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取出一个小金锭,抛了出去。
一队士兵走过来,前面的一个看到地上有亮闪闪的金子,顿时高兴起来:“我说今天早上起来门前喜鹊直叫呢,今天白天一整天都没好事,原来应在这里!”
其他人看到纷纷表示不满,那可是金子,不是银子,他们之间又都是平级,谁也管不了谁,他旁边那个劈手就抢了过去:“这是咱们一起看到的,你可不能独吞!”
“谁要独吞了!”先前那个一边往回抢一边说,“改天我请大家去回雁楼……”
未等说完,后面四个也过来争抢,到后来干脆在地上滚做一团。这时又有其他队伍走过来,听说见到了金子,也都叫嚷着加入战团。
迟鸿野三人趁着这机会,穿过巡逻线路,跑到后院。
“门口有四个侍卫,你们现在这里等我一会!”迟鸿野绕到墙边,在黑暗里爬上房顶,悄悄来到门口的位置,取出药粉向下扬洒。
那四个守卫挎着刀在那小声唠嗑,说着说着就感觉睡意袭来,眼皮不受控制地垂下来,紧跟着浑身无力缓缓软倒。
三人将他们拖到花丛里,然后模进屋去,这里果然正在夜审!
迟鸿野看到顶棚上吊着一个赤着上身的青年,此刻已经是遍体鳞伤。
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坐在书案后面,大声让他招供:“说!你的同伙都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在哪里!”连问两边,青年只是不言语,便让一旁的衙役拿着烧红的烙铁往他胸脯上印。
青年大声惨嚎着昏了过去,被凉水泼醒之后,放声大哭。
中年人以为他怕了,又问:“你们这些人,说什么江湖义气,大难临头之际还不是像那炸了窝的耗子各自逃命?说吧,早些说出来你的同党在哪,也少受皮肉之苦。最起码你让我审得轻松些,说不定我一高兴,还会让你临死前吃上两顿饱饭,否则的话,这些零碎刑罚可有你受的!”
青年却只是哭,依旧不答他的话。
中年人走过去,用折扇挑起他的下巴:“你这么眉俊目秀,一表人才,唉,可惜了,你再不说的话,我可就要把这烙铁印在你的脸上了!”旁边衙役配合着把烙铁*近。
青年吓得使劲摇头往后躲,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全身都在发抖。
“怎么样?还是不愿意说么?”中年人正要让衙役把烙铁印上去,忽然听见有水滴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是这青年吓得小便失禁,尿液沿着双腿流淌下来,顺着脚尖滴落在地上,不禁哈哈大笑,正要再恐吓一番,猛然间觉得天旋地转,忽地双眼一翻,跌倒在地,与此同时,屋里的其他两名衙役也一同步了他的后尘。
“大哥!”柳英哲一个箭步从外面窜进来,把青年解下来,哥俩抱头痛哭。
刚才烙铁第一次盖下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要冲进来,却被迟鸿野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直到程灵素用毒烟把官员和衙役都放倒之后,才给他解开穴道。
“一切话等离开这里了再说!”迟鸿野让柳英哲背起他大哥,急向外走。
刚到门口,就见外面走来一个武官,正是白天里带队抓人的,先看见门口没了守卫,便已经起疑,抬头又看见迟鸿野他们救了人要走,大喝一声:“蟊贼休走!”嗓门之大,仿佛平地惊雷,飞身跃过来,一刀劈向走在最前面的柳英哲。
迟鸿野伸手扯过柳英哲,用紫铜虎撑往上一迎,当啷啷连声脆响,暴起一乱窜的火星。
那武官力气极大,一刀便把虎撑劈飞,迟鸿野手臂发麻,向后连退数步。
武官见他失了武器,狞笑一声,横刀又要再砍,猛然见他抬起右手,眼前数点银芒乱飞,叫了声不好,急忙使了一招铁板桥,身子向后仰倒,哪知刚一仰身,后脑勺上就重重挨了一下,打得眼前直冒金星,眩晕之际,胸口上又连中数针。
原来迟鸿野那虎撑上有丝线连接,虽被震飞却能够任意扯回,反击敌人后脑,他平时都是练得极熟的,虎撑一失手,立即发射银针,对方防他暗器,自然忽略了后面飞回来的虎撑,今天首次对敌,顷刻间将一个武功高强的劲敌撂倒!
前院的官兵都听到了武官先前的那声大喝,纷纷涌进来,迟鸿野又把七宝葫芦拿在手,这次射出去的跟白天不同,火团炸成无数亮闪闪的火星,那些清兵立刻就双眼剧痛,泪流不止。
迟鸿野三人乘乱逃出去,到了外面街上,按照事先定好的逃生路线七扭八拐,迅速来到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院子的主人已经被毒晕,睡在厢房里。
古灵犀身上受伤虽重,但都是皮里肉外,没有伤到筋骨,迟鸿野为他敷上药膏:“火毒已经拔除,只要伤口不二次撕裂,就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古灵犀好半天才从恐惧中安稳下来,他泪流满面:“我从小到大,也没挨过家里一巴掌,今天算是把该见的都见到了。”
柳英哲也哭:“大哥,那帮孙子不顾你的死活,都逃去海南了,你怎么不把他们都供出来,让衙门通缉?”
“我是造反的贼首,供不供他们都是必死,何苦再拉上别人。”他苦笑,“我来的时候手5上带着水晶珠链,脖子上是白金挂坠,在当铺换了银子,两三年的功夫攒下这一大笔基业,又请名师学了一身能耐,以为扯旗造反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却没想到,一夜之间全赔进去了,连我自己也差点就被人割成肉馅了。”
迟鸿野也跟着叹气:“古大哥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唉,反清复明暂时是不想了,怎么着也得先把武功练好,兄弟你呢?”他打量迟鸿野,又看程灵素,“毒手药王的传人,真是得天独厚,你就是想天下第一也是很容易的事。”
“这可不敢当,药王门虽然有些厉害武功,但距离天下第一,还是差着一段距离,最起码苗人凤,就连我们师父也打不过,更何况还有红花会那些人。”
“苗人凤不算什么,你若想取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他略犹豫了下,压低了声音说,“兄弟恐怕还不知道吧,除了我们这些外来的,不管是谁,被杀死了,去他们身上搜,都能拿到秘笈。”