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血裔 第一章

作者 : 何前

黄昏降临,星辰夜幕缓缓拉开,喧闹的大街正渐渐归于寂静,图兰朵圣母院的钟声如同屹立于教堂大殿的圣母,温柔而坚定。

驼背的敲钟人阿西莫夫站在圣母院的钟楼上,粗糙的而坚实的手臂与这个著名的铜钟相伴了近三十年,忠实的执行着自己的职责。当钟声传向城镇的每一处角落后,他都会从钟楼上用自己的独眼俯览这个图兰朵这个美丽的城市。而不识字的他只能用无言的赞叹声来表达自己对于这座城市美丽的感受。

在教皇格里高利七世时期,梵拉蒂教廷达到鼎盛,在当时,教廷曾规定过,任何一个城市的的建筑高度都不允许超出当地的教堂,否则就是“触犯神圣”。于是每个城镇的教堂高高的尖顶向人们指引着天堂的方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贵族与国家王权的兴盛,这个条例被“不小心”遗忘了。虽然也有个别倒霉蛋贵族被拉去刑场前的判决书里的理由会加上一条“触犯神圣”,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理由仅仅是理由。然而某些极为互相敌视的贵族们会互相诅咒对方被挂到自己家里高高的屋顶上。而有些对贵族老爷并不怎么尊敬的平民们则会悄悄的诅咒,当然,他们诅咒更直接:挂起来!

二十七年前德罗约帝国的皇帝陛下奥古斯都十四世即位,这位皇帝当时只有十六岁,年纪轻轻但极为自恋,为了表明自己皇权的不可置疑,彰显权威,震慑蠢蠢欲动的几个公国,即位后第二个月就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阅兵,之后又宣布由建筑大师达芬奇为自己的王庭重新设计和建造一座新的宫廷——凡尔纳宫廷群落。

当五位内阁大臣审议新皇帝新宫殿预算时,时任宰相赫留看着天文数字般预算价格脸色脸色铁青,直接拿着预算书找到了皇帝陛下陈情。相反,年轻气盛的奥古斯都十四世对于庞大的预算十分的赞赏,可怜的六十多岁的宰相大人从下午一直呆到午夜,滴水未进。直到皇帝陛下同意由皇室支出百分之六十才让老人点头,不过奥古斯都最终并没有对他的失礼做出任何不满的表现。

此后近二十年赫留牢牢把握着宰相的位置,同时为了满足皇帝越来越奢侈和异想天开的生活费尽了脑汁,然后得了一个很贴切的称号:黄金手指。(不要想歪)不管宰相大人指向哪里,哪里的贵族都要贡献出黄金以取悦好大喜功的皇帝陛下。但同时好处也是明显的,伟大的皇帝陛下很愿意邀请忠心而有实力的贵族去他新建成的凡尔纳宫做客。

当周围不太安份的大公听到德罗约的新皇帝耗费巨资为自己兴建玩乐的宫殿时,底下的小动作越来越明显,至于皇帝即位阅兵时强大的军队,大公们认为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时机。但不久当听到皇家有能力负责百分之六十的费用时,大公们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之后几年皇帝的开销越来越奢侈,而凡尔纳宫的则修建则从未出现过停滞。等到凡尔纳宫落成,大批的贵族从自己的领地奔赴帝都法斯觐见皇帝,终日围坐于皇帝陛下的椅前,追逐着**和奢侈,从而渐渐长时间离开自己的领地。而奥古斯都派遣于各个行省和地方的官员们则逐渐掌握了实权,沉迷于宫廷中的贵族们手中的权力无声无息的集中到了刚满20岁的皇帝手中。

当野心没有得到机会的浇灌,也就渐渐枯萎了。不安份的大公们开始向德罗约皇帝奥古斯都十四世示好,帝国的隐形危机轻易的得到化解。

凡尔纳宫的修建花费了近五年时间,面积达206德亩,宫殿为古典主义风格建筑,立面为标准的古典主义三段式处理,即将立面划分为纵、横三段,建筑左右对称,造型轮廓整齐、庄重雄伟,被称为是理性美的代表。

园内树木花草别具匠心,使人看后顿觉美不胜收,它完全是人工雕琢的,极其讲究对称和几何图形化。分为海格历斯厅、维纳斯、玛尔斯、镜、丰收、狄安娜、阿波罗七个主厅和近500个大厅小殿。

随着前往凡尔纳宫听从皇帝差遣的贵族数目的增加,由贵族们赠送给皇帝的贵重礼物也充斥着凡尔宫的每个房间。

庞大的宫廷群落甚至有一千多座喷泉,它们用掉的水比整个帝都都还要多,而那时民众经常因为缺水而得病,许多人本来只要再多给一两滴水就能救活。

除了民众缺水这件“小事”,伟大的奥古斯都十四世似乎还忘记了什么。如果说凡尔纳宫廷会议厅高高的穹顶与圣彼得教堂不分高手下的话,那么陛下的卧室似乎就越过了凡世应有的高度。

从皇帝陛下的卧室离圣彼得教堂非常的远,远到皇帝陛下可以很自豪的俯视教堂,直到有一天奥古斯都俯视到了教堂督主教前往凡尔纳的马车。

皇帝与督主教的谈话非常和谐,但送下午茶时,仆人看到皇帝陛下一言不发,严肃中甚至着种轻蔑,此时的督主教大人正在为陛下讲解福音书第一章,神态安然。

之后随着督主教频繁的拜访凡尔纳宫廷为皇帝陛下讲解福音书,皇室对于圣彼得教堂的贡献则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几乎停止,皇帝陛下对于教士们的抱怨仅仅是派出宰相大人安抚,并且不断在从不休止的宴会中向贵族们抱怨自己如何爱民,负担了百分之六十的宫廷建造费用,以至于自己的生活都变的窘迫不堪了。

同时私下里时继续付出大量贡献给教堂的贵族则被疏远,失去了可以靠近皇帝的位置和宠爱。这个对于已经被渐渐剥离实权的宫廷贵族来说非常致命。失去大批贡献的教堂同时也非常尴尬,不过最让正教心惊的是奥古斯都接见了“异端”布鲁诺——他传播着新教教义:人人皆可聆听上帝的声音,找到自我救赎的道路。

于是在某一天,督主教大人又找了奥古斯都喝了次下午茶,这次的他并没有继续讲解福音书。短暂谈话后督主教大人满意的离开,第二天皇帝陛下的卧室里开辟了一间小小的忏悔室。同时陛下的屋顶的高度也得到了教会的谅解,对此,陛下对于一个近臣的解释是:我只是想离我主更近些。

于是这位近臣回信给自己家人,然后加高了自己家族的城堡,并特意在这座并不常用的城堡内举办了几次小型舞会。并殷勤的邀请皇帝陛下前去打猎,而奥古斯都则欣然前往。

从此之后,德罗约帝国的贵族们房子越来越高。至于虔诚于否,某些教士嘴里的诅咒就很能说明了。

而布鲁诺,新教的宣扬者,正教眼中的异端则悄悄的离开了帝都法斯。他是怎么逃月兑正教裁决团的追捕没有人知道,但在第二年时间他突然现身于海边的商业国家威尼斯,并在那里把自己的教义发扬光大——

此时的阿西莫夫注视着已经入夜,但却显有依然有些马车在赶向图兰朵城北区明显比教堂钟楼高许多的的城堡——图森伯爵的黑天鹅堡,图兰朵最高傲的城堡。

阿西莫夫吐了口痰,低声的诅咒着,诅咒着无信的图森伯爵。但他并不知道,黑天鹅堡的历史远早于图兰朵圣母大教堂。黑天鹅堡建在靠山的石壁边,其地基的坚实远不是图兰朵教堂这种在河边湿土建立起来的建筑可以比拟的。事实上在百年前图兰朵圣母教堂新建时,当时的主教就存了跟黑天鹅堡一比高下的心思,但建筑师却告诉他无法做到,如果要换址的话,教会又筹不出来如此大的一笔款项。

于是在图兰朵,美丽的圣母大教堂与黑天鹅城堡交相辉映,成为了这座城市标志性的建筑。

图森伯爵一个月前进驻黑天鹅堡,他本身在贵族圈里并不名声并不显赫,甚至于略显低调。当他发出请柬邀请图兰朵和周围的大小贵族参加舞会时,出于对伯爵爵位的尊敬或者仅仅是为了玩乐,不少贵族都都欣然应邀前往。

此时已经入夜了,但黑天鹅堡的灯火却越来越明亮。一架架雕刻着家微的贵族马车已经停好,城堡门口一位英俊的棕发男人正矜持每一位客人寒暄,拥有一口标准的帝都口音,举止无可挑剔,目光温和而平静。

每位参加舞会的贵族带着女士都会给他一个掩饰的极好的热切眼神。而那些未婚的女士则在不时的偷看这位接待客人的英俊贵族,连她们的长辈也在打听这位贵族是什么身份,是否婚配,为自己的女儿打着盘算。当从管家的口中知道是门口彬彬有礼的英雄男人是图森伯爵的外甥,法兰西斯男爵,并且单身的时候,他们眼中的热切一点也不比自家女儿来的差。特别是一些小贵族或者爆发户出身买来爵位的新贵族,都悄悄靠近了正在指挥仆人们忙碌的图森伯爵的老管家拉斐尔,希望能再多打听点情况。在与管家的谈话中他们甚至有些直接的失了体面,更加深了一些老牌贵族的鄙夷。

“丹尼尔,是他么?”拉娜摇着自己羽毛扇子,靠近身边的男人轻轻的倔起嘴唇,对于这种洛可可式衣服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烤孔雀,而内穿的束身马甲则让她有点呼吸不顺,着实有些压迫她已经发育良好的胸部。

而她身边的男子则毫无表情,并不冰冷的眼神流露出的冷静如同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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