇头,于是她跳到兰朵面前大声质问:“兰先生,你真的很过份,高宇已经拒绝你的采访,你怎么可以强迫他!”
兰朵看看她又看看我低头不语,廖姐气急败坏地推搡他:“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我会向你们报社投诉的!”
我忙拉住她说:“廖姐,别这样,他——没对我怎样,我们之间有点误会,现在已解决了。”
“误会?怎么会有误会,难道你们之前就认识?”廖姐诧异。
我点点头道:“是的,在上海认识的。”
“抱歉,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兰朵突然说道,望了我一眼然后很沮丧地离开。
廖姐拉着我问:“高宇,你跟姐说实话,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没有。”我掩饰着侧身避免被她看到已被吻的发红的地方。
“你们真的认识?你可得和姐说真话,现在坏人太多了。”廖姐担忧地问。
“真的,在COSPLAY上认识的,一起在上海呆了三天。”
“才认识三天,就产生误会了,定是那畜*生惹你生气了,是不?”
真的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对她说:“姐,我很饿也很累,能先让我吃点东西么?我需要补充能量。”
吃完一大盒子黑椒牛柳盖浇饭,爬上床睡觉。兰朵有力的拥抱使得胸骨有些疼痛,突然想起什么,于是又爬下床从泰迪大妈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兰朵的新短信:“宇,对不起,我太冲动了,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吗?明天我将如何面对你?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